第二十三章，潜龙道
在岸上等待着的众人看着杜白衣和柱子二人潜入水里。萧战转身靠在一边的柳树上喝着自己的美酒。阎刚和手下石头则坐在另一边的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唯一焦急的在岸边踱着步子的是最为年长的朱明华。一脸焦急的看着水面上崩的笔直的绳子。苍老的脸上密布着焦急的神情。一双手焦躁的搓着……
“放心吧。朱老。”萧战仰头喝了一口酒。说道。“有我师弟在。你就放心吧。”
朱明华似乎苦笑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沒有说话。但是仍然静静地盯着水面上的绳子。但是身体却在微微的颤抖着。眉头紧紧的皱着。双手握的紧紧地。指节发白。发出咯咯的声音……
萧战眼神余光扫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阎刚。只见他此时正眼神发光的打量着朱明华的一举一动。似乎感觉到了萧战射去的眼神。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鞋子上的灰尘……
萧战微微一笑。这里面的每个人看來都是有着自己的秘密。一旦进入古墓。或许就会全部解开。到时侯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倒是微微有些期待。
突然。水面上紧绷的绳子急剧的摆动起來。众人都凝神注视着水面。水面上被掀起了浪花。绳子像是受到极大的冲击。急剧的摇晃起來。绑在柳树根部的绳索将块块树皮摩擦掉落…….
“怎么了。”朱明华急切的问道。“不会出什么事情吧。绳子怎么这么剧烈的摆动。”
萧战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水面。可以想象这水下面的暗流有多么湍急。如果墓道真的在这下面。进去的时候也需要费些力气。看了看一旁表现异常的朱明华。萧战摇了摇头。又走回去坐了下來。
“萧先生。你看着怎么回事儿。是不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快点想想办法啊。”朱明华焦急的有些失去控制。惊慌失措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于遇事冷静而思维缜密的村长了。
一个经历过很多事情的人如果突然间变得异常陌生。就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非常的紧张这件事情。情急之下。平常的思维意识会出现短暂的慌乱。不能用平常的思维去思索。去分析。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个人的心思根本就沒在这件事情上。而是在关心着其他的重要事情……
“放心吧。沒事儿的。”萧战摆了摆手。“他们应该马上就出來了。”
阎刚一直沒有说话。越是这样。萧战越觉得这个横行十余年的盗墓贼还真是有些本事的。最起码能做到稳。躲在暗中像是一条窥伺猎物的毒蛇一般。瞅准时机。然后一跃而起…….
水面哗的一声。杜白衣一手拉着绳子。一手环抱着柱子从水里走了上來。将呛得奄奄一息的柱子放在岸边的沙滩上。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脸庞。
“柱子。”朱明华看到自己的儿子倒在地上。脸被河水泡得发白。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连忙焦急的喊叫着。“柱子。你这是怎么了。”
“他沒事儿。”杜白衣说道。“呛水了。把水按出來就好了。”
“呛水了。”朱明华悬起的心稍稍一缓。但随即又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会呛水了。从此就在河里泡到大的……”
确实。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身边的人來说。水性肯定是沒得说的。一般來说是不会出现呛水的呛到这种地步的情况的。
看着朱明华疑惑的喃喃自语的样子。杜白衣一边给柱子控着水。双手按压着柱子的肚子。一边说道：“水下面有东西。柱子受了点惊吓。沒什么大碍。”
听到杜白衣这么说。萧战身子微微一动。另一边的阎刚眼中也是精光一闪。稍纵即逝……
杜白衣用力的按了一下柱子的肚子。“自己吓自己。沒什么大碍。”
柱子在杜白衣的救援下缓缓地睁开了眼。却在一瞬间惊恐的坐了起來。向后面缩去。嘴里惊惧的喊着：“水鬼…….水鬼…….刘强……他拉我…….拉我呢…….”
朱明华连忙紧紧地搂着儿子。“沒事了沒事了。柱子。杜先生救了你。不会有事的…….爹在身边呢…….不怕了啊……”
朱明华搂着二十多岁的健硕儿子。像是母亲在哄着自己襁褓中的幼儿一般。看起來。倒很是温情。
柱子缓缓地回过神來。对着杜白衣道了声谢。惊魂未定的哆嗦着身子靠在柳树上。朱明华则坐在他的身边。
萧战递过去自己的酒葫芦说道：“來一口。既暖身子又安神。”
柱子颤抖着接过去。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烈酒化为一道暖气。顺着喉间流到肚子之中。瞬间感到身子不再那么冰冷恶寒了。感激的道了声谢。
接过柱子递回來的酒葫芦。萧战问道：“具体怎么回事儿。”
柱子缓了缓说道：“我只记得我跟着杜先生下水潜了不远。水下暗流很急。要不是有绳子我早就被卷走了。水下面冷得要命。石头也特别的多。我跟着杜先生下潜了有十几米。就被一大块水草挡住了视线。只有慢慢摸索着向前游去。
可是。我感到有东西拉着我脚。我以为是水草。就蹬了两下。沒想到…….沒想到那却是一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感觉小腿被紧紧地拉着。很疼。我看到那是原來在这里淹死的刘强。他浑身都泡烂了。害怕得很。把我往水底拉…….”
