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秘密谈话
但他又不能说什么，就应了声离开了办公室。
“带上门啊。”
那秃子在身后喊。
李刚回头瞪他一眼，拉上门。
刚开始他不想走，他趴在锁孔的地方，极力想偷听到一些什么，可他以前没干过这事儿，太紧张了，以至于后来听到的只有自己心脏搏动的声音。
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跳，还真是不爽。
再说办公室对面的大厅里，好几个警员都注意到了李刚。
他很知趣的走开了，路过大厅，萧然放下手头的活，叫住了他，
“怎么了？赵警官制定计划吗？”
“什么计划。”
李刚有些垂头丧气，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满，昨天那讨厌的法医给他检查完身体后，就有些不舒服，特别是听到法医那耸人听闻的DNA的变异，基因链条上的缺失，还说什么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并没有黑毛长出来，大概是心理作用，很多时候我们没病，却自己把自己吓得精神崩溃。他安慰自己。
“就是保护那些幸存者的计划啊！赵警官没提到吗？我已经向他做了报告！”
萧然有些惊诧，这是怎么了，那么多人现在可能面临生命危险，怎么能无动于衷！
“我也不知道，我怀疑，，，”
李刚收住话头，大厅里全是警察，好在目前为止他俩的谈话还没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听到的只是赵警官没有作战计划，有些懒惰分子可能正高兴着呢。
李刚低下头，俯身在萧然的耳边，她的耳朵很好看，不大，不是中国人传统里喜欢的小耳朵，娇小的贴在脸颊上，浑然天成，他还注意到她耳朵上没有耳洞，这年头，想找出个耳朵不打洞的女人，实在太难了。
萧然有些躲躲闪闪的，
“你要干什么？”
她轻轻的问，脸霎然间就红了，一直红到耳朵根。
李刚的嘴巴几乎贴在她耳朵上，
“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说完他扭身就出去了，萧然懵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放下手头的活跟了出去。
外面寒风凛冽，冬天已悄然而至，树木光秃秃，了无生气的站在街道两边，好像要与整个世界对抗，可是这个世界时不可抗拒的，不信你看，它的叶子都掉光了。
李刚回想起自己在当年夏天的写手生涯，轻松自在，无拘无束，不禁然觉得，这一个月以来发生的一切，都似乎太虚幻了，他不敢相信，冰寒的西北风打在他脸上，竖起的衣领都挡不住冷风的入侵，他只能告诉自己，现在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幻想，倒是从前的生活渐渐离去，现在看来像是一片海市蜃楼。有时候，李刚都记不起自己曾经写过什么，他是那么多恐怖故事的创造者，他深谙人们心底里所畏惧的东西，现在却想不起来了，之前的创作大概只停留在表面，当他自己经历这一切的时候，那些胡编乱造就失去了魅力，显得单薄，就如同这地上的枯黄落叶一般。
正寻思着，一团火红的颜色靠近过来，在这个苍凉的冬天，火红让人兴奋。
萧然穿一件大红色的羽绒衣出来，那羽绒衣很长，盖到萧然膝盖的地方，虽然羽绒衣有些大，但掩盖不住她曼妙的身姿。
“你穿的倒是很喜庆呵。”
从小，李刚一看到火红的颜色，就很兴奋，心情总能受到影响。
萧然白他一眼，
“这么冷叫我出来做什么，有话在里面不能说啊。”
李刚走过去靠近她，面对面，他双手伸出来，越过萧然的肩膀，像是要拥抱她的样子。萧然当然不干了，她往后退，一面退一面鄙夷的说，
“哎我说你今天有毛病啊，离我远点，再耍流氓我可不客气了啊！”
“别动！”
李刚知道站在面前的这火红的姑娘是个警察，而且是个女刑警，他若是图谋不轨的话，随时都可能被萧然撂倒在地，一顿狂揍，不过他没有图谋不轨，所以他理直气壮。
萧然不动了，嘴里哆嗦着，
“别惹我啊，惹急了，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放心吧，大小姐。”
李刚飞快的拉起萧然背后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并将帽子两边的绳索系上。
“不冷了吧。”
戴上帽子之后，萧然就整个包裹在火红里头了，她的脸也红扑扑，伫立在这苍凉的街道，好一个火姑娘。
