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阿达尔 失约 下
第二天一早,国王的事务官就来敲响了阿达尔的房门,他带着阿达尔到了新的住处。这里是一间两层的塔楼,紧邻着王宫。
“为什么把我安排在这?不是应该在半山腰那里吗?”阿达尔随口问道,
事务官依然一副和蔼的样子说道:“陛下说想跟你多亲近些,毕竟你们是兄弟嘛。”
这间塔楼的一层被安排进了警卫和仆人,负责阿达尔个人的安全和起居。二层则是他自己的卧室,还带有一个书房。他发现自己的大部分家具都已经被搬进来了,“长脊”也挂在了书房的墙上。
“安妮呢?”阿达尔想起了自己的老仆人。
“哪个安妮?”
“就是我的仆人呀,你们不是进去我家搬过东西吗?怎么可能没见过?”
“哦,她呀。国王陛下说她太老了,已经给您配了新的仆人。”
阿达尔一惊,“可是我需要她呀,她一直很了解我。”
“这可没办法啦,国王已经派人送她回她的侄子那里去了,两天前就上路了,现在估计已经出国界线了。”事务官解释道。
阿达尔心中一阵失落,安妮从小看着自己长大,从霍克到安格尔照顾了自己这么多年,他甚至没有和她道别。
傍晚时分,他换上了一身便装,骑马回到了自己在军营附近的旧居。好在门锁并没有换,阿达尔用钥匙把门打开,起居室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外已经被搬空了,地上散落着纸屑和灰尘,他觉得安妮肯定受不了这般狼藉,她一向非常爱干净。
自己的卧室里则只剩下他那张床。这几件被留下的家具都是简易粗狂的波斯蒂亚特风格,估计因为和王宫里的装饰太不配了,才会被留在了这里。
其实它们也不是阿达尔自己买的,是头曼送给他的,他坚持要让阿达尔米德尔加风格的卧室里有些波斯蒂亚特元素,这才能体现他那一半的波斯蒂亚特血统。一想起头曼,阿达尔又是一阵惆怅,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原谅了自己,听说他现在出城执行任务去了,等他回来后一定要找他谈谈。
在回皇宫的路上,他不由自主得又走到了亮马酒馆,可惜里面还是没有那个他期待的身影。阿达尔只喝了两杯麦酒,他不想明天一早又被国王卫队拖回住处。
不过现在回王宫还是有些太早了,于是他便干脆牵着马,在山谷中溜达了起来。街上巡逻的禁军比以前多了不少,他也可以感到混在人群中的“老鼠”也多了一些。诺波利一再提醒他小心“鼠群”,不过现在阿达尔的心里无暇顾及这些。阿米许死了,父亲也死了,安妮回侄子那去了,头曼还是不理自己,而诺波利则变个个人似的,这些改变都令他心烦意乱。
唯一让他高兴的改变就是认识了贝拉,这个同样出生在波斯蒂亚特的美丽女孩,结果阿达尔还把她给丢了。
禁军好像又抓住了什么人,人群一阵骚动,然后迅速围拢了起来。本来就不畅通的集市街彻底堵死了。阿达尔只好绕道恶水街,而恶水街的尽头就是主教剧场。
看门口的海报,今晚演出还是那个“圣罗塔和玛丽安剧团”。阿达尔本不想看了,但是剧院老板却认出了他,他坚持说今天晚上表演的舞者绝对不比他提到的那个逊色。阿达尔本就不想那么早回王宫,于是便半推半就的被老板拉了进去。
今天表演的人员有很大的变动,不过好在都还算有趣。一直到演出的最后,那个舞者终于登场了,她一袭白色的长裙,衬托着金色的头发,曼妙的身姿随着着音乐的节拍轻巧的舞动。随着音乐由轻快逐渐转为高亢,舞者的步伐也庄重起来,她此刻仿佛化身为一位圣女,正在为了信仰而战。音乐在高潮处戛然而止,片刻宁静后一丝悲凉的弦乐声若隐若现的响起,舞者似乎身受重伤,她摇摇晃晃的挣扎许久,终于卧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现场的观众都被她征服了,他们鸦雀无声,没有了刚才的那般嬉笑。当舞者谢幕时,全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阿达尔也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
“我说的没错吧?”演出结束后,剧场老板走过来问阿达尔。
“确实,她跳的很棒。”阿达尔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继续说道,“我能见见她吗?”
剧场老板笑了笑,说道:“当然,她就在后台。”
阿达尔来到后台,演出刚结束,整个剧团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个舞者。她此刻还穿着刚才跳舞时候的长裙,正坐在镜子前卸妆。近看之下,她的五官果然如她的舞蹈一般显得得圣洁而端庄,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阿达尔清清嗓子。
“请问有什么事吗?”舞者问道。
“啊,你好,我是来向你祝贺的,你刚才跳的实在太美了。”
“谢谢。”舞者大方的一笑,显得更加不食人间烟火。
“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她也是个舞者,之前在这里演出过,叫贝拉,有一头酒红色的头发。你认识她吗?”
舞者皱了皱眉,面色稍有些不快:“让我想想,贝拉……”
阿达尔心里一阵苦笑,看来向一个女人打听另一个女人永远是一件不讨喜的事情,即使面对的是这样一个仙女。
“想起来了,贝拉。昨天早上我们还见过一面,你想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舞者都是跟随着自己的剧团走南闯北的,我们居无定所。至于贝拉嘛,则更是如此。她不是一个跟着固定剧团的舞者。所以现在可能在米德尔加的任何地方。至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我可不大了解,只能说她有点儿神秘。其实她舞跳得很好,但就是不想在一个剧团么安定下来。”
“这很怪吗?”
“就舞者来说,有点儿。”
阿达尔谢过了舞者,便离开了剧场。安格尔晚间的风吹在脸上,让人十分的清醒。整个米德尔加这么大,看来自己再次见到贝拉的希望很渺茫了。
强烈的失落感再次笼罩了阿达尔的内心,刚才看演出时候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一次美丽的邂逅,让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这种痴迷的感觉,但现在这一切就像一场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留下。不,确实留下了点儿什么,阿达尔下意识的摸了下受伤的那条腿,稍一用力,伤口处还是隐隐作痛。
在王宫门口把马交给了乔克,阿达尔独自往新的住处走去。在幽深的长廊里,来来回回穿梭着巡夜的卫兵。看来不只是山谷,连宫里的守卫也多了不少。
到了自己的住处前,他正要敲门,忽然身后有个声音轻声说:“跟我来。”
阿达尔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色背影正在迅速的朝着后花园跑去。阿达尔觉得刚才的声音和这身衣服都很熟悉,于是便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到达后花园,那个人走到一棵大树下,转身面对着阿达尔,摘掉了兜帽。
“诺波利,什么事这么的神秘?你不能直接和我去楼上的书房谈吗?”阿达尔有些不耐烦自己朋友连日的转变了。
“我们的会面现在要避免被别人看见,这周围都是‘老鼠’。”诺波利边说边四下张望着。
阿达尔无奈的耸耸肩,说道:“好吧,什么事?”
诺波利终于确认了周围的安全,他盯着阿达尔的眼睛,说道:“姆林斯是怎么说的?波斯蒂亚特第五骑兵军团全军覆没了?”
即使已经过了好几天,阿达尔又一次听人问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依然觉得呼吸一滞,他扭过脸去,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听着,我不知道他的阴谋是什么。但是我下午的时候在城里看到了古达,你的那个军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