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狰狞面孔
“哎呀，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真不知道，日记是你藏的，我怎么知道你藏哪了，你最近都不对劲儿，下午咱们去看医生，给你开点安神的药。”
“我好的很，那你想想，我可能藏在哪，就咱这小屋子里，我能藏在哪？”
老头子沉吟了半天，他在屋子里踱过来踱过去，李刚，两名老刑警，老太太在床底，透过床单下的缝隙看着老头子的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千万别说床下有个地窖！
“噢，床下的地窖你看过了吗？”
“什么地窖？”
“啊！你这记性，真是大不如前了。”
“快告诉我什么地窖！”
“就是八九年你让我挖的，说是放腌咸菜的罐子，我当时还不同意来着，后来拧不过你，挖就挖了。你怎么连这都忘了！？”
“你走开。”
“你要干什么？钻地窖？还是我来吧，你都这样了，还有关节炎，我来找吧。”
“我说你走开！”尖锐的女声咆哮起来。
老头子不说话了，脚步一下下犹豫着移开了。
那假的老太太只两步就跨到了床前，一把将床整个掀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大的劲儿！”老头子在一旁叫。
床下，两名刑警，老太太，李刚，都曝光了，床被掀起来靠在了墙上，他们几个站起来。
两个刑警拔枪就射，在子弹的冲击下，假的老太太吼叫着步步后退。
“老刘，打头，打头它疼，恢复的慢！”老李朝另外一名刑警吼。
那老头子都傻眼了，他都一大把年纪了，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怎么一下子出来两个老太婆。
“傻站着干什么，跑啊！”老李一边开枪一边朝李刚吼。
李刚把日记插进裤腰带，拉着老太太就往外跑，另外一名刑警拉住呆若木鸡的老头子，一起往外跑。
那怪物的肚子上被打的血肉模糊，它的脑袋开始变形，长出来浓密的灰白色毛发，鼻子鼻子变长，颧骨缩了回去，脑袋上渐渐出现两只耳朵，它的嘴伸长，一排猩红的獠牙露出来，呲呲作响。
还没跑出胡同，怪物就追上来了，它巧妙的用粗壮的布满黑毛的手臂躲子弹，它行动迅速，两条腿像装了弹簧一样的飞奔。
两位老人跑的太慢了。
“年轻人你快走吧，别管我们老两口了，把日记带到警察局，快走！”
老太太挣脱了李刚的手臂，眼看着怪物就到眼前。
李刚弯下腰，
“大娘，我背着您，快！”
老太太抓住李刚的双肩，李刚起身就走，老太太骨瘦如柴，并未影响李刚的速度。
“老刘，你背着老头子跑，我拖住这王X蛋，快跑！”
老刘对准怪物的脑袋连开数枪，打空子弹之后他扔掉枪，一把把老头扯到肩膀上，跟住李刚飞快的朝胡同出口跑去，警车就停在那里。
老李面对着咆哮的怪物，瞄准了一下一下的开枪，同时往后退着。
李刚坐在驾驶位上，发动了警车，引擎低沉的咆哮着。
老太太，老头子都已经上了后座，而老刘警官一直没上车，他跑了回去，在胡同口不远的地方，与老李一同狙击怪物。
那怪物脸上，身体上几乎都是弹孔了，但它没有倒下，反而越来越狂暴。
李刚挂上一档，掉转了车头，老头子估计都被吓傻了，他大叫着“快走，快走。”
胡同口，怪物不顾一切的奔过来，尖锐的利爪，血红的獠牙好几次都探到老李的衣领下面，只隔那么短短的几公分，它就可以咬碎老李的咽喉。
眼看着子弹已经无法阻止怪物，老刘拉着老李往后退，那鼠人怒吼着冲出了胡同，又尖又长的嘴张开，露出刀锋一样的獠牙，疯狂向老李咬过去。
老李都傻了，他知道这一次自己逃不过了，他双手举枪连续的射击，闭上了眼睛。
“老李，躲开！”
是李刚的声音，可那怪物的獠牙已然接触到老李的脖子。
千钧一发，老刘在后面扯住老李的衣领猛然一拉，怪物的獠牙划在老李的衬衫上，在脖子下面留下一道血痕，鲜血瞬间就染红了白色衬衫。
老李此时也反应过来，他看到了对面，李刚开着警车，正对着胡同口，引擎咆哮，排气筒震颤的冒出股股白烟，轮胎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空转，摩擦，白烟伴随着橡胶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音，越来越多。
老李拉着老刘跳到一旁。
李刚左脚放了离合，加大油门，警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胡同口，老头子在后座上尖叫，老太太紧紧扶着老头子，不发一言。
轰隆一声巨响，假老太太变作的怪物被撞的飞起来，远远朝胡同里头落去。
李刚飞快的倒车，掉转车头，警车前面的保险杠已然碎裂，吱吱呀呀的脱落在地上。
“老李，老刘，上车！”
两位老刑警以极快的速度冲上来，老李坐在前面，老刘进了后座。
胡同里，怪兽爬起来，浑身污血，它的腰部被撞的血肉模糊，奔跑起来却丝毫不受影响，它咆哮着冲过来。
李刚一脚油门下去，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震颤空气，警车冲向街道，消失在一片白烟里。
开了很远，李刚从后视镜往后看，那怪物出了胡同口，恼羞成怒，将路边几个做生意的平民的摊位悉数掀翻，它露出獠牙，追赶那些四散奔逃的民众。
一时间交通混乱不堪，鲜血四溅，惨绝人寰。
“李刚你开你的车，一定要保护好老太太和老头子，还有那本日记，我马上打电话叫增援，你在前面街道转角放我和老刘下来。”
“李师傅，您不能下去，您这是送死啊！”
李刚劝他。
“停车！你没看见吗，那怪物正在滥杀无辜，我们是警察，不能看着杀戮就这么发生，停车！”
李刚重重踏下刹车，警车在街角滑行了几米，在道路上留下深黑色的橡胶印，停下来。
李师傅和老刘以最快的速度下了车，手里的手枪一直都没有放下，李师傅的电话已经接通。
“赵警官，快派增援过来，我们在府西街中段，遭遇了鼠人，那怪物正滥杀无辜，快派增援！”
老刘转身朝李刚吼，
“愣什么！快跑啊！”
李师傅左手的电话贴着耳朵，转身也对李刚吼，
“跑！保护好东西！跑啊！”
“你们保重！”
此时的李刚，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他说上头这句话的时候，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