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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城易冷夜森森,蜀国波折道幽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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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一般的脸上尽现狰狞之态,凌厉的眼里布满杀气,手上的劲道狠狠掐进了她的肉里,天绍青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可是……你……真的……认错……人了!”

她嘴角溢出了血,盯着柳枫已有些口齿不清,说话异常吃力:“他……不是……凌坤,他们是……双胞兄弟,凌坤是……”

柳枫凝视着她,面色不变,丝毫不为所动,诘问道:“双胞弟弟?”

天绍青以为他有些明白,欣慰道:“他已经死了,所以你……”

“哼!”柳枫冷冷截住话道:“你相信他?”

“哈哈哈……”他忽地拂袖松开手,似乎觉得这是个极大的讽刺,开始仰天大笑,笑声中夹着凄酸和嘲弄。

天绍青不禁一怔,浑身颤栗!

柳枫背着她,怒言叱道:“可笑!愚蠢!难怪他要找你救命了,只有你那么笨相信他!”

说话间,他慢慢回身盯着她,抬手对她骂道:“世上最愚蠢最无知的女人莫过于你!”

那怒目横颜直令天绍青浑身不适,从来没有人如此羞辱自己,可要回击又不知以何应对,只气急道:“你……”

柳枫步步逼进,凛然道:“你以为懂得利用地形环境这点小伎俩很了不起?救人连命不顾,都快死了,还逞能?”

天绍青避过他直视的凌厉目光,回道:“我没那么想!”

顿了片刻,她忽地迎上他的双眼,正色道:“我只是不愿看到你冤枉一个好人,而且他儿子都被你杀了,家败丧子,凌坤的错不应该怪在他身上,他们虽是长相相同的亲兄弟,可毕竟是不同的人啊!”

她身形一震,朝柳枫劲声喊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错了?”

柳枫面容皱作一团,那种蹦出来的怒意充满脸庞,只见他猛地叱道:“愚蠢至极!”

天绍青没有管他就欲发作的怒意,提剑微微走开两步,轻声诉道:“我曾经建议他去华山避一避,他说这等小事不用麻烦师叔他们,倘若他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怎么会受这千里艰辛之苦,冒着被你杀的危险来这儿呢?华山岂不更加安全?还记得我受伤的时候,是他救了我,如果他真如你所说,根本不会救我……”最后,她目光紧紧盯着柳枫,期盼言辞触动,他不要那么固执。

柳枫眉头拧在了一起,那种满脸的怒发挥到了极致,垂首忍了忍,终是没能忍住,忽然转首对她骂道:“笨蛋,那我就告诉你,当年他背叛凌万山,出卖消息给了李嗣源,却左等右等等不到李嗣源诛灭凌家,刚巧这件事又被凌万山知道了,他怕查到自己身上,便带着一帮江湖人在一天夜里冲进凌家,见人就杀,三百条人命无一幸免,我亲眼看着他拿刀劈断了主人的胳膊,斩掉了他的头,他在笑啊……”

柳枫仰头笑了,天绍青觉得那种笑很凄酸,很苦涩,有一种讽刺和自嘲的意味,连带着她不知说什么,只静立一旁。

柳枫道:“之后他就拿光了主人的钱,娶妻生子落户洛阳,怕人认识他,改换黄姓……”说着,脸上渗出了汗水,眼里闪出泪光,身形极力颤抖,声音似有哭泣夹着。

他避开天绍青的目光,诉说道:“血溅衫服,我满脸都是,我记得我拼命地跑,捡了一把剑,凭微薄的功力一直逃,那时我只有七岁,我很怕,那血太脏了,太脏了,那是我外公一家的血……”

天绍青感觉到他的心在哭泣,不知怎的眼前竟浮现出那样的场景。

柳枫沉浸在往事中,道:“可被人追杀的时候,即使有多怕血,多怕脏,也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只顾得逃命了,凌坤那把剑紧紧在后面追着我……”愈说愈激动,几乎语无伦次,声音盖过了风声,弥漫了整个黑夜!

