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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难于清泓走宫廷,脱于嫣然扮霓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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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绍青出城的时候,一路上都在想,如此大一件事风传江湖,怎么自己竟全然不知?这时候,她忽然想到了黄居百,心里顿时恍然。

定是他,沿途封了消息,怪不得离开洛阳,他绝口不提自己家人,还因此连番躲闪自己。天绍青后悔不迭。难怪师父长提: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当初离别之时,师父千叮万嘱让她加倍小心,可她终是疏忽了。

武林多事端,纠葛难平,虽然于柳枫眼中仗义就是愚,可她内心深处总留着一块空处,仗义不可失,她做不到柳枫那般冷漠无情,只管自身安危。

荒野郊外,烈日刺眼,正自闷头提步的天绍青忽然听到呼救声:“救命啊!救命!”

一位女子迎面跑来,后面张牙舞爪伸过几双污手去抓那女子,女子惊慌失措连连大喊,一身衣裙已被撕烂好几处,那满身凌乱、焦灼害怕之态令她心内触动。

天绍青立时想到了当日文景居的一幕,文景先生慈态微笑着邀她进房,说是易容秘术不可外传,可当她打量一番屋内布置之后,一回首便昏了过去!晕倒的霎那,面前飘来一阵白烟!

黄居百向她提议文景先生的易容术时,她便有所顾虑!江湖盛传他的易容术天下无双,可她知道文景先生更以好色出名,进入房间,她紧紧按着剑身四顾之下却并无异样!

黄居百也不知和那帮弟子交谈何事迟迟不见跟来,她见屋内布局雅致,干净清幽,文景先生又彬彬有礼,还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暗自惭愧,正要回头时,却被文景先生一把抱住,挣脱不得。

文景先生见她挣扎拔剑,立刻于她面前吐了口气,就这样,她全身无力昏昏欲睡,由于心内害怕,愣是强撑着不敢闭眼。

那一双大手从她的脸上游走至全身,欲解开衣带的时候,她无声地落下了泪水,后来药性强了,昏睡了过去。

没有人知道她的境遇,不会有人来救她,她直感天地暗淡,日月失了光辉,若是不来洛阳该多好。梦里面,她一直惶恐而哭,生平第一次如此脆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竟然听到了黄居百的大叫声:“绍青姑娘,绍青姑娘,快醒醒啊!”

就是这句喊叫使她顿时来了精神霍然起身,幸好那把剑还在身旁!可令她惊讶的是文景先生竟然死了,有位弟子手举短刃还在对着他的背上刺着。

她慌忙瞅了瞅衣裙,在确定安好如初时,长长的舒了口气,那八弟子救了她。

黄居百于此再次大叫:“姑娘救命呐!救我!”

她抬眼一看,正是文景门下八位弟子追着黄居百,嘴里连声斥骂,言辞间她听得明白,原是怪黄居百叫醒了自己,坏他们好事,她当即羞愤气急!八弟子一样心怀不轨,并非有意救她。

虽说他们杀死文景先生间接救了自己,可八人之心更令人不耻,都想占她便宜,更有甚者,吹毒放气引蛇出来攻击她,匆忙中,她的剑一下划破他们的脸侧,一拽黄居百跑离了文景居。

出去后,她仍难摈弃羞耻之事,将提议易容术的黄居百大骂了一通,黄居百连连道歉!

如今黄居百死了,可天绍青却难复心中郁结,究竟黄居百于她该如何评论?事实是,黄居百虽有目的,两次救她和哭诉之举,均是为了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命,可若没有黄居百,她必将命归黄泉。

但又一想,黄居百既然做下对不起柳枫之事,那必然要招致杀身之祸,从她去洛阳的时刻起,便注定了这一趟江湖路不好走,命里注定她该有这一场梦魇窘境。

黄居百带给她三番险遇,又两番救她,而柳枫三番重伤于她,差点害她没了性命,却又还了她一命,这些牵扯不断的纠葛使她多了份感慨。

看到那女子被一帮流氓扑到在地,撕扯衣裳,天绍青顿时来了精神。

纵身起跃,她的剑哗哗挥去,利落的身法剑招直令几人哀嚎痛叫,天绍青瞪着眼道:“以后若再害人,定不轻饶,滚!”

那几人就地拾起,惊颤了片时,一溜烟逃窜!

天绍青剑归于鞘,见那女子惊魂未定,忙过去扶她,替她拉好凌乱衣裳,道:“你没事吧?”

那女子顿了片刻,这才整好衣容,回她一礼,道:“多谢姑娘相救!”

