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禁空
“真的很像一条长虫啊！”青莲怔怔看向远方，因为隔得远，组成长虫的光球又与众不同，她看得很清楚。
“那是长虫山，传说是一条上古异虫死后的尸骸所化，整条山脊长数百丈宽数十丈，一头连着平阳城一头伸向远方，很像一条长虫趴在平阳城边上。”张秀也怔怔的看着远方，慢慢讲起虫市的由来。
“长虫山上地势平坦开阔，没有毒虫异兽出没距离平阳城又近，最早的时候，一些无门无派的散修常到那里去交换一些东西。时间长了，慢慢就形成一个自由的集市，无人管理不需要收起任何费用，平阳城里有些商铺里的东西，也会找人悄悄拿去卖，久而久之，长虫山上的集市被人称为虫市，所卖的东西五花八门，品质有高有低，想找到好东西全凭运气和眼力。”
青莲听得入了迷，不由问道：“商铺也上虫市，莫非是把卖不出去的东西拿去低价出售？”
张秀摇头又点头，道：“也不完全是，平阳城里的商铺开销大，里面的东西自然就贵些，一些东西积压时间太长卖不出去，他们就找人拿去虫市卖了回转资金，但有些却不是，一些不方便在商铺出手的货品，才是那些商铺送上虫市的真正原因。”
“哦！不方便出手，比如呢？”青莲睁着好奇的大眼睛，转头看着张秀。
“比如，你们林家严令不准卖的一些奇花异草，又比如说万家严格控制的一些阵法秘籍，这些东西，在虫市里，只要你想要就能买到。”张秀笑道。
“难道林家和万家不知道吗？他们也不管？”青莲摇头不信。
“当然知道，只是林家和万家的手再长也不能管到每个人头上，实话告诉你妹子，明面上林家和万家是平阳城的老大，但实际上实力强的修者有的是，有些隐世的家族比他们还古老还厉害，只是人家不愿意露面罢了。再说了水清了无鱼，水浑了才好摸鱼，林家和万家在虫市也有人，你买我的奇花异草我买你的阵法秘籍，比其它人买的还热闹，他们怎么可能会管，呵呵！”张秀笑道。
“原来如此，秀姐，你继续说。”青莲点头，催张秀接着往下讲。
“后来，虫市越来越大遍及整个长虫山，但因无人管理出了几桩事后，平阳城三大家族一起出手控制住了局面，但碍于民众的意愿和某些原因，他们并没有接手下虫市的管理，而只简单的制定了一些规矩，修整了整座长虫山，按上了无数的光球并布下牵引法阵，而后放手让常出没集市的人自由管理。”张秀道：“这就成了我们现在看见的虫市，妹子，你看到了没有，长虫山上的光球和平阳城里的不一样。”
“是不一样，大小有别错落有致，这些光球完全就是按一条长虫的模样放置。”青莲说着，看向远方的长虫山。
“对，山脊上的光球有人头大小，左右两排每隔两丈放置一颗，而在长虫山的两侧，酷似虫脚的地方，光球只有拳头大小，横向放置八颗，间隔一丈。”张秀的眼神有些迷离，道：“我从小看着长虫山的光球长大，有时候不禁会想，你说这个长虫山是因为放置了这些光球才变成长虫山，还是这真的就是它的本来面目，啧啧，它太像一条长虫，总觉得有些假。”
“这还不简单，等你筑基后能御剑飞行，从空中看不就完全明白了。”青莲扁嘴道，随即又奇怪的问：“咦，这样一说我才发现一个问题，好像平阳城里没人飞行啊，这是怎么回事？”
筑基以后就有能力驾驭一些飞行法器，青莲来平阳的路上就见过不少御剑而行的修者，当时的情形让她无比的羡慕，原想着来到修者更多修为更强的平阳城能见过更多新奇的飞行法器，谁知道，至今为止她一次也没见过，先前事情太多完全忘了，现在提起才觉得奇怪。
“平阳城禁空，没人告诉你平阳城里有这样的一条规定吗？”张秀回望青莲，拍手笑道：“哦，我知道了，你修为太低所以才没人告诉你，是不是这样啊，妹子，呵呵。”
“你修为难道比我高吗？不就欺负我是新来的嘛，瞧你那得意样，哼！”青莲扁了扁嘴，想了想道：“秀姐，平阳城的这条规定好奇怪，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原因？难道是空中有什么东西不能触碰？护城大阵？不对。难道是天空有什么异兽虎视眈眈，人一上就被吃掉？”
青莲的猜想让张秀一阵好笑，不过她的笑容很勉强，仿佛只是为了配合青莲的话，完全不符合她一贯的性格，青莲一眼就看出了问题。
“秀姐，这条规定难道真的有什么内幕？”青莲问。
“妹子，我刚才说长虫山的故事时，提到平阳城的三大家族，你为什么不问问，除了林家和万家外，另外一家是谁？”张秀不答反问。
