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年
[第四卷初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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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次胡人南下已经过了一年有余，这一年大秦仍然是风平浪静，人们已经忘记了那个叫宇文峰的少年。对于宇文峰的失踪，杨瑞也是格外的恼火。杨瑞没有主动提起，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主动提及，所以这件事就这么慢慢的搁置了起来。
宇文霁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经过上次北征之后，他的锐气也就慢慢的被消磨了干净。他明白现在只是一个过度的时间，只要在北疆呆上几年，自己就能回到帝都，接替自己父亲的职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风军内部的矛盾也越来越突出。宇文霁对于北风军的掌控，也渐渐力不从心。从帝都过来的将军们，趁着这段时间，大肆的消化自己麾下的军队。宇文霁当初料想的的确的没有错，北风军刚刚整编以后，才是战斗力最强的时候。
如果让现在的北风军北上，说不到走到一半士卒就跑掉了一半。北风军的战斗力，在迅速的腐化。一方面是因为武官们的不断堕落，从帝都过来的将军们，为了稳定自己的位置，对于手下的武官们是想尽办法拉拢。有了田宅，女人之后，这些武官对于死亡是格外的畏惧，他们害怕没有命去享受这些东西、
另一方面，长时间的没有战事，士卒们也疏于操练。北风军士卒的来源是相当的复杂，没有战事的时候，这些矛盾便不断的激化。整个北风军，已经没有了凝聚力。
见状，宇文霁无比庆幸当初做了了正确的决定。这支北风军，从成立开始，便有先天的缺陷。现在的宇文霁的心思大部分已经不在了军中，而是频繁的和帝都的大臣们联络。北风军整编的时候，宇文霁天天坐镇军中，但是现在，一个月也不见得会到军中去一次。
没有了外部的威胁，杨瑞便又把心思放在了削弱大家族的事情上。偶尔，杨瑞会想起那个曾经带给自己好奇的少年。杨瑞很讨厌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所以对于宇文峰失踪的事情，也是选择性的将他遗忘。
一年前，宇文峰失踪的消息传开以后，很多人都是十分的高兴，包括宇文松、宇文拔、宋漠然，当然还有李家的人。宇文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是满脸的复杂，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至于宋俊，听到宇文峰失踪的消息之后，更是夸张，狂饮一夜......
帝都，宋家。宋俊开口问道：“打听清楚了？”
旁边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开口说道：“少爷，打听清楚了。的确有这么一件事，应该是宇文峰暗中出手救下了的那对父女，现在那对父女仍然在金州。”
听完之后，宋俊脸上露出了淫邪的目光。虽然宇文峰已经失踪了，但是宋俊对他的仇恨却是没有减少一分。他不遗余力的开始却打听关于宇文峰的一切，想进各种办法报复。
宋俊的触手虽然伸到到了金州，但是金州的知州和通判却根本没有买他的账。虽然在帝都里面，宋漠然不算什么。但是在外面的官员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所以，作为宋漠然的公子，其余人自然是要卖几分薄面的。
但是偏偏金州的官员根本不理会他派去的人，不得已，宋俊只好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想要去报复饿狼军的军属，出出气。宋俊的心里已经完全扽扭曲，只要跟宇文峰有关的人，他都想狠狠的报复。
金州本地的道上人物也不是吃素的，宋俊派出的人刚刚在金州落脚就被顶上了，晚上想要行动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接着，便多了几具尸体。接二连山派了几拨人过去都是有去无回，宋俊再笨也明白了什么。所以，除了在帝都跺跺脚以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不久之前，有人带回了一个消息，宋俊却是格外的感兴趣，那就是黄怡两父女的事情。所以才让眼前的人去打听清楚。听到了肯定的回答，宋俊笑着开口说道：“我也该有个妾侍了。”
说完之后，宋俊心中所想却是怎么折磨那个未曾蒙面的少女。宋俊眼前的人脸上却是谄媚的笑容，开说道：“少爷看的起她，是她的福分。”
眨眼宋俊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而是咬牙切齿的说道：“金州的那群家伙，也太不识抬举了，都一年了，难道他们还期望宇文峰活着回来吗？”
说到“宇文峰”三个字的时候，宋俊整张脸已经完全的扭曲。好在眼前的人是宋俊的心腹，所以也见怪不怪。一会儿，宋俊恢复平静才开口说道：“你再去次金州......”
交代完以后，宋俊迈着步子，一摇一摆的向外走去。刚刚那人却是愣着原地，脸上阴晴不定，最后，才咬咬牙，出去准备去了......
