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高层接管
直通警局的黑色大马路上,驶来一辆宽阔的黑色轿车,车速很慢,避开正散开的人群,它不鸣喇叭,也没开双闪之类的能提醒行人的标志。
警局门前正收拾残局,好多路人不肯走,他们都想,一辈子能看到几次这样的震撼场面,还是在警局大门口。
黑色轿车慢慢驶近,停下来,司机最先出来,他绕过车头,跑到对侧的副驾驶打开车门,下来一位彪形大汉,戴着墨镜,西装革履,司机打开后门,又下来一位墨镜男,看起来酷酷的,紧接着,一个长相俊秀的年轻人从车里钻出来。
司机关闭了车门,从上衣兜里摸出墨镜,戴上,三个身材壮硕,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大汉围拢着相比而下娇小的年轻人,扒开人群,走向一片狼藉的现场。
赵警官看到对面来了三个墨镜,一个表情冷峻的年轻后生,立即蹭的站了起来,不顾后脑勺正传来火烧火燎的疼痛。
他疾奔几步走到跟前,
“章部长,我,,,我已经下令停止试验了,可,,,,,,”
那俊秀的年轻人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他径直朝警局里走去。
一楼的大型会议室的门关闭了近三个小时了,还是不见赵警官出来,那四个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也不见踪影,只听见会议室里间或传来文件夹摔在桌子上的劈啪声,李刚问萧然,
“这伙人干嘛的?看起来很猖狂。”
“嘘,,,别乱说话。”
萧然将食指放在嘴唇边,显得很可爱。
大厅里没有一个人说话,陷入一片冷寂。
这些人看起来都慌慌张张的,李刚不知道那人是谁,自然没必要紧张,他想笑,却笑不出来,这气氛也太严肃了。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从怀里掏出方丽的日记,翻起来,大家都说黑老大是方丽杀的,她一阵风的闯进警察局,闯进审讯室,杀了那黑帮人渣之后,又一阵风似的裹着他的尸体离开,他也这么认为,但他想知道的是,方丽为什么这么干。
日记翻到零六年八月二号那一天,方丽和被她称之为拉皮条的人联系,她在家里呆不下去,要过去接受他所提供的工作了。
可紧接着的日期却到了零七年三月份,李刚扒开泛黄页面之间的缝隙,并没有撕扯的痕迹,装订笔记本的线也没断,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儿,以至于方丽在这么久的间隔里都未写日记,而后来,她为什么又开始写了?
零七年三月八号
今天是妇女节,我是妇女吗?似乎结了婚的女人才能叫妇女,或者,生过小孩的,我没结婚,肚子也从来没大过,可我还是在妇女节这天到来的时候,到城里最大的珠宝店,给自己买了个银色的手镯,手镯一圈上镶嵌有四颗青紫色的宝石,光滑圆润,无论何种天气,总能发出柔和的光彩。
这些日子以来,老鼠渐渐离我远去,我很高兴能这样,或许灯红酒绿的生活让我放纵,而人在放纵了之后,总是能很快忘掉很多事情。
如果现在让我再去一家制药公司,我觉得可以,似乎我已经完全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可你我都知道晚了,如果你经常出入夜店,如果你在轰鸣的摇滚乐与闪光灯下摇摆,体验心跳与节奏同步,身体与光影相接,你会明白我的感受。
总之,我知道回不去了,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父母都还蒙在鼓里,可对我来说,自从李刚离开我,自从董倩死了之后,我就失去了所谓的希望,所谓的梦想。
对刘明的仇恨也在日渐消减,我渐渐察觉到,我和他,是完全不同两个世界里的人,我无法理解他做的一切,他或许也无法理解我为什么对他恨之入骨,董倩男朋友被再次送进精神病院后,我万念俱灰,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他最想做的就是遗忘。
所以当刘明再次出现在我生活中,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表露出印象中的那种恨得咬牙切齿的表情,在光影绚烂的舞池中,他对着我大吼大叫,抱歉,我一点都听不清楚,夜店不是温馨的咖啡厅,我舞动身体朝雅座里的客人抛媚眼,他揪住我的胳膊,要将我拉出去,保安来了,刘明被拖了出去,他的嘴一直都没闭上,天知道他在嘶吼些什么东西,这个该死的杀人犯。
我看着他扭曲的脸渐行渐远,挣扎的消失在光影迷离的场景里,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不想知道。
上个礼拜他又来了,当时放一首慢的舞曲,他很幸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你为什么要干这个?”
“干哪个?”我反问他,桌上的啤酒空了,这该死的真是没礼貌,我招来服务员,再来一打。
“离开这里,我不让你干这个!”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受不了咯咯笑起来,
“你以为你是谁?我爸爸吗?我爸爸都管不着我,你给我滚!”