天绍青眼睛一湿,忍不住插言道:“我知道凌坤很残忍,他该死……”

柳枫没有注意她的表情,兀自恨恨地道:“十八年,我等了十八年……”一袖拭掉眼泪,忽地回身,朝她吼道:“是你,是你破坏了它,处处跟我作对……”

天绍青被他言辞震得一颤,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柳枫双眼逼视着她,缓缓挪步过来,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拒绝你不敢去华山吗?是因为他怕,他怕华山七剑和上官倚明没你那么好骗,他怕他们查出来凌坤就是他自己,倒时行骗不成反丧命,对他而言,命比什么都重要;他之所以救你,一路上百般讨好,对你言听计从,装出一副慈颜和善的面孔,以泪打动你,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这么多年以来,他身边接触的人都视钱如命,图他家产,只有你甘愿以命救他,不图回报,他稍稍哭几声你就信了他,你睁眼看看,有谁那么蠢?”

“我……”天绍青被他击的说不出话来,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一无是处,好像有些分不清真相,不知道谁说得对,观那柳枫面色,根本不像说谎,那种言语间流露出的真实情感,令人心生触动,而他一直躲避自己,怕人知晓他的弱处,这完全不像做戏,很真实!纵然黄居百也哭诉自己的不幸,可和柳枫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柳枫虽然言辞如芒刺,可句句有理,若是这样,她真的对不起他,做了一次傻子,助纣为虐,这个错还差点害了自己,她被人利用了。

很讽刺,竟然是柳枫看穿了真相,一语道破,她在他面前根本毫无回击之力,生平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很无用!

柳枫在她的面前一丈处停住,冷言讥道:“当初你差点被文景居的人毁了清白,就为了力保这样一个人,你认为值得吗?”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你杀了他们?”

柳枫冷冷回道:“想暗算我的人都死有余辜!”

她怔怔无言,伫在当地,就那样盯着柳枫,这个人真的与众不同,好中带坏,坏中含着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柳枫眉目紧皱,瞅了她一眼,冷言道:“如果你不是女人,我早就杀了你了!任何阻挡我的人,都要死!谁也不能阻止我报仇,谁也不能!”

天绍青被那一句震慑一直没有说话,柳枫忽地一拂袖,大怒道:“你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夜静了瞬间,很沉寂,天绍青却没有动,她很想去说声对不起,可眼前却忽地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倒地的时候,她听见剑“哐当!”落了地。

迷糊中,好像有脚步走近自己,有人拽了她一下,她只觉背后被人一击,接着一道气流入体内,很舒服,全身竟然没那么疼了。

醒来的时候,她就在一处草丛中,天不知何时已然大亮,她去找剑,却没想到远远瞅见一帮人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待到近了,凝神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居然是黄居百,和他并排走的是位四十有余的中年人,论相貌倒也过得去,长脸厚唇,身高七尺,手无兵器,可天绍青留意到他的衣袖微凸,有些奇特!

在他旁边是位年纪稍弱的汉子,个头较矮,脸肥腿粗,手里一把流星锤很是扎眼!

经过自己身旁时,只听黄居百称那中年人为展兄,有流星锤的那位说话粗声粗气,似有不耐,连连埋怨黄居百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听口气好像说的是柳枫。

天绍青想着黄居百肯定在他们面前宣扬柳枫武功如何了得,让他们小心,不然流星锤的汉子不会那么浮躁,沉不住气,姓展的中年人斥了他一句:“肖戚,柳睿凡的儿子不可小觑,黄兄能这么说, 一定是亲眼见识过了,不然他绝不会冒着危险来到青城山找我们帮忙了?”

黄居百抱了一拳,道:“展兄所言极是,柳枫实在可恶,杀我儿子,欺我性命,你一定要替我报仇,柳睿凡的子嗣万不能留在世上,一定要斩草除根!”

姓展的笑着回道:“那是自然,这还得多谢你传达的消息,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气!”

黄居百笑道:“凌万山万万也想不到有今日之祸啊!哈哈哈……”

展姓人摸了摸须,冷冷骂道:“怪就怪他不识抬举!”

一行人停了小会儿,这才离开。

天绍青于隐身的草丛里露出头来,心里忽地一揪,有些莫名难受,事情的真相原来如此,难怪黄居百要来青城山。

哎!她暗自一叹,不知道柳枫还在不在那里?昨晚应是他救了自己,猛然回身,却见剑就在旁侧草里,轻手握起它,亲切感由心里升腾!

