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天鹅(一)
(谢谢missping84的提醒,在上一章里,确实忘了交待牧涛和凌瀚见过面这件事,现已修改过來,请亲们回看一下,)
宁城是火城,虽然时节刚进入阳春,傍晚却有了一丝初夏的燥热,宁城的春天就是这样短促,像流星般,真正的刹那芳华,
常昊喝了点酒,越发觉得热,
吴总还算是个大度的人,沒有计较常昊戳破戚博远的秘密,庭审结束,盛请邀请常昊与助理一块吃晚餐,常昊看吴总像有什么话要讲,就应下了,这次是小范围的,加上司机,就四个人,
常昊入住的酒店附近有家天府餐厅,听名字,就知是川菜馆,为了能畅快喝酒,四人就选了这儿,
菜上齐了,酒喝了两杯,四人先聊了些不着边际的世界风云国家大事之类的,然后吴总开口向常昊请教,官司是赢了,戚博远的命也保住了,但有什么办法能保住远方的声誉,鉴定书沒下來,法院不会对外说长道短,一旦下來,审判结果出來,法院无论如何要向媒体出面解释的,
常昊问他,令消费者信赖的产品,是取决于它的质量,还是它的外在包装,吴总沉吟了一下,说两者都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还是质量,包装再好,里面的东西粗制滥造,消费者最多上当一次,而厂家则失了口啤,
常昊抬眉,那你还纠结什么,远方当务之急是解决动车组运行过程中出现的问題,戚博远是天使还是魔鬼,舆论炒一阵,慢慢就冷了,
吴总叹息,说得轻巧,但绝对一次可怕的危机公关,
远方公关部养那么多人干吗的,难道就是陪客户喝喝酒、打打高尔夫,
吴总呵呵干笑,说喝酒、喝酒,
常昊沒有举杯,在决定说出这个事实前,我有慎重考虑,一般人对精神病患者恐惧,是怕他们失控、攻击自己,而对于他们作出的成就与贡献,则是带着感慨敬佩的心对待,觉得他们很不容易,毕竟他们是个病人,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我认为远方会以有这样一位总工而感到自豪,
你的意思是,吴总眼前倏地一亮,
助理笑嘻嘻地接话,打住,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明白,明白,吴总站起來,我年纪是比常律师长,但是实在汗颜,法庭上,失礼了,沒有理解常律师的苦心,我赔罪,一大杯白酒,眼都沒眨,一口头干了下去,
“律师费付得不冤吧,”助理笑道,
“不冤,一点都不冤,常律师,不仅法律知识丰富,还是解决各种问題的专家,我要向董事会建议,聘请常律师做远方的法律顾问,”吴总拍拍胸脯,表示这事包在他身上,
常昊夹了筷凉拌木耳,闲闲地问:“你们是怎么认识沈磊的,”沈磊和常昊是发小,非常铁的哥们,当初,就是沈磊搭线,远方才找上常昊來打这个官司,他也是看在沈磊面子上,才接这个案子,
“不瞒常律师,在找你之前,我们已经找过不少大律师,他们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估计都是看不到赢的希望,人家不肯淌这混水,有天,财务总监说他有个同学在北京公安局,昨晚两人聊天,聊到戚博远案子,同学说可以找常昊试试,他就爱接有挑战的案子,我们第二天就去了北京,找到律师事务师,他们说你去度假了,不接任何电话,我们四下打听,听说沈磊是你好友,就找中找,呵呵,终于和你接上头了,常律师,一开始,你有赢的把握吗,”
常昊露出疑似笑容的夹生表情,“我打个电话,”拉开椅子,出去了,
对面的包间喝得正欢,门沒关实,男女调笑的声音一点不拉地飘了出來,常昊扭头四下看看,走廊尽头有个小小的露台,那里看上去很安静,
拨号码时,他有一点犹豫,但他还是果断接下通话键,迟迟沒有人接听,他又重拨了一次,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对方突然有了动静,只不过,这一次是完全陌生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第六街区酒吧,你朋友醉了,现在接不了电话,”
常昊愕住,“她一个人吗,”
“好像是,”
“她到底喝了多少,”
“我刚接班,不是很清楚,”
“麻烦你照应一会,我这就來,”
常昊都沒和吴总打声招呼,匆匆拦了辆出租车就往第六街区酒吧去,
从门厅就能望见舞池里人头攒动的盛况,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浓郁而属于夜场特有的气息,混杂着酒精味、香水叶、烟草味,,,,,,常昊脸立刻就黑了,一路跌跌撞撞,好像还踩了好几个人的脚,终于挤到了吧台边,
一眼就看见了趴在吧台边睡得昏天黑地的钟荩,他有些无语,纵观酒吧里的女人,哪个不穿得妖娆性感,就她一身制服,
该死的,她是來借酒浇愁的吗,她是司法人员,竟然來这种夜店,现在的男人很爱玩制服诱惑,她简直是自投罗网,
目光凛冽地扫视一圈,钟荩左右坐的都是两个女人,有一个在向隔壁一位男人调情,两人旁若无人地你來我往,酒保忙碌中挤出部分视线关注着她,
似乎沒有什么可疑对象,
谢过酒保,递上百元大钞的小费,酒保热情地帮他扶起钟荩,一直送到门外,
酒保折身回來,对从洗手间出來的凌瀚笑道:“终于把她打发走了,不然真不知拿她怎么办,咱这酒吧,还是头一回见女检察官呢,长得挺不错,”
凌瀚坐下,拿起喝空的酒杯,说道:“再给我來一杯,”
长腿一旋,吧椅换了个方向,越过跳舞的人群,已经看不到钟荩的身影了,眼神渐渐黯下來,沒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个大律师不是趁人之危的男人,他会好好安置钟荩的,
钟书楷的叫嚷把全楼的人都惊醒了,他们以为是小偷,他不得不抱起钟荩,飞快地逃离小区,
沒有办法像上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钟荩送回家了,又不能把钟荩带到梧桐巷,花蓓和钟荩在冷战中,站在稀疏的灯光下,他看着怀中的钟荩,无力到恨不能对天狂嘶,
手机又响了,
他接了,一抬眼看见对面霓虹灯下的第六街区酒吧,
他把钟荩抱了进去,这晚的生意特别好,酒保们忙得连头都顾不上抬,狂欢的人沒空注意谁來了谁走了,
钟荩睡得很香,沾了酒之后,她先是话多,然后就是蒙头大睡,和她恋爱不久,陪她回宁城,找了花蓓和学弟吃饭,花蓓戏谑道,你若想把荩一举拿下,就给她喝酒,你会发现她特别特别的乖,
他坐在她身边,用目光代替他的双臂,默默将她温柔罩住,
再过一会,他又会将她丢开,这对她來说很残酷,于他,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