“冷，谁说不冷，今年冬天也忒冷了，冻死人了。你快说，有什么要紧儿事儿。”
她轻描淡写，不过李刚知道，她操心着呢，否则就不会跟他出来了。
“我觉得，赵警官和法医在密谋一些东西。”
李刚尽量的放慢语速，因为接下来他要说的，只是他的猜想，他的疑虑，而这些疑虑，在萧然看来，可能是对警察的不信任。
“密谋什么，是对付鼠人的办法吧。赵警官经常那样，前段时间他不总跟你一起密谋，我们谁都不让进。”
萧然眨巴着眼睛，没感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知道，赵警官之前对我很信任。”
“对呀，否则怎么会派你去拿日记，慢着，什么之前，你是说，老赵现在不信任你了？”
“你听我慢慢说，还记得上次我消失了一个礼拜么？”
萧然点点头。
“回来之后我感觉好多事情都变了，大家都不再像以前那么信任我了。尤其是那个法医。”
“那当然啊，你消失了一个礼拜，回来也没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说你碰见什么老太婆之类的，谁会相信，我刚开始还怀疑你是不是被改造了。”
“那后来你为什么不怀疑了。”
“直觉吧，你别告其他人啊，做警察不能说直觉的，要说证据。我就是觉得你还挺有人情味儿的，你看，当时在地下停车场，刚说怀疑到你，你就脱了衣服让检查你，这事儿不像是鼠人会干的。”
“可是你这么想，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对呀，当时你的血液检查出来之后，还是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人家怀疑你，也很正常嘛。”
李刚知道，萧然站在警察的立场，永远无法理解他现在所怀疑的，不过到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信任自己了，他说下去。
“我怀疑赵警官和法医在密谋对付我的办法。”
“胡说什么你！”
萧然瞪了他一眼。
“刚才我在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发现了那怪物不是鼠人，而是纯粹意义上的老鼠，它脖子上没有裂痕，没有被换过脑袋。”
“但是它仍旧能变成方丽母亲的样子，以假乱真。”
“对，就说到这老鼠的时候，赵警官再一次提到我消失的那个礼拜，他想知道在那一个礼拜里，我都记得什么。”
“嗯，我也想问你呢。”
“我没必要骗你们，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可我能看出来，赵警官他不相信，他后来还说了些安慰我的话，说什么精神紧张啊之类的，但说的时候他根本就心不在焉，像是在糊弄我似的。我觉得赵警官他变了，绝对和那法医有关系。”
“李刚你想多了。”
萧然拉了拉李刚的胳膊，面前的李刚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萧然你听我说，后来法医进来了，他们有事儿要商量。赵警官先是让法医一会儿给我检查血液，这无可厚非，是我自己答应的，可接下来，他说让我去安慰方丽的父母，我知趣的走了，临走前法医还让我带上门，我乖乖的锁上门。”
“你的意思是，赵警官故意支开你？”
“对。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密谋什么，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肯定是针对我的，否则不会那么迫切的要我走。”
“你想多了，别乱想，或许是其他事情呢，回去吧，一会儿你还要做检查。”
“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正因为相信你，才不愿意看你在这里胡思乱想，这些事情你可以当面问赵警官，会清楚的，别这么自己闷着。”
正说话间，警局大门口跑出来一名干警，他朝着李刚和萧然站立的方向喊，
“李刚，法医叫你检查身体呢，快！”
“知道了，马上过来！”
李刚应了一声，转头无奈的看着眼前火红的姑娘。
“走吧，别怀疑了，我陪你去。”
她拉了他的胳膊，在枯树林立的街道中间，李刚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任由萧然拉着往前走，西北风仍旧肆虐的吼叫，卷起一地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