再说黄居百瞅到一抹青衫身影,当下一喜,他知道那是柳枫,他果然没有走,昨晚展浮缘便差弟子潜伏于此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本该月下动手,哪知碰巧撞到展浮缘练七绝剑阵,说是辰时方可小成,只好忍了!

黄居百盯着柳枫的背影,不由恼怒,轻指横对崖边,凛凛叫道:“展兄,他就是柳睿凡之子柳枫,杀了他!”

柳枫缓缓回身,笑了一笑道:“不错!就是我!”扬眉一动,低首撩袖,语气平淡道:“你们自问可以拿的住我吗?”

展浮缘揽须回道:“大言不惭!今天让你见识下我的七绝剑阵。”语罢,摊掌挥上,那袖口中齐唰唰飞出七把一尺来长的利剑,剑如遁甲一般配着他的动作,七个方向夹击柳枫!

柳枫只觉那剑光甚是扎眼,起先自周身将他围成一圈,后来展浮缘手上动了几动,好似有股气直冲头顶,三道剑芒瞬即突飞而起,顺着斜上方围了多半圈,冲面扑来,下方四剑趁着连连游走。

一时间,他要躲开,还真的有些困难,一个不小心,身上被划了一剑,黄居百的声音趁势传来:“柳枫,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欺人太甚。俊儿,待会儿爹就亲自割下柳枫的人头祭你在天之灵。”

在这关头,猛听“铮铮铮……”几声响,头上的三道剑芒当即偏落方位。

柳枫抬头,看到一把剑,忙趁势一跃,抓住剑柄,起剑而扫,剑光闪过,内里迸发,砰砰几下,七剑被震得七零八落,星光点点四散飞泻,充斥着四周,有几节断刃疾速穿过周遭攻击的几人胸膛,当下听的吃痛声音接连响起。

柳枫脱困,却见肖戚握着流星锤砸向天绍青,嘴里大骂:“臭丫头,坏我们好事!”

柳枫自知天绍青助了她,若是没有她那把剑,指不定他要战到何时,虽然他自信普天之下武功胜过自己的没有几人,可谢还是要谢的!

肖戚扑向天绍青,流星锤当头砸下。

天绍青连退几步远。

“铮!”的一响,柳枫的剑适时地碰到了流星锤上。

收了招退开后,只听黄居百怒喊道:“上,给我杀了他们!”

众弟子瞅了瞅展浮缘。

展浮缘抬袖一挥,森然道:“杀!一个都不许放过!臭丫头,你自己找死,怪不得人!”

黄居百怒哼道:“绍青姑娘!连日来多谢你的搭救,不过今天老夫誓要杀死柳枫,刚才若不是你,柳枫早已是我等的剑下亡魂。哼!真没想到你会救他?那可就怨不得老夫了!”

天绍青气地骂道:“我真是看错你了!想不到你竟然道貌岸然!一路上充着装好人,骗取我的同情,根本你就是凌坤!”

黄居百无谓地笑了笑,那种笑就是嘲弄,尽是鄙夷之态。天绍青忽地看了眼柳枫,他说的真对,她就是太蠢了!

黄居百道:“既然你知道了,老夫也就不瞒你了,没错,凌万山一家是我带人杀的,他的钱也是我拿的,柳枫说的不错,不过他得感谢我呀!要不是我,他的家财怎么会有这么多用处?”

天绍青詈声道:“卑鄙!伪君子!”

黄居百冷笑道:“是啊,老夫说过了,人活于世,难免沾染俗气,钱财最实际,命比什么都重要,你是怀疑老夫,可你自己原谅我了,我没强逼你呀!”

天绍青的脸气得通红,厉言叱道:“你无耻……”

黄居百仰首一叹,装模做样地道:“哎!老夫实不忍杀你,你三番救我,差点因此失了性命,不过老夫还给你了,要不是我救你,你老早失血而亡了,可惜可惜,谁让你知道了一切,还是天倚剑的女儿,不然老夫兴许可以考虑饶了你……”

肖戚一举流星锤,大喊道:“啰嗦!”

