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逼供
“回不来了？”喜儿闻言，不甘的询道，“二小姐，他。他怎会回不来了，大夫人己经答应替奴婢找人，怎会回不来了呢？”
素纤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太单纯了，她怎么不动脑子想想，好端端的大活人，若不是被人所害，岂会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
“若你不信，便去前院打听一下，当日失踪的并非仅他一人，还有另一名小厮。此事与你的主子-大夫人是脱不了关系的。想不到你还死心塌地的替大夫人卖命，真是可怜又可气！”站了许久，素纤双腿有些发酸，疲惫的坐在一旁的小凳上，抬手轻揉着腿脖子。
燕子机灵的上前，蹲在一旁，替素纤揉捏着，别看她生的瘦弱，手上的力道却是不轻，十指张驰之间，素纤感觉双腿的酸涩缓解了许多。
“啊！？”喜儿细细一想，顿时如被霜打了一般，脚下的步子也有些踉跄起来，“奴婢也听说了，的确还有一人失踪，难道小山哥当真己遭了毒手，大夫人。大夫人怎么会对付卑微的小厮？”
“林府堂堂大夫人，自然不会无端端的费心对付无关紧要之人，只是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会遭此不测。而你为大夫人办事，想必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香草沉声言道。
“二小姐救我，奴婢知道错了，二小姐您救救奴婢吧！”喜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吓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我救不了你，宜香阁更留不得你，你自个儿好自为之吧。”素纤幽黑的眸子深如古井，神情淡淡的对喜儿言道。
“奴婢往哪儿去，二小姐您把奴婢逐出宜香阁，大夫人岂能饶得了奴婢。”喜儿眼神空洞，满脸绝望的神情。
久未说话的燕子，忍不住怒声言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既生了害人之心，二小姐岂能留你在身边。要我说，还是将你扭去老夫人那儿说个明白才是，顺道把大夫人害人的行径抖出来方才解恨。”
“不要，不要，奴婢不要去见老夫人。二小姐，奴婢求您，奴婢求您了。”喜儿吓的不轻，重重的向素纤磕头，额头猛撞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很快前额处便碰的红肿发亮，那模样着实可怜。
素纤不忍的挥了挥了，“不要再磕了，我不拿你去老夫人那儿便是。”
“二小姐，难不成您打算就此放过她了？”燕子不满的言道，那神情倒是比香草还要担心三分，这模样哪里像刚来宜苑香里伺候之人，好似与素纤有着多年情份一般。
“不然又能如何，她只是区区一名奴婢，即使将她交给老夫人，老夫人又岂会因为一名奴婢之言问大夫人的罪？”素纤轻声言道，“况且并无人证，一切仅是她片面之言，若事情闹开了，对我并无好处，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我又何必折腾？”
燕子不再言语，脸上露出忿忿不平的神情。
“二小姐说的没错，眼下林府在大夫人的掌控之中，若无实在的证据，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香草此时恼意己消了几分，沉着的言道。
喜儿松了口气，怯怯的问道，“二小姐，您打算如何处置奴婢？”
素纤静静思索片刻，神情淡淡的言道，“我能如何处置你，充其量你不过是个可怜可悲之人罢了。你离开林府吧，我全当不认识你。”
“奴婢怎么离开，奴婢卖身入府，又岂是说离开就能离开的。”喜儿沮丧的坐在地上，苦涩的言道。
“这倒不难，稍后我知会门房，差你出府办事，你出府后，迅速离开康州城，有多远走多远，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只有这样，你才能彻底摆脱大夫人的掌控，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至于你的身契，日后我自会想法子。”喜儿虽然不忠，却非大奸大恶之人，素纤并不愿意赶尽杀绝，此举也全当放她一条生路。否则，若大夫人知道事情败露，必定会对喜儿下手，素纤实在不愿看着林府多添冤魂。
“这。这样能行吗？”喜儿好似看见了生机，眸子里光泽微闪。
“有什么不行的，索性府里己经失踪了两名小厮，再失踪一名丫环有什么奇怪的。”香草不以为然的言道，“不过，那两名小厮便不似你这般好运了。”
说到此处，喜儿眼神突然黯了下来，眸子里泪水再次涌了出来，“二小姐，小山哥当真遇害了吗？”
素纤正欲说话，燕子己经不耐烦的言道，“哎呀，我说你怎么这般哆嗦。眼下自己的小命都快不保了，还担心旁人。你的小山哥可是在替大夫人杀人，他若不死，大夫人岂会睡的安稳。”
燕子这话虽然残忍，却也是事实，素纤虽未赞同，却也没有否认。
