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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处处都是熟人的城市里约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和柯林都有些如履薄冰的感觉。初初的浪漫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种种的不快。我发现其实我根本就做不到我以前想像中的那么宽容,有时心里简直就容不下一粒沙,患得患失,甚至疑心柯林从不曾爱过我。只是被我的激情逼得走投无路而已。

有一次,好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手机也不通,发信也没有回音,打电话到单位,只说是不在。终于等到他约我。我差点喜极而泣,精心地打扮赴约,柯林却显得情绪不佳的样子。过了半天他才说:“紫怡,你以后少打电话给我,信也暂时别写了!”

“为什么?”我犹如五雷轰顶,很不高兴地问道。

“我想我太太有所察觉。”

“你怕她?”我有些酸溜溜地问。

“是的,”柯林说:“我怕她!”

“你没种!”我大声地骂他。

柯林不言语,我又后悔了,主动吻他表示歉意。他很生硬地回应我。然后对我说:“紫怡,你也要听听我的话,炽热的爱有时会焚毁一切的!”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反正也不能给我未来,我怕什么!”

柯林被我说得尴尬,脸色铁青。

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接着说道:“你要真这么没种,我真后悔爱上你!”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柯林显然被我激怒了,语气也凶了起来。

“你别美!”我也火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你!”

“好的。”柯林站起身来:“记住,不许打电话,不许写信!”

说完这两个不许,他扬长而去,头也不回。我失声痛哭,无人安慰。

就这样和柯林断了联系。

每一次想和他联系,想着他的两个不许,我的心就像有一把刀在来来回回地割着。我常常想柯林是没有错的,维护自己的家,有什么错呢?但我又有什么错呢?痴心地爱一个人,就得到这样自尊被任意践踏的结局?

我没有再去找柯林。

很多天以后我上了自己的网站。发现柯林它对做了很精心的更新。在“心灵独白”的扉页上,多了一首小诗。那首诗是这样的:

关切是问/

而有时/ 关切是不问/

倘若一无消息/

如沉船后静静的海面/

其实也是/

静静的记得……

诗的旁边,是一朵小小的红玫瑰,开放,合拢,再开放。

我对柯林的恨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

我又恢复了去阶梯教室听歌,并成功地学会了一首好听的歌,那是张艾嘉演唱的一首《爱的代价》: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

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走吧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走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

走吧走吧走吧为自己的梦想找一个家

也曾伤心落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

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吧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

……

我在无人的地方轻轻地哼唱这首歌,我发现自己唱歌其实也很好听,要是有机会,我想我可以唱给柯林听。那些曾经付出过的代价。已让我变得成熟优雅和懂事。

罗大佑的演唱会如期举行了。只是张艾嘉没有来,听说是她的儿子被绑架了,所以没有了心情。这个世界总有人不如意。再出色的人也会有失落和痛苦。我独自去听了罗大佑的演唱会,旁边的位置是空的。

但我清楚地知道,爱情,来过,我的心里。

冰淇淋恋爱了

饶雪漫

六月,栀子花开了,大朵大朵的白。

我和阿朵手挽着手,在校园这香香的夜色里漫步。阿朵跟我说起一个她才看来的笑话,我笑得拼命捏她的胳膊。她在路灯下停下脚步,看着我,正儿八经地说:“冰淇淋,你不能笑哦,你笑起来,连月光都会化掉呢!”

“嘴甜。”我说,“要化也要先在你嘴里化掉才对。”

阿朵唏里哗啦地笑。笑完了又说一句跟我说过千百次的话:“冰淇淋我们谁也不要恋爱好不好,不然留下的那个好孤单的。”

“放心。”我说,“我才不会晚节不保。”

“我当然也不会。”阿朵说,“不过毕业后我就要和你比赛了,看谁先嫁出去!”