帝都，郑卫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平常做的事情。当初宇文峰失踪的消息传来以后，有了上次的经验，郑卫则是平静了很多。果然，不出他所料，半年之后，便有人风尘仆仆的找到了他，带回了宇文峰的消息。
金州，由于宇文峰长时间的失踪，倒是让很多人心里不安。余晖则是因为自己的前途渺茫而感到不安。宇文峰之前得罪了太多人，现在宇文峰不在了，而自己和宇文峰走的也比较近，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余晖终究心里不踏实。
唐通则是更加的不安，之前已经卖了个重要的人情给宇文峰，让他知道，刺杀他的人有宇文拔的一份。宇文拔不是笨人，说不定就能查到自己的身上，所以唐通也是焦躁不安。
最开始两人还抱有希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失望也越大。面对宋俊的咄咄逼人，两人出奇的选择了不理睬。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宇文峰活着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所以两人不得不重新反思一下，面对宋俊的态度。
至今金州的道上的四位大人物，最近也是焦躁不安。他们已经知道了，最近杀的人是宋俊派来的人。宋俊是谁？宋漠然的长子，不是他们四个可以得罪的。但是一开始他们都抱有希望，认为宇文峰能够回来，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人也渐渐的死心了。四人都为自己未来的路上感到担忧，但是无奈，人已经杀了。
固州，宇文霁现在已经完全的把宇文峰忘记了。在他看来，宇文峰根本就逃不回来。如果他逃回来了，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宇文霁想当然的认为宇文峰已经永远的留在了那片草原上......
这天早晨，和以往没有什么不一样。已经一年多没有了战事，在固州城门口守卫的兵丁也是懒洋洋的，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这个时候，一骑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但是几人也没有当回事。但是过了一会，他们才发觉了异常。来的这骑拼命的纵马奔驰，丝毫没有要爱惜马力的意思。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他们几人终于发现了来人满身鲜血。
见状，几人连忙迎了上去。但是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那骑胯下的战马突然一软，马上上骑兵便跌倒在地。几人连忙冲了上去，到了近处，才发现那匹战马一已经口吐白沫，视线往下，发现马臀上面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领头那人急忙把跌倒在地的骑兵扶了起来，然后拍了拍他的脸上。见到骑兵嘴唇干裂，领头那人急忙把自己的水袋解了下来，然后放在了骑兵的嘴上，然后小心的往里面倾泻。那个骑兵却是感觉到了什么，然后用力的大口喝了起来。
接着，那个骑兵的眼睛便睁开，见到自己周围是自己人之后，那骑才如释重负，艰难的开口说道：“告诉大帅，超过十万的胡人南下......”
话还没有说完，那个骑兵昏死了过去，嘴角不断的往外面流着清水。几人被刚刚的消息震惊到了，良久，还是领头那人清醒过来，然后喝到：“还愣着干什么。”
听到喝声，剩余的人都是回过神来。领头那人开口说道：“你们把这里处理了，我进去...”
话还没有说完，领头那人便起身匆匆的转头朝着城内走去。其余几人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有人把死去的骑兵抬了起来，另外的人则是楷书处理已经倒毙的战马......
宇文霁这一年在固州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了几座兵寨。最远的地方就是在宇文峰上次阻击蒙兀人的隘口，所谓的兵寨，也就是个寨子。每个兵寨驻扎着一百兵丁，每个兵寨都有超过五十匹的战马。
建立这些兵寨的目地，就是为了为了预警。驻扎在这些兵寨里，日子可是清苦的很，但是在宇文霁严厉的要求下，下面的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派人驻守着。后来宇文霁也考虑到了实际情况，所以命令两个月一换，这才让下面的抵触减少了一些。
很快，这个消息便出现在了宇文霁在案头。听到这个消息，宇文霁也是皱着眉头沉默不语。按照宇文霁的估计，蒙兀人上次和西面打的热闹，后来又被自己一闹，应该消停两年，这样等到蒙兀人再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帝都了。
不合常理啊，宇文霁在心里默念道。蒙兀人的突然南下，打断了很多事情。来不久多想，宇文霁连忙喝到：“马上派人出去侦查，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
听到宇文峰的喝令，立即有人出列，然后匆忙的出去了。随即，一丝不详的预感涌现在宇文霁心中。这次蒙兀人真的是抬着不善啊，宇文霁修兵寨的目地，就是为了预警，但是兵寨的狼烟兵没有点燃，却突围出来一骑回来报信。
宇文霁明白南下的胡人应该近了，逃回来这骑应该是距离固州最近的那个兵寨的士卒。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是其他兵寨的士卒，那么他突围出来肯定会到下一个兵寨，收容那他的兵寨一定会点燃预警的狼烟。
虽然宇文霁没有亲眼见到那个报信的士卒，但是却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这里，宇文霁便开始咒骂道：“该死的蒙兀人......”