他的流星锤再次抵上了柳枫的剑。

一招分开,柳枫一拳挥上,肖戚大惊之下,直感臂腕发麻,猛听砰一声响,流星锤被砸的稀烂。

肖戚换做掌力,和着展浮缘齐齐夹击。

天绍青斗得异常艰辛,那十余名弟子若在平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如今不仅十分吃力,还连连避闪,那一把刀自后袭来时,她明显感到了凉气,可脚下却没有迈出去。

那人的刀撞上了柳枫的剑,铮的一声,柳枫剑锋劈下,斩断了刀刃,那人惊颤间,剑尖已无情地刺中了他的腰身要穴。

柳枫拉过天绍青,道:“坚持下!”

于是这个空当,展浮缘的掌便袭面而来,柳枫忙一掌接上,可他却没挡住肖戚的掌力。

展浮缘不知练了何种功夫,吸住了他的几许内力,他正惊讶收掌时,肖戚双掌击中了他的胸膛,二人合攻,生生偷袭成功。

天绍青欲去挡的时候,几名弟子以剑纠缠。

就这样,她眼看着柳枫和展浮缘相持过后,肖戚将他击落几丈远,柳枫身形倒起,翻身崖下。

这是青城断崖,柳枫本身就距崖边较近,当初救她时,也就走出崖边几步而已!

她的叫声和着柳枫落下的身形一起响在山间:“柳枫!”

天绍青几乎是下意识举步跑向崖边,崖很高,谷深深,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她看到青衫凌空一旋,利剑戳破崖石,隐约听得碎石滑落的声音,他好像抓着剑停在了悬崖峭壁间,这样看去,约莫离自己二十几丈。

天绍青笑了!

可她忘了自己身处崖边,就听啪地一声,背后被人打中,她的身形立刻倾翻不稳,同样跌了下去。

天绍青闭着眼等待死亡!

风吹耳畔,似有异响,她睁眼一看,柳枫瞅了她一眼,猛然拔开利剑,飞身而起,双足点过崖石,横空伸出一手拦腰抱住了她。

她被柳枫带着凌空起落,飞至崖石边。

柳枫凝皱的面目似是用尽了力气,只听咚一声响,柳枫将剑刺入崖缝,天绍青凝神盯着剑刃,只见刃口顺着缝隙疾速滑落,足足坠下一尺多距,石块碎末咚咚滴落。

“哈哈哈……”崖边传来大笑,是黄居百的笑声,天绍青心里恨及,生平第一次遇人不淑,遭逢恶变,真没料到她的命是被这样的人扔了下来。

她万万没有料到柳枫会救她,此刻他自己的性命都难保,却还冒死救了自己。

她想起师父说过的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更不可以面上之邪来定一个人好坏,柳枫当初是很邪,杀气很重,可他骨子里却是如此心善?

天绍青微微轻叹,不由得凝神盯着柳枫,她看到柳枫额上冒出了很多汗,他的眼睛一直瞅着崖石和剑,心中好像在盘算什么。

她顺着他的目光瞅去,却见插在崖缝的剑渐渐脱翘,嗤的一声,碎石滴滴滑落。

柳枫斜目望了她一眼,在那剑刃离缝之时,再次用劲力附在剑柄,顺着崖缝猛地一戳,剑进去了些许距离,可只维持了少时,便又开始弯了。

柳枫的汗大滴大滴地掉落,猛地回头朝她嘱道:“小心!”

天绍青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也做足了准备,眼光稍作对视,点头回应。

她感觉到腰上的手很紧,她知道柳枫手上的力道已经加重了,就见他噌的拔剑,凌空飞跃,仅是一个飞纵,已跃起几丈。

然后又一招相同的方法将剑插入岩缝,这次没有停留,而是带着她直飞而起,轻足一踩剑刃,足尖点着岩石而上。

在距崖顶四、五丈之距时,柳枫踏点岩石,扳正身形,横飞直上。

就在这个时候,天绍青感到了一股劲力传在她身,原是柳枫松手附力将她送上,她借着柳枫臂上的力气轻轻一跃,同一时刻,柳枫亦紧跟在她的后面跃上,就这样,两人双双回到崖顶,一前一后落于平地之上。

黄居百见他们上来,不由大惊。而那展浮缘与肖戚却双掌直扑柳枫,这一次,柳枫在天绍青的忧心中一掌击退了他们,她看着肖戚扑落地上,展浮缘倒退数丈,非但身形踉跄,更噗出了一口血。

展浮缘只好道:“你等恩怨自行解决,我们走!”挥袖携仅余的弟子离去。

转眼,剩下黄居百孤身一人,他惊吓地望着柳枫,柳枫笑着走近他,一步一步逼近,凌厉的目光和着几丝风飘在空中,使人心中发颤。

黄居百立刻跪倒,大喊道:“少主,饶命啊!我一时糊涂,我该死,那些钱我全都还给你,你放过我,就当放过一条狗,好不好?”

