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翼之羽
李雪敬：“这个人是开府仪同三司长孙兕的三子，长孙晟。”
王轨想了想：“长孙晟？从未听过，现任何职？”
李雪敬：“司卫”
王轨怀疑的眼光看着李雪敬：“小小司卫？能堪此重任？”
李雪敬：“此人官位和年纪虽轻，但勇武机智过人，又有远虑，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我想请王大人，以行军总管的名义向陛下郑重举荐此人。”
王轨心想李雪敬很少这么郑重地举荐人才，于是爽快道：“既然是李大人这么看重此人，那必然是有过人之才，在下定会向陛下举荐。其实听雪敬所说的话，王某也仔细想了一下，当年曹操之所以能制霸一方，是因为其有足够的才能智慧去雄霸一方，但就算枭雄如曹者，仍不足以消灭匈奴之患，真正将匈奴打趴下的还是北魏的太武帝拓跋焘，缓计终究是缓计，最终还是得靠武力讨伐。”
李雪敬：“王大人是军伍出身，自然懂得兵道之要，想不流血就让敌人放下武器的事是没有的，这点雪敬是明白的。但雪敬还是坚持先伐交，再伐兵。如伐交能让双方百姓少流些血，雪敬也就无憾了。其实刚才王大人所说拓跋焘的事，也是先从伐交开始的。当年西域的般悦国，离中原约有一万多里，尚能派使节入朝，请求联合北魏大军东西两边合攻柔然国，北魏国主才决心借此时机讨伐柔然匈奴，前后一共十三次出征，并击溃高句丽等柔然附属部落，从此以后终于使柔然‘怖成北窜，不敢复南’，北方边境再无战事。”
王轨摸着胡子听完后良久，突然缓过神来指着李雪敬道：“好你个李阿三，也就是书读的比我多点！”这次又没说过李雪敬。
这时车缓了下来，赵天掀开车帘对李雪敬道：“李大人，前面是李羽他们，要停下来吗？”
王轨一听赶紧挥手道：“哦，快快停下，好久没见令侄了。”王轨对这个李羽是喜欢的紧，从小能打能闹还能气倒他老爹。李雪敬刚想拦着赵天就把车停下来了。李雪敬没办法刚下车，就看见李羽踩着个人，对着一众人等道：“可不是我吹，要不是我老子不姓项，不然我可牛大发了。”
李雪敬直着走过去，照着李羽头上就一手刀削过去，‘啪’的一下。李羽回头怒道：“谁啊！”定睛一看马上怂了：“爹！”
李雪敬怒道：“谁是你爹，你爹不姓项吗！”
李羽一脸委屈的道：“爹，不是。。。您。。您听我解释。”
李雪敬看着李羽踩得的那个人：“你踩的这是谁啊。”
李羽恭敬道：“哦，路边闹事的。。。”
李雪敬对着李羽带的那些族兵扫了一眼，李高等人都纷纷点头，大气都不敢喘，李家族规严厉，要是真把李雪敬惹怒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李雪敬严厉道：“闹事的就好好抓起来，哪有你这样踩王八似得！”
李羽赶忙道：“是，是，爹！下次不敢了。”
李羽赶紧对李高他们挥手：“过来，赶紧把王八带走，啊不对，啊呸，把人带走。”自己倒跟个龟儿一样偷偷缩到雪敬身后，对赵天低声埋怨道：“喂！你把我爹拉到身后，也不说一声，不仗义啊！”
赵天心想，这能赖我吗，谁知道你突然来这么一句。意味深长地对李羽道：“你太帅了，我拦不住。”
李羽听了之后竟无言以对，沉默半响道：“。。。我不跟你玩了。”
李雪敬也是心里叫苦，偏偏王大人在这，这逆子还给自己闹这么一出。当初起名李羽，是想‘众以启贤，贤之有启，以王天下。’让李羽能成为王者羽翼，可这个逆子倒好，不贤也就罢了，还想当项羽，真是家门不幸啊。
倒是王轨看了哈哈大笑：“令侄啊，还是这般桀骜不驯，你王叔军中就缺你这样的，来我帐下一起横扫天下如何。”言情甚是豪爽。
李羽眼睛一亮道：“真的！？给我什么官啊。”众人心想这小子到不客气啊，上来就要官。
李雪敬：“胡闹。”
王轨严正道：“突骑校尉，军中无戏言。”
李雪敬瞪了王轨一眼：“你也胡闹！”