女子缓了缓神,心情平定后,双眼掠过不远处已死的几位家仆,回首瞅着天绍青道:“我乃蜀国宰相毋昭裔之女毋燕,本是出来游玩,不想遇到歹徒,家仆被杀……”

说话间,那毋燕抬起衣袖拭去眼角泪点,双目紧盯天绍青说道:“今得姑娘相救,感激不尽!愿姑娘随毋燕一同回家,家人自有重谢。”

天绍青朝她还了一礼,道:“多谢姑娘一番好意,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毋燕一怔,霍然盯着她道:“姑娘可是怀疑毋燕身份?不信我?”

天绍青连忙摆手:“你误会了!”

毋燕近前几步,道:“既是如此,那就去我家里坐坐,我爹为人很好,倘若知道我放走了救命恩人,弃大恩于不顾,定要怨我不懂规矩礼数!何况还是如此恩情?我家不远,半个时辰便可赶到,耽误不了时辰的……”

天绍青微微有些犹豫,默然无话。

毋燕见此,又道:“待会儿回去,不知凶险,沿途之上,姑娘一身剑法正好派上用场,就当是我请姑娘护我如何?”

听及此,天绍青遂抱剑还礼道:“既然姑娘盛情,那绍青却之不恭!”

天绍青便是这样住进了宰相府,在毋昭裔的招待下,一住便是五日。

这毋昭裔乃是后蜀国的宰相,后蜀即是后唐庄宗李存勖命子李继岌灭掉前蜀后所致的政权。

而前蜀乃王建所建,前蜀亡国后,唐庄宗李存勖以孟知祥为西川节度使。

孟知祥入成都以后,整顿吏治,减少苛税,逐渐得四周府辖城池。因孟知祥被后唐封蜀王,后来称帝,国号遂为蜀。

如今后蜀乃孟知祥子孟昶在位,也即是广政十五年。

这蜀后主孟昶即位初年,曾励精图治,衣着朴素,兴修水利,注重农桑,实行“与民休息”政策,后蜀因此国势强盛,北线疆土扩张直到长安。孟昶也因故加尊号“睿文英武仁圣明孝皇帝”。

但是近些年,他沉湎酒色,不思国政,生活荒淫,夜壶等器具俱是珍宝所制,十分奢侈,挥霍无度,朝政也开始呈现腐败。

天绍青来到宰相府五日,倒是见识了一番,毋昭裔虽是蜀国较为勤俭节省的官员,但宰相府的庞大规模仍教天绍青吃了一惊,亦走过了从未见过的亭台楼宇,水帘珠阁,繁华锦绣多悠悠,环境幽雅,尽显浮华,于她以往比起来,实在也够奢华。

相府千金日日陪伴,倒也安闲,可她难弃心中忧虑,时时想着赶往苏州,去探父母伤情。

那毋燕不知她心里这等想法,只是见她开心之时又会一脸黯然,不免叹息,聊着家常,通常都是自己讲着相府和朝中趣闻,天绍青也就认真的听着,从来不打扰,不插嘴,问的紧了,她便说五日够了便要离去。

天绍青几乎扳着指头数着离开的那一日,怪只怪初来相府时,中了毋昭裔嘴上之言的陷阱,答应他多住几日,不好推脱。

等到第五日,她连忙去向毋昭裔父女请辞:“毋姑娘,宰相大人,绍青已打扰多日,是时候离去了。”

毋燕从厅堂走下来,惊讶道:“你要走?”

毋昭裔摸了摸须,婉言道:“何不多住几日?小女敬仰姑娘一身剑法,正打算让姑娘传授武艺,以作防身之用。”

毋燕忙不迭过来拉住她,笑道:“就是嘛!绍青,我爹都说留下了,他堂堂宰相,难道你也不给情面?”

天绍青连忙道:“不,我只是……有要事在身,不便……”

话还未完,毋燕抢白道:“不要老是说有事嘛,再留几日,如何?这府里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嗯?”

天绍青不免神色一暗,沉吟了片刻,道:“可是……”

毋燕拖着她一边向厅外走去,一边道:“不要可是了,我正想向你讨教剑法呢,走,我们去后院,你教我!”

毋昭裔目送着她们离去,一脸笑容渐转为忧虑,双手负后于厅内踱了几步,忽地仰首一叹。

他想起了前几日宫中发生的一事,一封边疆呈递的密函离奇失窃,当时皇帝孟昶正于御书房小憩了半会儿,醒来后,密函便不翼而飞了!

