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公爹发火
处理完田庄的事务，已经到了晚饭时分。负责掌灶的管事拿着晚饭单子来找紫苏，她接过一看，单子上写的尽是些红烧羊肉、清蒸鸭子、爆炒野鸡之类的荤菜，一顿饭足足有七八个荤菜，连一个素菜都没有。紫苏皱皱眉道：“这油腻腻的，谁能吃得下？快拿回去重新拟了，多加几道素菜来。”
管事为难道：“这些可都是早晨老爷亲口吩咐让做的，此刻要是换了，小的怕老爷会生气。”
紫苏叹口气，公爹都胖成那个样子，居然还这么不注意饮食。以前苏家的饭菜不是很好吃，他还能控制得住。现在有了紫苏的厨艺，每天总是得吃到撑坏才停筷子，而且吃饭都可有动力了这样下去，非得成高血压高血脂不可。
想到这儿，她吩咐管事：“只做羊肉和鸭子两个荤菜，羊肉里搭配上萝卜，鸭子和荸荠一起蒸。然后再上四个素菜，一大盆汤就行。老爷要是怪罪下来就说是我安排的。”管事答应着去了，刚出门就碰上了掀帘进屋的苏子澈。
春喜和瑞香迎上去帮苏子澈宽衣、打水净面。苏子澈一边绞了热帕子洗脸一边说：“刚刚听你说什么老爷怪罪之类的话，怎么回事？”
紫苏道：“你不觉得爹最近越来越胖了吗？连走路都喘粗气。今儿个晚膳的单子又点了许多鸡鸭鱼肉，连个素菜都没有。要是依着我，把一日两餐改成一日三餐，早晨和晚上只吃点清淡的小菜点心，中午吃一顿就好。”
苏子澈皱眉道：“其他还好说，可爹这个人平日里最注重口福。要是不让他吃肉，那还不如要他的命呢！这事儿千万不能着急，只能慢慢来。”
紫苏心想这老头子还真是奇怪，平日里死抠死抠的，天天喊着要节俭，怎么一到吃饭的时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每次做的菜足足够六七个人吃，吃不完全都浪费了。但是表面上又不能答应了，和苏子澈一起去苏老爷那里吃饭。果然老爷子正对着一桌子的菜吹胡子瞪眼地发脾气呢，见紫苏来了气的一甩筷子道：“媳妇，你过来。你说为什么不让厨房按照我的吩咐做菜？”
紫苏不慌不忙地坐下，笑着跟公爹解释：“爹，您老人家不是一直跟媳妇说持家要精打细算、要勤俭吗？我看您点的菜实在是太多，您一个人根本吃不完，所以才帮您减了两个。”
“胡说，再勤俭持家也要吃饱饭啊！这才两个荤菜，里头还掺着素菜。其他的连点肉星子都不见，让我怎么吃？你不知道人老了嘴馋想吃点新鲜的吗？”苏老爷气愤之极。
“爹，就是知道您喜欢吃新鲜的，所以今儿个才特意把荤素搭配在一起做的呀，您尝尝，这荤菜里头掺着的素菜可是正经比肉还香呢。”紫苏边说边夹了一块萝卜放在苏老爷碗里。
苏老爷不情不愿地尝了一口，果然炖的极软烂，浸透了肉汁的香味。他怒火稍平，又夹了一块荸荠尝了尝，清脆甘甜，也是十分入味。可是看到其余几个素菜，他的火气又上来了。也不搭理紫苏和儿子，自己埋头只往两道荤菜上招呼筷子。
紫苏一看这老爷子居然耍起小孩子脾气来了，无奈地一笑，端起碗来吃饭。她尝了一口青菜，终于明白苏老爷为什么对素菜如此苦大仇深了。那厨子做素菜也不用炒的方法，只把菜在水中煮熟然后再加调味料。叶子煮的颜色都变了，不仅看着没食欲，吃起来更是一股菜腥味。
一顿饭吃完，紫苏亲手捧上一盅茶给苏老爷，然后赔笑道：“爹，今儿个是媳妇不对，没有把您老人家给伺候好，媳妇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苏老爷冷哼一声，不搭理她。苏子澈见状赶紧拉紫苏：“爹累了一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房让爹歇息吧。”
本来苏老爷吃着饭觉得味道不错，怒气稍平。再加上看媳妇如此恭敬地给自己赔不是，也就去了一大半的火气。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地护着媳妇，这不是给自己难堪吗？苏老爷怒火中烧，把茶盅重重往桌上一顿，沉着脸说：“你长这么大就学会了护老婆？我还没说她什么呢，你就急着拉她回去？你是怕我骂她还是打她？”
苏子澈嬉皮笑脸道：“爹，这不都是跟你学的么。”
这话一出口，紫苏就知道要坏事。果然苏老爷大怒，连声叫小厮把这不听话的畜生拉出去打板子。紫苏赶紧狠掐苏子澈，拉着他一起跪下认错，只说看在儿子媳妇年轻不知事的份上，且记下这顿打。求了好半天苏老爷才算是饶过苏子澈。挥手让他们两口子赶紧出去，免得自己看了心烦。
一回房，紫苏便埋怨苏子澈怎么这么没大没小的，不该拿话呛苏老爷。苏子澈委屈道：“那还不是因为娘子你惹爹不高兴，我想帮你说几句好话么。没想到爹今天脾气这么燥，我还没说什么呢就跟我翻脸，以前不都是这么着跟他说话的吗？有时候说的比这严重多了他都没生气，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紫苏戳了他一指头，嗔怪道：“平时看你跟个人精一样，人情世故无所不通，这会子偏又犯糊涂。从前这个家里只有你们父子两人，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所顾忌了。虽然我现在进了你们苏家门，可在爹心里头始终还是个外人。你当着我的面呛爹，爹听了自然觉得失了面子不高兴。往后可不要再这样了，爹训我就让他训呗，又不会少块肉。”
苏子澈说：“你说的好听，到时候你不高兴又得往我身上撒气可怎么办？罢了罢了，以后我见机行事吧，总之不再当着你伤爹的面子了。”说罢搂住紫苏就要往床上钻。紫苏无奈，半推半就地上床，二人颠鸾倒凤了一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