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长毛尸体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赵警官一行人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两具尸体，一具是黑黢黢浑身长毛的怪物，另外一具，是老李。
李刚眼睁睁看着老李的尸体被搬下车，懊恼不已，自己本来能救他的。
如果那时候，怪物再次冲过来的时候，我掉转车头，再撞飞它一次，载着老李和老刘逃离，就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情况。
老刘的下巴被打碎了，他用左手托着，左眼血肿，半边脸血肉模糊，浑身多处划伤，警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他从车上艰难走下来，好几个年轻警察要扶他，都被他一把推开。
“李刚，老李死的时候，要我告诉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李刚说嗯，到现在为止，除了刘明，他想不出谁还会是幕后的操纵者。
“这回的凶手很厉害，我从二十四岁就和老李搭档，我们一直很默契，抓过的凶手都数不清，这一次，老李栽了，他昨天还说要和我一起破案，再风风火火的破一大票案子，，，”
后面的话李刚就听不清了，老刘呜咽起来，中年男人的哭泣，显得无奈和彷徨，周围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他跪在老李尸体旁，一个劲儿的低声说话。
赵警官把李刚叫进了办公室，那具拉回来的怪物尸体，正仰面躺在办公室的地板上。
“你仔细看看，这个不一样。”
硕大的老鼠头，又尖又长的嘴巴，两排锋利的獠牙，跟之前李刚见过的那些，从方丽坟墓里拎出来那个，刘明变形的那个，拉着自己狂奔的老太婆车子上的那个，并没有什么区别，这只老鼠的头被打爆了，眼珠鼻子混为一滩粘稠的液体，塌陷在窝下去的脑壳里。
“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李刚还没从老李牺牲的悲伤里回过神来，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看下面，看身体，看躯干，你仔细看一下吧。”
这怪物的躯干部分上全是毛，密密麻麻的黑毛，好像周身裹着一层毛毯，在任何部位都找不到类似人类皮肤的东西。
“有什么不一样？方丽的脑袋现在装在老鼠的躯干上，她复活了，她如果死了，脱光了估计也会是这样。”
“不对，你再看看，看它的整体。”
一阵阵恶臭袭来，李刚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他满脑子都是这怪物追上了老李，尖锐的爪子从后心刺进老李的胸膛，它几乎把老李撕成了碎片。
“赵警官，我们还是先去看名单吧，日记我拿到了，已经和萧然核对过了.”
没等他说完，赵警官打断他，
“先别管那，先看这，这事关重大。”
李刚强迫自己再扫了一眼，
“没什么区别，不就是又一个鼠人吗？肯定是刘明用机器造出来的，他现在和方丽是一伙的，他们要抢回日记。”
赵警官叹口气，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看脖子的地方。”
这怪物脖子很粗壮，如同周身一样的，脖子上覆盖满了黑色毛发，那些毛发整齐的排列，泛着油光。
李刚突然浑身一震，这怪物的脖子上没有裂痕，他蹲下来，极力控制自己不去看打成粘酱的脑壳，他仔细的抚摸那粗壮的脖子，毛发没有断层的地方，脖子上的肉也浑然天成，好像生下来就是那样。
他想起不久前，方丽在电影院找到自己，拉他去了一家小旅馆，方丽骑在他身上，脱光了衣服，她骑在他身上，用下身摩擦他，披散着头发，呻吟，风情万种，随着臀部有节奏的动作，腰身扭动，脖子后仰，他那时候就注意到了，方丽的脖子上有一圈裂痕，那道裂痕的肉凸出来，像是新长出的肉，你拿刀子在自己手臂上划一道大口子，去医院缝合，长好了就是这样的肉。
他当时就意识到，方丽的脑袋，是缝上去的。
可眼前的这具尸体，
“赵警官，你的意思是，这具尸体完全就是一只老鼠，从头到尾？”
“对，它不是鼠人，它纯纯粹粹就是一只老鼠！”
“老鼠怎么会变成这样，老鼠怎么会变成方丽母亲的样子，又是刘明干的？”
“我看不像。”
赵警官的语气有些神秘，
“李刚，你真的不记得，在你消失的那一个礼拜里头，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赵警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有点像那天在地下停车场那个假的赵警官的声音。
难道那怪物又回来了？
李刚突然回头惊恐的看他，
“你是赵警官？”
“是我。”
“赵警官你相信我，就是我那天说的那样，我没必要骗您啊！”
赵警官点点头，脸上没有笑容，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不发一言。
气氛有些静的可怕，李刚只好打破沉默，他接住刚才上头的话茬，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那您说这是谁干的？这老鼠如果不是刘明使它变异的，还会有谁？”
赵警官叹口气，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刘明一个人没这么大本事，肯定还有更大的一股力量在后面操纵这一切。”
“哦。”
“你有些过于紧张了，刚到我们这的小伙子都跟你一样，一旦接触过命案，就变的疑神疑鬼，不过见多了就习惯了。”
李刚没再接赵警官的话茬，他总感觉，面前的赵警官，变的跟以前不同了。大概经受了这么多刺激，自己真的有点神经过敏了。
“萧然已经给我汇报了你们的调查结果，日记后面的名单确实是一份死亡名单，我们要保护那些人。”
“那么多人，怎么保护？”
李刚亲眼看过那名单，他有权利这么说。
“我自有办法，你等着瞧好了。”
赵警官说完又诡异的看李刚一眼，看的他毛骨悚然。
有人敲门，进来的是法医。
这秃顶的中年男人瞟了一眼李刚，很不信任的样子，难道他没发现赵警官也不对劲吗？凭什么对我一个人这么大偏见，难道就因为我消失了一个礼拜？
“老李，你一会儿带李刚下去，再给他做一次血检，这一次还要带上尿检。”
李刚这才想起来，这法医叫李伟，他从老太婆的车子上逃生之后，记忆里好像丢了一些东西。
李刚没说话，他没意见，每天检查一次，这可是他当初自己说的，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信心的。
“您放心吧，我一定给他好好检查检查。”
赵警官转头对着一脸默然的李刚，
“你先去陪陪方丽的父母，他们现在的心情肯定很复杂。你跟他们的女儿有那么一层关系，或许能想办法安慰安慰他们。”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把人支开的话，李刚也不笨，他知道赵警官和法医要密谋些什么，跟自己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