宫中流传着鬼神之说,请了道士和尚做法,皇上也因这受了惊吓,不敢去那御书房,现在批阅奏章明显松散了许多,有的更是拆都未拆。

恰巧中原大周皇帝郭威又派人送了七宝塔来,说是以诚两国交好之意,孟昶向来爱宝,自是喜上眉梢。

他觉得这件事非比寻常,怀疑是刺客潜伏了宫中盗取密函,意图不明,他正想将此想法告之皇上,哪知左匡圣马步都指挥使安思谦百般阻挠,在蜀主孟昶面前截住他的话。

毋昭裔揽须思量,会不会安思谦存了不轨之心?前几日,七宝塔进宫的前一夜,据说安思谦府上来了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贵客以玄天令将安思谦从梦中扰醒,昨日朝堂之上,有人提到此事,要严加督办,安思谦于圣帝面前声称,乃是虚惊一场。

安思谦说是百年前的玄天门重出江湖,错将自己认成了门下后人,来人杀了几名仆俾,后来自己出马已将来人拿下,就不必大家操心了。

皇帝孟昶当然高兴,并当面称赞了一番安思谦武艺超群,是安邦定国的一名良将,安思谦立马谢恩夸赞之言,喜不自禁。

毋昭裔斜瞪了安思谦一眼,怎知今日朝堂过后,安思谦却摆了他一道。

毋昭裔知道,孟昶对于美丽的女子向来喜爱,受不了朝臣几句言语便有意征召,只是实在没想到会是如今场景。

孟昶旨意下来,竟是大肆搜罗蜀国各地美女进宫献艺,出众者永留宫中。

毋昭裔惊诧着从大殿出来,安思谦便追出来,说是恭喜了,毋昭裔方才晓得原来自己女儿也在名列之内,更是孟昶指名道姓必要到场之人!

这件事气坏了毋昭裔,乐坏了安思谦。

等毋昭裔的背影消失在皇宫长廊尽头时,安思谦笑地合不拢嘴。

不错,正是他进的言,出的主意,他还答应皇帝不出半个月必将办成此事,他就是要看毋昭裔失去女儿,指不定倒时毋昭裔不同意违抗圣旨,那罪可就大了,说白了,这件事就是针对毋昭裔,要怪就怪毋昭裔多管闲事。

几日前,约莫着半个月,大概是天绍青踏入相府的前几天,即天绍青在客栈养伤的那几日,安思谦府上发生了一件大事,青衫如玉的年轻公子在一天夜里手持玄天令扰了他的清梦。

令安思谦惊诧的是,百余年前隐匿江湖的玄天门竟然重现江湖,来人还知道自己祖上秘密,那便是他安思谦乃玄天门后人,玄天门乃邪教,他纵然再有胆量,也不敢得罪,更不敢让人知晓自己的底细。

白日里郭威送来的七宝塔经由他手抵入皇宫,不料半道被人截下,安思谦正愁无法交差,哪知深更半夜这位自称赵家玄天后人的青衫公子会来要挟他。

安思谦问他要什么,他却其他一概不要,只要边疆呈给孟昶的密函。

安思谦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帮他去偷,第二日,便托人打探,幸好孟昶荒于国政,下面呈上的紧急书函,还没有顾得上拆阅。

于是就在这日晌午,皇宫发生了边疆密函离奇失踪,查无结果。

安思谦以为这件事本就此作罢,谁料毋昭裔会怀疑自己,当即恼怒。

之所以针对毋昭裔,就是先下手为强,俗话说谁不想在朝堂站稳脚跟,何况安思谦不服毋昭裔,觉其每次都妨碍他的仕途,总要借机在皇帝面前参奏自己,要不是自己见机行事,兴许早就一命呜呼。

安思谦等着除去毋昭裔的机会,等的不知道多久,亦有些焦急不耐。

于是见孟昶近来食欲不振,对妃嫔们心生厌倦,便揣测着君王的心思,进言以歌舞为名——选妃。

毋昭裔的女儿立刻成了安思谦的当头之物,命人作了画像,呈给孟昶,毋昭裔其他的东西他看不上眼,可惟独那女儿还真是天姿国色。

安思谦知道皇上必定喜欢,果不其然,孟昶一看之下,当即拍案:“好!就照你说的办!”

毋昭裔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女儿,手揣圣旨,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于庭院小坐也是叹声连连。

不远处练剑的天绍青无意间瞥见他的神态,不免好奇,指给毋燕看过。

毋燕遂走了过去,问道:“爹!你怎么了?”

