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断敌一臂
本就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叛军士兵们,见到谢尘如此“神勇”的表现,仅存的那么一点儿顽抗的勇气,也随着那名将领的血一起洒落于无形了,当看到谢尘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金沙关士兵涌进來之后,他们能做的便是撒开脚丫子逃命,
而此时,在中军大帐之前,崔成秀已无法保持平静的心态,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刚刚开始渐渐平息的大营现在已经到处是喊杀声,毫无疑问,那个令自己痛恨不已的嘴角带着坏笑的年轻皇帝精英尽出,劫营來了,
高手相搏,怎么容的他分神,就在他眼中的注意力稍微一松懈的当口,张晓手中的腾龙剑已幻化成一道雪亮的光华,电一般地飞向了崔成秀的咽喉,
崔成秀赶紧收敛心神,双手举刀,用尽全身的力气迎向飞來的光芒,同时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冷笑,他看的出來张晓这一击根本就沒有留后劲,摆明了是试图一击必杀自己,但是只要自己挡住这一击,那么后面的主动权就将在自己手里,而他对自己能够格挡开这一击充满了自信,
但是崔成秀用尽全身的力气挥出的一刀却落了个空,因为那把笔直刺过來的腾龙剑,在马上和他的兵刃相交之际,却突然变换了方向,攻向了他的腰间,崔成秀此时旧力用完,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剑割开自己的衣甲,刺进肉体之内,
崔成秀嘴角的笑容立刻被巨大的痛苦所取代,他可以感觉的到血液正顺着伤口流出,而自己的力量也正随着血的流出而逐渐消失,他挣扎着想站住,但是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发软,
“扑”随着张晓手臂的动作,腾龙剑又脱离了崔成秀的身体,带起一蓬血雾,
崔成秀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终于无法再站住而向后倒去,幸好几名手下已经抢出,扶住了他,他直到现在才反应过來,张晓的武功跟他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撤退,”这是崔成秀意识清醒前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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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兵败如山倒,一开始叛军还能组织起零零星星的反抗,但是在发现前來劫营的并不是将领口中所说的小分队,而是绵绵不绝的金沙关主力大部队时,叛军士兵就已经沒有了决战的信念,
在金沙关兵马的第一波迅猛攻击下,叛军纷纷倒下,几只勉强组织起來抵抗的小部队,在和金沙关兵马的前锋刚刚接触时,便已经被击溃,其他的叛军们见势不妙,赶紧脚底抹油,走为上策了,
崔成秀倒是比较敬业,在昏迷之前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但是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命令,叛军士兵们早已经在他中刀前便已经开始仓促逃命了,
沒用了多长时间,金沙关兵马便完全控制了局势,先机既失,再想挽回已是不可能的了,叛军所能做的便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逃跑,再逃跑,只怪爹妈在生自己的时候沒多生两条腿,
一路之上,跑的是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部队越來越分散,到最后整个乱成了一锅粥,
崔成秀是被颠簸所产生的剧烈疼痛刺激醒的,但是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个人,其余的人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金沙关兵马根本就沒有追的那么急迫,江哲在叛军开始大规模的溃逃伊始,便召集了各位将领,一再叮嘱,追击可以,但是一定不能乱了阵形,而且不要俘虏,不要缴获,只要紧紧咬住叛军的尾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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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秀再次昏了过去,当他再次醒过來的时候,他发现周围全是兵,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包围了,便大吼一声,试图去拔腰间的剑做最后的抵抗,
但是崔成秀却摸了空,他这才反应过來自己身上居然连盔甲都沒有穿,难道是自己已经被俘虏了,但是随即他又发现自己是躺着的状态,而周围的军士穿着的都是蓝色的衣甲,,这是剑南军的服色,
崔成秀一挺身站了起來,但是腰间传來的疼痛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呻吟,这一声呻吟引來了众多的目光,其中的一道目光是他非常熟悉的,这道目光属于卫国公徐子厚,
崔成秀刚想见礼,突听一阵马蹄声响,一名斥候急急地赶了过來,在十丈外翻身下马,疾步跑到近前,在徐子厚面前单膝跪下说道:“启禀卫国公,少将军派小的前來报告,大唐军已兵分两路开始沿金沙江南下了,在江这边的是由羽林卫统兵将军朱轶率领的步兵和弓箭手,”
徐子厚沒有笑,但是崔成秀分明看出了他的喜悦神情,此时此刻这样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写在他脸上,“一共才十余万人马,居然还敢兵分两路,”他用略带嘲弄的口气说道,“好极了,你回去告诉少将军,要他立刻撤退,在我军主力抵达之前,不准与大唐军交战,同时爬出骑兵骚扰敌军侧翼,并尽量吸引他们南下,”
“得令,”斥候转身骑马离开,
“此地易守难攻,”徐子厚的弟弟徐子麟冲哥哥说道,“假如大唐军南下,我看不如以逸待劳,在此迎头痛击,”
“等见识我方的兵力后,朱轶有可能丧失勇气,直接撤退,”徐子厚摇了摇头说道,“而我们越早击败朱轶,就能越快摆脱牵制,抽出手來,和定国公他们一起合力对付乌江东岸的敌人,传令下去,全军集合,我要即刻进军与朱轶决战,”
“是,”徐子麟大声答应道,
“舅舅,”崔成秀趁这个当口,连忙开口说道,“千万不要低估了江哲,他虽然年轻,可是诡计多端,像个狐狸一样狡猾……”
徐子厚呵呵一笑说道,“再狡猾的狐狸也怕好猎手啊,而且这只狐狸现在在江对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