“啊……”阎刚身边的石头惊惧的说道。“水底有水鬼。这……”后面的话被阎刚给瞪了回去。阎刚抱歉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瞪了一眼石头。“听就行了。插什么话。多嘴。”
“我挣不过他。被他拉到水底。喝了好几口水。那水底的水草都快把我缠住了。后來。我感觉有人在把我往上拉。才缓缓的恢复点意识。”
听完柱子的陈述。萧战看向杜白衣。“看來还真是來对地方了。星罗棋布鹦鹉洲。河伯至此忧分流。水底怪石嶙峋。星罗棋布。看來也不是偶然就有的。”
“嗯。”杜白衣点了点头。“水底的石块儿有人工刻凿的痕迹。如果所料不差的话。这应该是传说中的‘潜龙道’。”
“潜龙道。”柱子问道。“那是什么。我怎么会看到淹死了那么久的人。”
“潜龙道是一种机关术。一般都用在墓室的建造上。是一种技术十分高超的机关。从名字上看。这种机关与水相关。体现在‘潜’字上。”萧战接口解释道。
“潜龙道说白了就是一种迷宫。一种防止盗墓者进入墓室的阵法。能够迷惑人的心智。使人陷在当中。无法辨别方向。这里的如果真是潜龙道的话。这设计墓室的定是一个精通机关术的高人。利用河流自然形成的暗流分支。加上人工开扩。将这迷宫建在水下。加大了保险程度。”
“进入墓室的人不管多厉害。他不仅要面对迷宫的迷惑。还要解决氧气的供应。并且还要承受水下湍急暗流的冲击。使得人们的方向识别能力更加下降。从而困死于水下。”
“我想。你口中说的那个淹死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因为在游泳过程中被那股暗流卷进去。因为无法辨别方向。所以淹死了。并且尸首也消失不见了。”萧战看着柱子说道。
“那我刚才看到的……”柱子后怕的问道。
“那是幻术。”杜白衣说道。“所谓幻由心生。是因为你來到这里就想起那个淹死在这里的村民。意识之中留下了阴影。经由水底潜龙道的影响。你会看到虚幻的假象。”
“假的。”柱子吃惊的说道。“可是我感到那种疼痛和恶寒是非常真实的啊…….”
“意识模糊之中。你碰到了水下的石块。产生的疼痛感会下意识地被你联想到水鬼攥着你的腿。这潜龙道的确会影响你的心智。所以待会儿下去的时候。务必记住。保持内心的清明。不要被周边的东西迷惑。紧紧地跟着我们就行。”
“还要下去。”柱子心有余悸的说道。“暗流那么急。还有什么潜龙道。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进去啊。”
“这个不用担心。”杜白衣指了指绳子。“我刚刚在水下已经把绳子绑好了。下水之后。只管摸着绳子。当穿过一大片水草的时候。会遇到很强的漩涡水流。不要抗拒。放松身体。水流会带你们进入潜龙道的。”
“可是……”石头嗫嚅的说道。“可是我大会游泳。憋不了那么长时间。”
杜白衣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呼吸器分给众人。“前面尽量不要用。到了水草群之后。放开绳子。戴上呼吸器。不要胡乱的划动。哪怕呛水了也不要挣扎。憋过五分钟时间就安全了。”
又嘱咐了几句。杜白衣让两两一组。用绳子连着。防止途中出现意外。自己带着柱子第一个拉着绳子潜入水底。
萧战带着朱明华。阎刚则带着石头。为了安全。特意又给了他们一个氧气袋。众人陆续的潜入水中……
强劲的暗流将众人冲的磕磕碰碰。身体碰撞在水底那些胡乱摆放的黑色石头上。擦破了不少。刺骨的寒冷让众人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窟窿里。
水底很清澈。可以清楚地看到水底那乱石上长满了茂盛的水草。像一只只摇晃的触手一般缓缓地向众人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