经过运作，再过半年，他就可以回帝都了。但是偏偏蒙兀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南下，宇文霁不得不做出很多调整。努力的压下了这些心思，宇文霁开口说道：“走，去军营。”
说完，宇文霁便大步的走了房间。早已经等在旁边门口的亲卫急忙跟在了宇文霁的后面，出了府门，接过亲卫帝递过来的马鞭，宇文霁便翻身上马。上了马以后，宇文霁吩咐道：“通知那些将军们，两个时辰后来军营议事。”
说完，宇文霁便挥舞着马鞭，带着人纵马离开。等到宇文霁带着人离开以后，便有人去通知宇文霁口中的“将军们”。
一年多没有打仗，从帝都来的将军们，谁还会一直呆在军营里。都在固州城内置办的大宅，至于他们拼命拉拢的武官们，不少人也在固州城内有一处不小的宅子。能够被拉拢的这些人拉拢的武官，自然也是腐化的厉害。
宇文霁纵马飞奔，很快便来到了军营。瞭望塔上面的士卒，早已经发现了宇文霁一行人，有人去通知在军营值守的将军们，有人急忙通知下面的人打开营门。等到宇文霁纵马进了营门以后，在营中的将军已经站定，正在等着宇文霁。
扫视了一眼，宇文霁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随我去帅帐。”
宇文霁之所以满意，是因为刚刚扫视的时候，他发现在军中的大多数是他从帝都带过来的心腹。这些人身上早已经打上了宇文霁的烙印，是他的铁杆。在宇文霁明帮暗助下，这些人早已经在帝都置办了产业。所以，反而呆在军营中的时间比较多。
很快，营中，够资格的人全部来到了宇文霁的帅帐。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有人进入了帅帐，满头大汗的坐了下来。宇文霁的规矩他们是见识过的，所以进来以后，没有人敢大声喧哗，而是小声的朝着自己相熟的人开口询问。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很快便到了宇文霁说定的时间。“大帅到。”宇文霁的亲卫开口唱道。
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人连忙起身。很快，一身戎装的宇文霁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见到宇文霁一身戎装，不少人都吃惊不已，心里明白肯定有大事发生了。宇文霁走到上座以后，压压手开口说道：“都坐下。”
听到宇文霁的话语，下面的人便连忙坐下，他们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人的目光都击中在了宇文霁身上，等待着他的话语。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发出一阵喧闹声，宇文霁把要说出话的话语，咽了下去，对着后面的亲卫使了个眼色，那个亲卫连忙出帅帐，去查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下面的人不禁一阵恼怒，看宇文霁的样子，刚刚已经准备讲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面的人也已经竖起了耳朵，准备仔细的聆听，但是外面突然发出喧闹声，让宇文霁停了下来，同时也让下面的人一阵气结。就像你刚刚想提枪上马，但是突然枪软了一样，别提有多难受。刚刚出去的亲卫马上就回到了帅帐，对着宇文霁耳语了几句，然后退下。
宇文霁却是脸色发寒，开口说道：“把他带进来。”
听到宇文霁的命令，帐外的人便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刚刚进来，一股酒味便扑鼻而来，酒味里面还夹杂着一股臭味，众人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但是转头，发现宇文霁没有什么动作以后，便都把刚刚拿起来的人，悄悄的放了下去。
那人被夹着进来以后，便被人扔在了地上。屁股着地，一股疼痛，让快要昏迷的人又醒了过来。“你们干什么...我是...我是...将军...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宇文霁...看见我，也要...也要礼...让三分...”
众人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的人出丑，这人自然就是魏平。虽然宇文霁和魏平不对付，但是也没有像宇文峰一样，直接要了他的性命，而是让人不断的给他使绊子。加上魏平的平时口无遮拦，所有人缘极差。
在宇文霁刻意的安排下，魏平根本就被架空。魏平也尝试着拉拢下面的武官，但是无奈，没有效果。上次北征之后，宇文霁的轻功折子上面自然有魏平的名字。魏平官升一级，宇文霁把魏平掉到了以京军为底子的那个卫上。所以，任魏平耍进手段，也无可奈何。
所以，魏平便在固州里面买了宅子，根本就不回军营。刚刚突然在喝花酒的时候，被通知要过来议事，所以才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