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死亡区域
“我们都没进去过，只在那实验室做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实验，当时还有学生问阎春红里头是什么，她说，是一些好设备，要防尘，防潮，很贵的，弄坏的话谁也赔不起。她这么一说，也就没人再打那小隔间的主意，毕竟一提到钱，大学生大多没钱。同学中大概没人进去过，除了那该死的刘明。”
李刚咬牙切齿，
“晓峰，你后来有听说那小隔间的事情？”
“我大舅是派出所的法医，他当时负责尸体现场的勘察和后来尸体的运送，去年吧，有一次他喝多了，跟我聊起这件事儿，他说当时他们到现场的时候，看到防盗门的周边全是凿痕，门已经卸下来，能看出来那教授为了弄开这扇门费了很大的劲儿，里面黑暗一片，大舅在墙角摸到了开关，打开后，发现天花板上有好多日光灯，那些日光灯颜色不正常，光线呈冰蓝色，而照射就好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大舅在里头走了一圈，硬是没发现地上有自己的影子，同时，他也发现，那屋子里的所有窗户都被封死了，光线透不进来，里面的气味，阴冷也传不出去。大舅那天喝的满脸通红，他一手指着天，一边朝我吼：外甥，大舅今天向天发誓，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那么阴森森的房间，简直就他X的地狱，比地狱还要阴森寒冷！我问他里面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大舅含糊的说有几台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机器，上面都盖着白布，还有一个巨型的长条形冰柜，从屋子的一头直抵另一头，说到这里，他向我惨然一笑，双眼发红，说，那些尸体，就躺在那冰柜里，谁知道他X都躺了多长时间！我那会儿一听头就大了，那实验室又不是没去过，也就是个小隔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空间，就问他里头到底有多大，大舅朝我吼，酒气冲的我恶心：那实验室正好处于你们那座楼的拐点，那里是个盲区，很少有人能从表面看出来，里面究竟有多大。”
“是这样，建筑上的东西我还真不知道。”
萧然说。
叶晓峰笑了，
“不仅你不知道，我问过好多个搞建筑的，他们也都不清楚，你说这邪门不？为了防止网上人乱说，我问了不下一百个搞建筑的，得到的答案清一色不清楚，有段时间我真觉得邪门了。后来在网上遇到几个常年搞建筑的老工人，他们知道，并且告诉我，拐点的地方就那样，一般很难从外观上看出内里的大小，我才释然了，知道这世界上，毕竟还有清醒的人，我向那些老工人请教，可他们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给我讲了半天我都没听明白。”
“以前还真没听说过。”
萧然木然道，这姑娘已经很累了，眼看着快到中午，早饭都没吃，叶晓峰脸色苍白，说上面那些话的时候都显得有气无力，虽然李刚一点不觉得累，但他知道，这两个亲爱的朋友需要补充食物，需要休息，否则，他们撑不下去的，他也知道，如果换作是以前的自己，这会儿，他说不定已然在温暖的车厢里睡着了。
“萧然，你坐过来，我来开车，”
“你会开吗？”
“当然会，我有驾照。”
李刚从副驾驶侧下了车，路过车头朝另一侧走去，他打开车门，萧然僵硬的走下来，疲惫的朝他笑一下，走到对侧去，上了驾驶座，李刚握了握方向盘，转头对叶晓峰，
“杏花山这边有什么好吃的？我请你们吃饭去？”
“哎呀，李刚啊，我都快累死了，随便找个地儿吃了就行了，完了回家睡觉，等睡醒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再跟你说。”
李刚笨拙的踩了离合，挂上一档，自从有了驾照，他多年没摸过车了。身后的叶晓峰又说，
“我怎么觉得咱们就这么招摇过市的去吃饭不行啊，你是全国通缉犯，我是警察，这女的，”
他指了指萧然，笑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我的同行，咱们三个开个警车大摇大摆去吃饭，你要是被认出来，就完蛋了。”
“你猜的没错，她确实是你的同行，看不出来，你当警察没几年，眼力见长啊。”
“那当然，我们家世代警官，血液里就有警察基因在遗传，我还时常闻着我身上一股警察味儿。”
“哈哈，晓峰你一点都没变，还是我的好兄弟。”
“好兄弟不敢当，李刚，你要明白，我现在有自己的职责，如果哪一天我觉得有必要抓你，绝不手软。只是，我不相信通缉令上说的那些，你杀了那么多人，方丽杀了那么多人，还杀的那样凶残。”
“我懂，”
李刚听出来叶晓峰话里的意思，他能确定的是，到目前为止，这个老朋友，还信任自己，
“你放心，兄弟我不会拖累你，最终你会明白这所有的事情。”
“我已经渐渐能猜到一些事情了，刘明害了不少人，他肯定也害了你，害了方丽。其实，最早传过来的通缉令是他的，罪名是在t市警局杀害了两名刑警，我当时坐在办公室里，盯着传真过来的黑白照片看了半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变态怎么又出现了，阎春红被枪毙后，专案组撤了回去，留下杏花山派出所一帮高兴不起来的干警，他们很多人都觉得这案子错了，可又说不出错在哪里，一系列的司法程序都没错，阎春红也在自己的罪状上签字画押。一切看来都很正常，渐渐的没人愿意提起这案子，因为太诡异了，没见过这么勇于承认自己罪行的罪犯！”
看到副驾驶座位上萧然正低着头，闭着眼睛打盹儿，叶晓峰降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进警局之后，有个曾审讯过她的大哥告诉我，阎春红死后，他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他，看的他心里发毛，这大哥去年不干了，下海经商去了，前一段时间我还在小区里碰见他，提起辞职，他告诉我，他受不了派出所那空荡荡的走廊。在我看来，死了那么多人，刘明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他到现在还逍遥法外，从看到他的通缉令那一刻起，我知道这变态又回来了，回来杀人。通缉令上他的罪名很简短，也很严重，在警局里杀害警察，这是死刑罪，他杀人这一点我不怀疑，怀疑的是，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大能耐，在警局，当着那么多荷枪实弹的战士，杀害了两名刑警！”
“是真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李刚回答他。
“你？！就在现场？”
“这说来话很长了，你都困成什么样了，先休息一会儿，完了告诉你。”
“好。”
就这一会儿功夫，萧然窝在副驾驶沉沉睡去，紧闭的眼皮轻微的颤抖，我们太累的时候，眼皮都会跳动。
李刚压低了声音，问后座上昏昏欲睡的叶晓峰，
“你还没告诉我呢，去哪，找个隐秘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