青莲闻言一愣，注视着张秀的眼睛，却发现里面是无惧的坦诚，于是道：“这事我知道，来平阳城的路上听同行人提起过，而且来的第一天就因为多看了那家旧宅几眼，还被人压着到处找人查底细，不问是省的惹麻烦，反正今晚上虫市和那家也没关系，对吧，秀姐。”
张秀也一直看着青莲，听她这样回答，无言的笑了笑，牵起青莲的手朝着长虫山的方向走去，半响都没说话。
张秀的突然沉默让青莲很不习惯，想提个话题活跃下气氛，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悄悄瞄了张秀一眼，却发现，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往前带路，思绪早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心中一动，莫非张秀和李家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青莲也陷入了沉默，张秀姓张，自然不会是李家的后人，但当年的李家和如今的林家、万家一样，都收了不少的异姓弟子，这个张秀或许和那些弟子有关。李家灭门的一事，她始终只想到李家后人，完全忽略了李家当年的异姓弟子，这些人也被杀了吗？还是有人活了下来？这些活下来的人里面，或许就有人知道当年灭门的内幕，知道谁才是灭门的罪魁祸首。
心里想着，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激动的神情，她没想过要报李家灭门之仇，但罪魁祸首她却是不会放过，为了早亡的父母，无论如何她都要查出那人是谁。
“秀姐……”
“妹子……”
两人同时打破沉默，转头互望又同时道：“你说。”“你说。”而后，又同时沉静了下来。
半响后，张秀停住了脚步，仰头看向天空，道：“妹子，你猜的没错，平阳城的上空的确有东西。我小时候，平阳城里人人乐道的事情并不是这一片光海，而是这片光海之上星空之下的庭阁楼宇，那才是真正的人间仙境。我记得有一次我生辰，爹爹带我坐着巨鹤上过一次观城阁，那时人太多，我被挤得哇哇直叫，可当我俯瞰身下的光海时，我居然笑了，脸上还挂着眼泪的笑了，那是我收到的最美的生辰礼物，我一直记着，记着。可惜啊，妹子，你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呵呵。”
“秀姐！”青莲轻轻的唤着张秀，她的脸上虽然没有泪，可青莲能感觉到，张秀的心在流泪。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谁让我是个乡下丫头，没那福气，呵呵！”青莲搂住张秀，一边笑着一边往前继续走，道：“秀姐，这一路上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要不要快点，要不好东西都被他们抢光了。”
“乡下丫头？我看你是乡下土财主才对，你等着吧，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保你的小黄饼卖成稀罕物，到时候，有钱想买还要看看秀姐我高不高兴，你信不信？”张秀知道青莲有意扯开话题，心里本想说的话也咽了回去，往后的日子还长，总有说的时候，于是，顺着青莲的话胡扯了几句，两人说说笑笑朝虫市走去。
虫市在平阳城的最北边，一出北城门就是虫市的入口，一座小亭一张躺椅，一个中年男人半躺在上面，身边放着两个竹篓，有人经过，递给他几颗灵石，他随手扔进一个竹篓里，从另外一个竹篓中拿出一块玉牌扔给来人，动作熟练无比，半躺着的身子居然能一动不动，可见练过。
“秀姐，进虫市还要买门票？”青莲道。
“不是，刚才那人是进里面摆摊的摊主，瞧见那个竹篓里的玉牌了吗，那些就是摊位号。”张秀指着竹篓让青莲看，边走过小亭边道：“进去买东西的不用交钱，卖东西的一晚也就五颗一品灵石，很便宜。”
“嗯，五颗一晚的确不算贵，比住客栈还便宜。”青莲点点头，看见又有几人付钱拿了玉牌往里走，不由奇怪的问：“秀姐，我看那些玉牌都一个样，莫非里面的摊位也全都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