李羽一看情况不对，这样下去老爹非发怒不成，赶紧找个台阶下：“王叔，好是好，可否。。。先等我保住小命的。。。”
李雪敬怒道：“什么好是好，要当官凭战功取来，哪有跟人要来的道理！”
李羽赶紧转移话题，对着赵天问道：“别光说我呀，还有赵天呢。”大咧咧地指着赵天。赵天刚坐下来喝了口水就喷了出来，心道‘这小子为了保这个突骑校尉生拉自己下水啊。’
李羽对着赵天继续道：“赵天，愿不愿意随王大人出征啊？”说完对赵天狂甩眼神。。。
赵天那在乎李羽心里安得什么‘好心’啊，对两位大人道：“在下武功稀疏平常的很。。。”“他聪明的很，管理仓库从来没出过错。”李羽赶忙打断道。赵天心想你小子一个人作死不够还硬拉上我。。。
王轨一笑道：“刚你父亲已经说过了。”
赵天躬身一拜道：“承蒙两位大人厚爱，在下只想成为像李大人这样人，将军之志，小人不敢妄想。”
李羽拍着赵天肩膀道：“哎。。。你该该学蜀国大将赵云，虎威将军！多威风。”“有你在，天王老子都急的嗷嗷叫。”
王轨哈哈大笑对着李雪敬道：“李老弟啊，我就不跟你抢徒弟咯。。。”李雪敬此时也是百般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雪敬突然想起比武的事道：“对了，明日华山比武大会，王大人是否来看看？”
王轨抚了抚胡子道：“比武也有十多年没有举办了吧。不过比武这种事，就不去看了。听说普六茹坚那家子也去了？”
李雪敬心中明白王轨跟这个普六茹坚对不上眼，如果知道他们家族的人要来，那王轨就是不会来了。悻悻然道：“哎。。。是啊，这里毕竟也是他们家族的地方。”
王轨哼了一下，道：“跟这种人走不到一块，有劳雪敬兄多费心吧。况且武艺终究不过是武艺，不看也罢。”
李羽和赵天两人对视一眼，没弄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王轨继续道：“时候不早了，我这便回军营去，有什么事可随时来找我。”
李雪敬拱手道：“王将军，请。”
王轨招来战马刚要上马，想起一事问道：“哦！对了，高寒，我之前要你准备的东西呢。”对着之前那个副将说道。那个高寒赶紧策马跑过来，从马身后拿出一个大黑背包，交给李雪敬，李羽和赵天帮忙接过，发现还挺沉的。
李雪敬问道：“这是什么？”王轨神秘的笑了笑：“好东西。”李羽和赵天打开一看，是个马鞍，看的没什么特别的，疑惑地看了看王轨。
王轨指了指鞍座下面道：“是马镫。”指着一对铁脚踏。
“铁马镫？”赵天和李羽也是第一次看到，之前所见多是木制。王轨继续道：“这次出征伐齐，在北地与鲜卑作战，收缴了不少这样的马镫，而且跟木质马鞍相结合，比之前的更结实耐用，铁制的不易断，就可以更稳地踩在上面骑射，骑兵作战时比过去更为迅猛。所以特地带来献给李大人，好让关中的部队多准备些，将来讨伐突厥用。”
李雪敬道：“明白了，王大人放心。”
王轨上马与李雪敬相互一拜，两人似乎想说什么却都咽了回去，其实两人心里明白，一个大战在即，一个保民安邦，这会都不是抒发个人情感的时候，等仗打完了，天下安定了，一起把酒言欢就是。两人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作别，坚定的眼神中似乎订下了一个无言的誓言，看着王轨策马与一众护卫远去。
李羽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中几分难过，想找个话题提提气，于是问道：“父亲。。。”
李雪敬转头道：“怎么？”语气很是平静。这一问到让李羽不知所措了，自己根本没想好问什么，摸着脑袋‘呃’了半天。。。赵天一看接过话道：“李大人，刚才王将军说比武的事，说‘武艺终究不过是武艺’，是什么意思？”
李雪敬笑了笑道：“哦，这事啊，咱们路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