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女人认罪
“你是说那些失踪的人都死了？”
“对，尸体找回来之后，大都腐烂的不成样子，好些都风干掉了，好几具都成了干尸，我那会儿虽然还没进警局，但经常来转悠，我那会儿还特好奇，央求一个叔叔带我去看干尸，看了之后，恶心的一个礼拜都吃不下饭。”
“你的意思是，这些神秘失踪的人，都是咱们学院那个女教授杀害的，所以最后，她被判死刑，枪毙掉了？”
“对，”
叶晓峰顿了一下，很犹豫的样子，他随即又说，
“也不对，本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刘明，他才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李刚像着魔了一样死死盯住叶晓峰，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自从看了方丽的日记，知道了从前的好多事情之后，他再也不能平静的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他逼问道，
“什么证据？”
“尸体是在董倩死的那个实验室找到的，所有尸体。”
“啊！”
萧然惊呼一声，柳眉倒竖，
“不对吧，董倩死的时候，警察又不是没去，那时候就没发现吗？再说了，一个小小的实验室，怎么可能藏那么多尸体，还藏了那么久！”
没人回答他，李刚脸色阴沉，他和叶晓峰对视了大概有十多秒，突然说，
“你说的是生化实验室里头那个小隔间吧。”
叶晓峰静静的点头，大学期间，他们一起在那实验室做了为数不多的几次实验，知道那实验室的大体情况。
李刚终于忍不住了，他爆发起来，
“这个王八蛋，那些人分明就是他杀的！”
“是啊，这案子当时闹的特别大，那些腐烂的尸体终于重见阳光后，中央派下来一个专案调查组，对这起案件进行彻底查处，他们了解了之前的案情之后，矛头直接指向了刘明，因为刘明在大学期间，在那间实验室里待的时间最久，甚至，阎春红早在大一的时候，就把实验室的钥匙交给了他。警方从监狱里找来阎春红，让她从实交待，和刘明到底什么关系，这些人是不是她和刘明合伙杀的，谁是主使。”
叶晓峰喘口气，今天一大早，他一直在不断的讲话，而且夜班之后也没休息，他眼眶发黑，可还是坚持接着讲下去，他知道，这些经年的往事，对自己来说，可能只是他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可对面前的这位老朋友，现在的全国通缉犯，却很重要。
“当时警察想尽了办法，要她说实话，软硬兼施，好说她只要从实交待，可以给她减刑，很快就能出狱，坏的呢，就对她严刑拷打，这边派出所里有个审讯室，我这么跟你说吧，见不得光，那里头各种刑具都有，我当上警察之后进去过一次，那里面阴冷潮湿，恶臭冲天，打开五十瓦的灯泡，能看到地面上，墙壁上，到处都是暗黑的污渍，我猜那些大概是喷溅出去的血迹吧，这么多年了也没人清洗。”
看萧然脸色有些难看，叶晓峰对她说，
“你别惊奇，好多警局里都有类似的审讯室，只是没人愿意说罢了，这些地狱一般的黑屋子，是给那些不老实的犯人准备的，而阎春红，很明显在这个行列。早在董倩那个案子的时候，警方就对她起了疑心。他们把她关进去五天五夜，同时进去的还有三个身材壮硕，审讯经验丰富的警察，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黑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五天之后，阎春红被架着走出来，三位警官拿着审讯簿，个个垂头丧气，他们没见过这么嘴硬的犯人。”
“她还是没有改口？”李刚问。
“她还是一口咬定，那些人，那些发现的尸体，都是她杀的，并且详细叙述了杀人过程，以及掩藏尸体的经过。当问到她杀人动机是什么的时候，审讯簿上是这么记载的，她顿了一下，说是为了做实验。这理由看似很充分，当时很多警察都信了，她是生化学的教授，而且她手里，每年都会有实验项目，那些项目是正规的，是安全的，但我们都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科学家，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残忍的实验。专案组派了大批警力到那个实验室去搜寻证据，哪怕找出来一点点跟刘明有关的，这案件就会有突破。可是，他们找不见，同时，也找不见和阎春红有关的证据。后来，警方找来刘明做口供，他都吓得快尿裤子了，说话结结巴巴的，说自己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当问到他在实验室待了很长时间时，他还是那副样子，好像有人要害他似的，怪可怜的，他颤颤巍巍的告诉警察，到实验室是去打扫卫生，这是阎教授在大一就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这一点，倒是和阎春红交待的一模一样，当时就有警员怀疑，难道这两个人早就串通过？不过，他那时候那个样子，好像下一刻就要心脏病发的样子，没人愿意再问他什么了，也没人看的出来，他那副样子，究竟是装出来的，还是怎么样，不过，警方知道的是，他录的那些口供，等于什么都没交代，而又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只能放他走。”
“专案组是怎么搞的，那么轻易就放走了刘明！？”萧然问。
叶晓峰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说，
“专案组当时也有压力。”
“你等等，你跟李刚都反应太快了，那些尸体是谁发现的？”
“阎春红的继任者，另外一个教授，他一直都没找见实验室那小隔间的钥匙，校领导告诉他，里头放了几台国外进口的设备，很先进，也很贵，平时，很少有人能进去。可阎春红在监狱里，总不能到监狱里去问她要钥匙，校方联系过刘明，刘明的回答是，他早就把钥匙还给了阎教授。最后，只能砸了那门，防盗门，开锁工都开不了，门打开后，里面冲出来的恶臭差点把可怜的教授冲昏了，他报的警。”
“那上一次董倩死的时候，你们派出所的人就没想到要查查那小房间？”
“我父亲当时就要查，那会儿找到阎春红，阎春红说钥匙找不见了，等钥匙找见了再让警察调查不迟。那会儿上面催的很紧，董倩那件案子也就草草结案。谁都没想到后来，那里头竟藏了这么多尸体，最近的时候，它们和警察的距离不过三四米。”
“还有刚才我问的那个问题，那么小个隔间，怎么能放的下那么多的尸体，你们俩刚才谁都没理我。”萧然有些茫然，在这寒冷冬季的清晨，吹着暖气，她听到的事情，一概令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