喜儿不再询问，深深的对素纤叩拜，神情呆滞的言道，“奴婢谢二小姐大恩，奴婢这就离开。”说完，起身步伐蹒跚的向外走去，脚步极为缓慢好似灌了铅一般。
素纤没有挽留，低声对香草言道，“你取些碎银给她，随后去门房打声招呼，就说我让她出去买些水粉回来。”
“奴婢明白了。”香草福身退了下去。
“二小姐总是这般心软，若长此下去，定会吃大亏的。”燕子不满的碎声自语，那神色完全不拿自己当刚入府之人，好似己踩热了地皮一般。
素纤失笑，无奈的瞄了燕子一眼，起身向卧房走去。
“二小姐，绿豆粥己经熬好了，奴婢给您盛一碗。”身后，燕子悦声言道。
“不必了，我没胃口。你随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素纤头也不回的言道。
燕子微愣，暗道，二小姐有东西给我，这倒是奇怪了。
心思转动，脚下步伐不停，燕子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刚撩开帘子，见素纤己站在了当初二夫人调香的香案旁，手里把玩着切香料所用的小刀，刀口锋利泛着泽泽银光。
“二小姐，您有何东西送给奴婢？”燕子脑子里满是疑问的询道。
“接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素纤猛一抬手，手里的小刀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燕子袭来。
“啊！”燕子倒吸一口凉气，来不及说话，身子一侧抬手剑指微扬，将小刀牢牢的夹在二指之间，“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燕子面露愠色的言道。
素纤不怒反笑，拍了拍手心的香料，缓步向燕子走来，“果然好身手，不要告诉我，你这身功夫也是在乡野田间玩着玩着练出来的。”
“二小姐，您故意在试探奴婢？”燕子恍大然悟，微急的言道，“二小姐，您也太大胆了，你可知道，若奴婢当真不懂功夫，这会儿恐怕己经命丧黄泉了。”
“我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更不会枉伤性命。”素纤下颌微扬，脸上满是自信。
这话素纤说的的确不假，想她前世身为特警队长，拳脚功夫不在话下，手里更管理着若干警队精英，谁人武功几何，稍加接触便会了然于胸。
从最初燕子在翠丫房里，凌空飞身接药开始，素纤便己经看出，她必定身手不凡。而后在厨房里，燕子替素纤揉捏双腿，那指尖的力道，也非寻常女孩可比。因此，素纤断定，燕子定有一身好武艺，只是她为何深藏不露，假作孤苦无依之人，便不得而知了。
这样一位拥有好身手之人，若是留为己用，自然如虎添翼，但若是别有用心，可是比喜儿还可怕，素纤哪里会让她继续隐藏，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来的痛快。
“说吧，你是何来头，进入林府有何打算？”素纤开门见山的直言。
“二小姐，奴婢当日不是己经说过了，奴婢家乡。”燕子咬死不肯承认，双颊涨的通红言道。
“够了，不要再胡说了。当日我信你，乃是被你可怜的模样所扰，若今日我还继续相信，岂不是如傻子一般吗？”素纤有些不耐烦了。
见素纤己经下了定论，燕子有些语塞，吱唔了许久，方才喃声言道，“奴婢不能说。”话音未落，抬眸见素纤眼神冷冽，立即继续言道，“不过请二小姐放心，奴婢决无害您之心，奴婢发誓，奴婢是向着二小姐您的。”
“你无害我之心，我自然明白。不过若不能弄清你是何来路，我是不会留你在身旁的。”素纤相信燕子对她并无恶意，但是若不弄清对方身份，她哪会甘心。
“二小姐，奴婢不能说啊！”燕子固执的低头碎言，神情倔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罢了，你若不说，我也不能拿你怎样，你走吧。稍后我便去回了老夫人，让你出府。我既然能留你，自然也能驱你出去。”素纤不再追问，缓步来到榻炕旁，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
“不，二小姐，你不能赶奴婢走，奴婢奉命。”燕子一急，脱口说了出来，话语刚出一半，又立即意识到失言，当即紧闭双唇噤声不语。
“奉命？奉谁的命？”终于有了一丝线索，素纤身子前倾，正色询道。
燕子皓齿紧咬下唇，一个劲的摇头，死也不肯再说一个字。
‘呯！’素纤彻底怒了，抬手重重的拍在身旁的侧几上，因用力过猛，震的侧几上的茶盏盖落在地上，摔的瓷片四溅。
燕子哪里见过素纤如此恼怒，双肩微耸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无奈的言道，“二小姐，奴婢是真的不能说，若二小姐想知道实情，三日后走一趟城郊的广德禅院，奴婢替您引见一人，一切便会真相大白了。”
素纤想了想，不再为难燕子，沉声言道，“好，三日后我便往广德禅院走一趟，若你敢蒙骗于我，我定不容你！”
燕子诺诺的点头，神色相当恭敬。
正在此时，香草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口中连连嚷道，“二小姐，不好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