柳枫冷冷一笑,忽地仰首道:“哈!放过你?以何理由?”

黄居百一面说话,一面眼神滴溜溜地打转,道:“少主,我知道我死不足惜,千刀万剐都不能泄你心头之恨,可当年之事,我也是受人利用,你该去找主谋人——七星……”说话间,一把匕首突以迅雷之势朝柳枫的腰上直刺而去。

天绍青在柳枫身后急忙大叫:“小心!”

柳枫闪身避至一侧,匕首用力极猛却没有刺中,只从他腰间划了一下,割破了衣衫,他一掌将匕首击落,另一手立时抬起捏断了黄居百的喉骨。

天绍青没有看到黄居百倒地的样子,晕倒在了柳枫的身后。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客栈房间里,盘膝坐在床上,后背有股真气流了进来,她说了一句:“以前的事对不起,谢谢你救了我!”

柳枫收掌走下床,面无表情道:“你不用谢我,这伤是我带给你的,我不过是还给你而已!”

他就那样走出了房间,以后的几天,两人没有说过话,柳枫也没有再看过她,等到伤好那天,她也不知道柳枫是否逗留客栈,房子憋得久了,她便到楼下要了几碟小菜,靠窗坐下,思索着最近发生的剧变。

猛然一把剑哐地放于桌上,柳枫的声音跟着响起:“还给你!”

这是那日黄府的剑,被他拿去后,她以为没有机会回来了,后来随便买了把亦永远留在了断崖边,没想到柳枫会还给她,她一时还真有些愣住了。

柳枫缓缓坐下。

哗的一声响,天绍青下意识地瞅去,只见柳枫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纸扇,因他没有打开,她看不到纸扇的画面。

柳枫低首玩着扇子,一手顺着折起的扇面痕迹轻轻一捋,抿嘴笑道:“崖边之事,我并非有意救你,若非此前你递剑于我解围,哼!”

他笑了一下,虽然没有对着她,可天绍青已然被那份不屑和轻蔑击的不忿,直感柳枫太傲太冷,漠然过份。

她万万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之言,不禁有些气恼,但又忍了忍,没有明显表露,侧过身,亦冷言回道:“你放心!我也不是有意帮你的,不过是念你断崖那晚手下留情,救我一命,虽然你没当回事,但欠人这么大一个人情,总要还的……”

柳枫扔起扇子,又一手握住,略笑一声道:“如此甚好!从今后,我们互不相欠,告辞!”话音落下,更是举步便走,一瞬间消失店外。

天绍青见他立起,看着他走出去,面上有些不悦,叹了叹气。

就在她静坐间,小店生意顷刻好转,闲聊之人颇多,隔避桌子就围着一帮人唠着琐事,不时传来一些江湖趣闻。

忽然一句话打断了天绍青的思绪:“嗳!你们听说了没有,五月初五那天,洛阳沈家被月明教灭门了!”

天绍青心里不由一惊,这对她而言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又有人道:“听说了,据说裳剑楼的天大侠前去搭救,打不过呀!反而身受重伤,全家不知所踪。”

有人附和道:“是呀!天大侠是如今乱世的仁义之人,武功盖世!连他也打不过月明教?真是匪夷所思!看来月明教重出江湖却是属实啊!”

那人一叹,又道:“就在沈家被灭当天,黄府的黄居百大善人寿宴之时,被人血溅当场啊!”

旁边一位好奇道:“你亲眼见到的?”

那人扬高了声音道:“当时,我就在洛阳,幸好我跑得快呀!唉!”叹声一落,众人不禁哄堂大笑。

天绍青再也坐立不住,父亲身受重伤,当是找人医治才对,可能去了苏神医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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