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阿达尔 失约 中
“听说了没有?最近兰特堡那边在招泥瓦匠,给的工钱很不错。”
“哦?什么活儿?”
“具体不知道,据说是给给主教干活。”
“主教?他还呆在兰特堡呢?我以为早就回教皇那里去了。”
“没有,新任国王似乎在跟他和解。你知道,他毕竟是这里的主教,不论现在供奉的是修士还是武神。”
“是呀,很多人都这么觉得。”
说完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吃起了自己面前的食物。阿达尔几乎都要忘记有安格尔主教费朗斯蒂这个人了,他在安格尔刚被唐所控制时曾经发动人们造反,宣称波斯蒂亚特的异教徒贼心不死,要以安格尔为跳板侵略修士马瑞恩的地盘。当然由于他平时的威信非常一般,跟随他闹事的人甚至少到不需要动用军队,阿达尔带着自己的近卫队就把这事摆平了。
后来费朗斯蒂就干脆带着自己的教士们住到了兰特堡,声称替教皇守住要塞,严防外敌的入侵。在这场闹剧之后,唐下决心把守护神和国家的信仰全部改成武神拉塞尔,他从本地人中选拔了几名教士,用以维持正常的宗教活动,不过毕竟他们没有通过枢机主教的任命,人们似乎并不信服。
看来这种情况确实持续的有些久了,人们开始淡忘了原来费朗斯蒂品行上的种种问题,转而开始想念他了。
草草吃完了饭,他便又回到了主教剧院。剧院门口已经有了不少人,阿达尔匆匆地挤过人群,当他最终在剧院里坐定时,演出正好开始。
一开场的脱口秀表演非常有趣,两个演员惟妙惟肖的扮演了一个市井的小贩和一个古板的吝啬财主,那个小贩非常的机灵,耍的财主团团转。
接下来是杂技,吞剑的人装作表演失败了,屁股后面往外喷着血,这把观众们都吓坏了。直到他重新站起来坏笑着谢幕,大家才恍然大悟。
之后的节目也都是很诙谐的,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来捧场。虽然节目不赖,但是阿达尔心里一直想着贝拉,每次一个节目结束,他就开始期待下一个演出的就是贝拉。这样的期盼一直持续到主持人上台说今晚的节目到此结束。
‘什么?完了?’阿达尔一头雾水。她急忙跑去后台找贝拉,得到的答复是没有这个人。他只好跑去找剧院老板。
“请问,今天的演出怎么没有一个叫贝拉的舞者,她有一头酒红色的头发,昨天还在这演出来着。”
“贝拉?我不太确定你说的是谁,不过昨天那个剧团的表演是最后一场。”
阿达尔感到一阵强烈得失望,他不甘心的问道:“那他们去哪了?还会回来吗?”
剧场老板耸了耸肩,无奈的说:“我也想知道,他们的演出很棒,我还想和他们再签约几场呢。可是每个剧团有他们的规矩,我也不能强留。他们是今天一早走的,只知道是往南,具体去哪就不知道了。不过其实今天这个剧团也有个不错的舞者,明天就有她的演出哦,她……”
阿达尔没有继续听下去,他觉得心里有些地方变得空落落的,这很奇怪,不过是一个只认识一晚的女孩,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想着应该再去上次遇到贝拉的亮马酒馆里找找,说不定她没有跟剧团一起走呢。
今晚的酒馆里不像那晚那么拥挤,这更像平时的亮马酒馆。约翰在柜台后面悠闲得抽着烟袋,冲着每一个和他打招呼的人微笑致意。
阿达尔环顾周围,不出意外的没有贝拉的身影。那天两人坐的那张桌子现在空着,于是阿达尔买了桶麦酒,坐了过去。
这个座位现在看来一点儿不好,他背对着大门,偶尔会被某个醉鬼撞在门上的声音吓到,而视线则大部分被眼前的柱子所遮挡。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调换座位,实际上他很想被某个声音吓到,也希望被某人挡住自己的视线。
就这么等了整整一晚,喝干了一桶麦酒,那个期待中的身影也没有出现。最后阿达尔终于等到了某人,约翰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如果他不再需要点什么的话,酒馆就要打烊了。
阿达尔付了酒钱,摇摇晃晃的往家走去,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安妮,安妮。”阿达尔站在门口喊道,过了半天还是无人应答。
他咒骂了一句,开始自己掏钥匙,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还被关在王宫里,钥匙早被守卫收走了,他想赶快溜回王宫,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的坐了下来,一夜没睡所带来的巨大疲倦淹没了阿达尔,他沉沉的睡去了。
睡梦里他梦到自己骑着马,带着自己的第五军团在拼杀,奇怪的是这次似乎不是在攻城,也不是平叛,他只想抢回对方手里的一个姑娘,她背对着自己被绑在马背上,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随风起舞。
刺眼的阳光把阿达尔从睡梦中叫醒了,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已经是中午了,自己真该在睡前拉上窗帘。他转过头,突然看到卧室门口站着两个王宫守卫,姆林斯则坐在起居室的椅子上,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阿达尔这才记起自己好像没有回王宫,他疑惑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很疼。
“别掐了,你已经醒了。我早上来找你,却看到空空的床和开着的窗户。”姆林斯说着站了起来,“然后我就派人去找你,他们在你家门口把你找到了。你是否能解释一下呢?阿达尔。”
阿达尔局促的整理了一下衣服,但显然没什么效果,衣服皱的就像之前是塞在了一个酒瓶里。他张开口,发现嗓子有些哑:“我……我待得太闷了,所以……”
“哦,说得好。所以你就把全城所有的酒都喝了?或者只是把它们都倒在了身上,所以才有这么大的酒味?”
阿达尔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不想说出贝拉的事,姆林斯会笑话他的。好在诺波利昨天说的话及时出现在耳边,于是他接口道:“我在为第五军团的事难过,我……我觉得我可能走不出这个阴影了,我想……”
姆林斯的表情由嘲弄转为关切,他坐在床上,看着阿达尔,问道:“你想怎样?”
“我想回葛蒂斯省我的封地去。”
姆林斯皱了皱眉头,说道:“回封地去?我不记得你什么时候在那里长住过,为什么想回去呢?”
“是的,自从父亲把那里封给我,我就去过两三次。不过那里很清静,收的那些赋税也够养活自己了。我想,我大概是想退休了。”
“退休?”姆林斯似乎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这怎么可以?我稍后就要对你有新的任命呢,你可是安格尔最年轻有为的将军呀。”
“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了,明天我给你安排新的住处,住回鹰眼峰吧,可以随时和我商议事情。”姆林斯自顾自的说道,显然他已经帮阿达尔做了决定。
“遵命,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