他脑袋耷拉下来,似乎,我说的话伤到了他,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他还有心有肺的话。
“你听我说,我知道以前发生的事儿伤到了你,可我都是迫不得已,我不能看着你和李刚同居,我说过喜欢你,记得我给你补课的那段时间吗,那是我此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现在,你不能让自己的赤裸裸的躺在各种男人的床上,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女孩,听我的话,不要做了,我的试验就快要成功了,我会履行我的诺言,把你变成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会长生不老,与日月永久的同存与这世上。”
又是一段疯话,我怎么都理解不了,为什么送进疯人院的是董倩的男朋友,而不是我面前这个瞪大的双眼,面目狰狞的神经病。
我一口气干掉一瓶啤酒,眼神恍惚起来,但我还是找准了他的脸,
“刘明,你干的事儿你自己明白,不要他妈的现在在这假装仁慈,你什么时候想杀我,想要我的命,我随时恭候,但是别在我耳边讲什么他妈的我是什么女孩之类的话,你知道我听着这话什么感觉吗?你他妈真是虚伪透顶!”
他脑袋颤抖着,又要说话,我不会让他说的,
“我不想听你说,你听我说,我现在这生活挺好的,它让我忘了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血腥的恶心事情,都是你干的,都是你造成的!那会儿我一直想把你送进监狱,拼了命也要送你进去,可是我低估了你,你学习一向很好,你考试从来都是第一,我知道你也会将自己杀人的罪行掩盖的很好,阎春红替你死了,你将恢复过来的王磊再次吓进了精神病院,还有,在我从中原制药回来,不想出去工作,整天呆在家里那段时间,你总挑我父母出去的时刻,在我家窗前晃悠,我现在想问的是,你做了那么多毫无人性的事儿,为什么现在反而来教育我,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你,要你成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去你妈的最美丽的女人!”
我摔了个酒瓶,慢舞曲没能完全遮盖住酒瓶的碎裂声,夜店的保安过来,我告诉他们刘明猥亵我,他再次被扔了出去,我看着他被扔出去大喊大叫的可怜相,心里别提多爽快了,这个杀人犯,他也有今天,同时我也明白了,很多事儿你不要怕,越怕越可怕,而你不害怕了,你放开来去做,害怕的就变成他们,原先想要害你的人。
大部分时间我接的是散客,那个臭拉皮条的原来还真是拉皮条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一点都没错,事情是这样的,一些大老板,一些达官显贵,年龄一大把(也不乏有年轻的),钱赚够了,他们在勾心斗角中总是获胜,却战胜不了寂寞。
他们有需要,在这个社会上,有钱人的需要永远都会被重视,拉皮条的干的活很简单,到处物色美女,做小姐与客户之间的联系人。
我原先以为这事儿很简单,自己也想做个拉皮条的,后来发现没这么简单,你要赢得有钱人的信任,并不是那么容易,我也曾经问过那拉皮条的,既然他们那么有钱,为什么不亲自去找,要你们来帮他?
他抽着烟,喷出淡蓝色的烟雾,眼神一直盯着我胸部没有离开,他说,
“第一,他们拉不下脸,谈恋爱,低三下四的向女生求爱,那是年轻人才搞的蠢玩意,他们不想那么麻烦,在享受你的肉体之前,他们不想做任何付出,得到之后会给你钱,如果你让他们爽了,他们会给你很多钱。”
我知道他喝多了,否则不会告诉我这些,
“第二,现在的社会,小姑娘,不是我说你,你出来社会也有小半年了吧,怎么对险恶的东西一点都不了解,越是有钱,越是有权力的人,就越怕栽跟头,每天不知道多少人渴望他们出丑,渴望他们去死呢!他们不能冒风险自己去嫖娼,自己去找女人,万一找的女人是别人派来的卧底,那不全完了?”
他优哉游哉的喷云吐雾,眼神色迷迷的在我浑身上下扫荡,奇怪的是,这男人从未动过我,我所知道的是,好多拉皮条的把自己手下的妓女干了个遍,他没有,他将淡蓝色的烟雾深深吸进肺部,
“所以,他们必须找可靠的人,帮他们找安全的女人,安全的地点,我们的职业也就诞生了,可获得那些有钱的讨厌鬼的信任,并不容易。”
我问他他是怎么做到了,他猥亵的笑,说我没必要知道,完了他还告诉我,现在不是盛行包二奶吗?你以为二奶怎么包的,大学里的漂亮女生排着队,明码标价让你包?就算是那样,他们敢明目张胆的在大学校园里转悠,看到自己喜欢的就包养?什么事儿都没那么简单,我告诉你这世界上什么职业最长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只要有欲望,那么,拉皮条的长盛不衰。
哈哈,拉皮条的长盛不衰,这话一出口我就放声大笑,好一个拉皮条的长盛不衰!
我放弃了拉皮条的想法,现在生活就很好,没有老鼠,没有尸体,没有断掉的脖子口上参差的刀痕,凝固的血块,当你沉浸欲望的时候,很多你想忘记的东西,顷刻间忘记,我想让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传说中的醉生梦死不过这样,希望刘明那变态以后不要再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