这真是一个很伤感的话题,其实我们很快就要毕业了,在学校的日子只能以天来计数。而且毕业以后,我和阿朵就要分开,一个到南方,一个到北方。我和阿朵做了四年的好朋友,她是我的上铺,是她教会我叠漂亮的被子和在拥挤的开水房里奋力而得意地抢出两瓶开水来。阿朵有一头天然的卷发,特别是洗过头后,卷得惊心动魄,那是什么样的发型师也做不出来的效果,而且她性格大方,敢作敢当,非常的可爱。她则说从没见过我这样小家碧的女孩子,让人忍不住的想疼爱。

我们一见如故。

在我们班上,也只有我和她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别的女生和男朋友卿卿我我的时候,我和阿朵往往是在宿舍里恶狠狠地下着象棋,谁输了,都会急红了眼,扭着对方非再来一盘不可,直到终于有一方心服口服无心恋战才罢休。

四年来,我和阿朵之间形影不离无话不说,亲密的友情令别人羡慕得发酸。但我和她之间也有些绝口不提的往事,那就是关于凌。

我想我和阿朵是同一天爱上凌的。

凌是我的老乡,比我们高一届,也是我们校乐队的主唱。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唱起歌来特别的有味道。我对流行歌曲并不是太精通,阿朵却是对各路歌手如数家珍。那一次老乡聚会我带着阿朵一起参加,凌一开场就抱着吉它来了一首罗大佑的《乡愁四韵》:“给我一瓢长江水呀长江水,那酒一样的长江水,那酒醉的滋味是乡愁的滋味,给我一瓢长江水呀长江水……”那时我们刚大二,虽不算是新生,但这思乡的歌还是妥贴地呵护了我们愁肠百转的乡愁。那夜的阿朵显得奋外的兴奋,看着凌的眼睛像夜空里亮晶晶的星星。可是凌先请我跳舞,他比我高好多,我在他的怀里非常的不自在,本就生疏的舞步凌乱而狼狈。凌说你叫倪冰对吧,我点点头。凌说早就知道有一个叫倪冰的漂亮的小学妹,没想到有这么漂亮。这之前没有男生这么夸过我,我疑心凌对所有的女孩都是这般的甜言蜜语,但我又有些喜欢他这样的甜言蜜语,他带着我跳舞的时候,阿朵正在唱一首王菲的歌,那歌词很有意思,“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太阳下山,太阳下山,冰淇淋流泪。第二口蛋糕的滋味,第二件玩具带来的安慰,大风吹,大风吹 爆米花好美……”

凌在阿朵的歌声里问我说:“那女生好像不是我们老乡?”

“对,是我好友。她跟我一起来玩的。”

“她的头发就像爆米花。”凌批评说。

“你没听她正唱,爆米花好美?”我呵呵地笑着说。

“还是你这样的女孩我喜欢。”凌的唇边扬起一丝微笑,“她俗气了些。”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朋友,”我推开他说:“也完全不必喜欢我。”

“哦?”他又一把拉过我说:“好啦好啦,我承认爆米花好美好不好?我可不能让冰淇淋流泪!”

一个很懂得哄女生的男生,且帅气。

我真的是有一点动心。

完了他又请阿朵跳舞,我在闪烁的灯光下看阿朵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娇笑,想必凌一定也是讲了什么让她开心的话了,凌也笑得很舒心,把阿朵搂紧了一些。我听到我心里微微失落的叹息。但我不允许自己有不快乐。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阿朵会和凌恋爱了。因为阿朵老在我面前提起他,而且每个周末都拉了我和她一起去看校乐队的彩排。确切地说,是去听凌唱歌。凌唱着那些情歌的时候常常会用眼睛看着我们笑。阿朵也看着他笑,头一点一点地合着拍子。我却常常不知不觉地别过头去,不敢看他。

终于有一次,凌从舞台上下来,邀请我们晚饭后一起去喝茶,我找了借口说去不了,凌当着阿朵的面说:“怎么?怕我吃掉你?”

阿朵哈哈大笑说:“你别小看冰淇淋,她胆可大着呢。”

“是吗?”凌转头对阿朵说:“我看你胆子比她大得多。”

“看对了,”阿朵说,“她不敢去我敢去!”

那晚我去了姨妈家,阿朵独自赴约,穿着她心爱的蓝色长裙。也许是预感到有什么样的故事会发生,她的脸一直红红的。分手的时候,她就那样脸红红地对我说:“冰淇淋你还是不要去你姨妈家了,陪我一起去好么?”

“不好啊,”我说,“我要是真去了你又会嫌我多余了。”

“不会不会!”阿朵说:“你永远也不会多余。”

但她到底也没有坚持,最终还是自己去了。

我坐在姨妈家的沙发上恶狠狠地啃着一个苹果,想像阿朵和凌坐在学校门口那间叫“蓝月”的灯光幽暗的茶坊里说着那些暧昧的话,命令自己不许伤心。

可是苹果没啃完就接到阿朵的电话,她在那边哭得气喘吁吁。我问她为何?阿朵直骂凌是猪,请了她喝茶,却在茶室里和另外三个男生打扑克牌,完全把她晾在一边。

“你快来,”阿朵说,“来替我教训你老乡。”

听不得阿朵哭,我心急火燎地赶回学校,阿朵在公车站牌下等我。一见我就扑到我怀里来,双眼红肿,低声说:“冰淇淋我自尊伤透了。我再也不要见人!”

我把阿朵安顿到宿舍里,这才出去找凌,凌果然还在“蓝月”打牌,见了我,有些吃惊地站起身来,和我一起走到室外。

我问他说:“你可过份?”

“如果是你,”凌说:“待遇会不同。”

“不稀罕。”我说,“你伤害我姐妹,就得向她道歉。”

“行。”凌说:“你说什么都行。”

“那么不打牌了,”我说,“跟我去宿舍哄她。”

“你想好了?”凌说,“你确定?”

我恨他的这种腔调,转身欲走,他却一把抓住我说:“好,我跟你去。”

“不用了,”我冷冷地甩开他说:“要是没心思,请看在老乡的份上,下次别再拿她开心,OK?”

“那你何以为报呢?”

“如果你一定要,那就是一耳光。”

“冰淇淋你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你心肠真硬。”他说。

“但是我心肠好,这一点比你优秀。”

“我喜欢心肠好的女孩,可是老是躲我远远的。”凌说,“我希望有机会对她说点什么,你看好不好?”

我真怕他说出点什么来,赶快转身跑掉了。

不管怎么说,我讨厌他让阿朵不开心。其实更重要的是,我不相信凌这样的男生会为谁而停留,他踌躇满志,爱情永远只能是调味品,我才不会上当。

没想到第二天凌真的来道歉,油腔滑调的说了不少好话,我说你说再多也没有用啊,最好是唱首歌,凌就真的唱,好几首歌串来串去的逗阿朵开心,阿朵生气之余总算有些安慰,但看得出,她伤得不轻,笑容总是牵强。

我悄悄地走开,心里渴望凌能更多的安慰阿朵。

我在楼梯的拐角处掉了一颗眼泪。但我飞快地擦去了它,没人有看见。

那天夜里,阿朵躲到我的小床上来,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对我说:“他不会爱我,我死了心了。”

“为什么?”我心里一颤。

“他说他谁也不会爱。”阿朵说,“我想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不现实。所以不愿意游戏爱情吧。”

“我要也是你们的老乡多好。”阿朵最后叹息说:“好不容易遇见爱情,却只能放在心里。”

她卷曲的长发散在我的手臂上,疲倦地睡着了。

以后凌不再约我们,我们也很少再去看彩排,彼此见面的机会不多,比如偶尔是在食堂里,然后他会喊住我们说:“冰淇淋,爆米花,今天想吃什么?”

阿朵一般会回嘴说:“想吃什么你请么?”

然后他会说:“请,请到倾家荡产在所不惜!”

他走后,阿朵就对我说:“此人八面玲珑,没一句真话。”

不过凌还真请过我们一次,那是他毕业之前,请了满满的一桌。他没有回老家,而是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城市谋到了一份相当不错的职业。我们一起祝贺他,那晚他多喝了一些酒,手放到我的肩上来,叫我“冰淇淋小妹。”并对别人说:“要照顾好我的小妹老乡和她的好朋友,我走了,她们要是在学校受委屈,我可饶不了你们。”

阿朵有些伤感,眼睛湿湿的,我则飞快的把他的手推开了,冷冷地说:“多谢关心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

那天晚上女生宿舍的楼下突然传来很优美的吉它声。那时我们刚刚梳洗完毕躺上床,那吉它声就完美无缺地从窗口飘了进来。阿朵扑到窗口,然后我听到她压低声音的尖叫:“凌,是凌!”

真的是凌。

他的歌声对我,其实已经是那么的熟悉。

凌在唱一首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歌:

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灯下的人在等

人群里的风风里的歌里的岁月声

谁不知不觉叹息

叹那不知不觉年纪

谁还倾听一叶知秋的美丽

早晨你来过留下过弥漫过樱花香

窗被打开过门开过人问我怎么说

你曾唱一样月光

曾陪我为落叶悲伤

曾在落满雪的窗前画我的模样

那些飘满雪的冬天

那个不带伞的少年

那句被门挡住的誓言

那串被雪覆盖的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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