毋昭裔几次欲言又止。

天绍青见状,便抱剑退了。

毋昭裔瞅了眼女儿,叹道:“刚刚接到圣旨,皇上预备宴请群臣,朝中大臣凡是子女超过十六岁以上者,均要入宫尽展才艺,出众者加封位号,入宫侍寝。唉!皇上听闻毋燕你才艺双绝,特地指明你要到场。”

毋燕一怔,呆立半响后,忽地抬头道:“爹是朝中宰相!素来得到皇上器重,女儿自小以爹为榜样,如若女儿命该如此,又怎能与命运抗争?断不可因女儿一人之过连累爹的。”

毋燕一转初时震惊,欠身道:“爹不要过分忧虑,小心身体,女儿从命便是!”

第二日,天绍青照常来找毋燕,练了几招剑法于她,却见她满面愁容强颜欢笑,追问之下得知了此事。

自此后,两人不再练剑,而是天绍青陪着她不断练习歌舞。

天绍青懂得琴棋音律,并以琴声做伴,那毋燕终是勉强笑了笑,以后便是再也见不到她的笑容了,也看不到她的抱怨和不满,只见她一脸淡然接受命运安排。

天绍青本欲离开相府,可念及相府千金礼遇之情,相处时日不多感情剧增为虑,便打算等她出府再走。

就这样,天绍青面上总带几分微笑暗暗以琴音陪她左右。

所谓霓为衣裳,舞为荣,昔日杨贵妃的霓裳舞艺名觉天下,自古流传,醉倒了唐明皇,如今更是醉倒了抚琴的天绍青。

不知是否身为女子自小懂音喜舞的缘故,反正那毋燕的霓裳舞法竟然自动刻在了她的脑里,久而久之,毋燕也赞要她闯荡江湖真是可惜。

不过诚如世人所说,天赋如此,学什么都较之常人快些,正因天绍青会武,因而在那相府千金几番教导之下,霓裳舞姿竟也学的似模似样。

每当此时,两人皆是相视而笑。

最后一次练完是在距离进宫三天期限的那个晚上,吃过饭后,那毋燕在不期然中倒在了地上,经大夫诊断,原是气血不足,心内忧患导致全身酸麻无力,十天半月之内无法下床走动。

毋昭裔不免惊道:“什么?如此严重?”

一旁丫环顿足道:“不行啊!小姐三天后要进宫表演,如若不去,皇上怪罪可如何是好?”

毋昭裔盯着大夫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小女尽快康复?”

大夫叹了一声道:“大人,小姐此病非同一般,极有可能是终日忧虑成疾,心里积压,加上自小恶疾缠身,恐怕一时半会儿无法痊愈。”

毋昭裔心内一惊,忍不住想起一年前的一件事来,当时女儿外出,机缘下爱慕一名秀才刘晨,不久后,那刘晨便上门求亲。他没有答应,虽说刘晨为人口碑极佳,长相不俗,可实在穷酸,他怎么也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嫁到那么个穷乡僻壤。

记得一日,那刘晨来到府里,对他说道:“毋大人,我对毋燕真心真意,一辈子都不会辜负于她,你相信我,我刘晨不会一辈子没有出息,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我会让毋燕幸福,她跟着我绝对不会受穷挨饿……”

当时毋昭裔被他真诚和勇气所感动,在女儿央求下应了此事,刘晨便回乡告知父母。

哪知有一天,下人突报:“老爷,不好了,刘晨回乡之时,碰上吴村瘟疫,结果身染恶疾,他死了……”

自那件不幸的事发生后,他女儿终日不言不语,在家里憋了一年多,一个月前,她忽然跑来对自己说要出去走走,就这样,遇到了天绍青。

女儿对这位侠肝义胆的女子很是喜爱,苦口婆心留着不让人家走,那眼里的喜悦他一早便看了出来,因此他极尽言辞游说那位姑娘不要匆忙离去,虽然他知晓那姑娘似乎不愿长留,可毕竟在他婉言之下成功了。

从天绍青走进相府那时起,毋昭裔便知道了她的弱处,那就是心善、慈爱,若是动之以情,她绝对无法推辞,那位姑娘还有一个弱处,那就是太知礼了,心事总是埋在心里,她会对人默默陪伴,却不会伤人,更不会以自身苦恼烦扰他人。

太过循规蹈矩的人反而不忍拒绝别人好意,所以天绍青的执意要走注定了失败,毋昭裔附和着女儿,借着她的侠肝义胆硬是要她帮助自己女儿,这样不断的挽留,天绍青即使多么想走,也不会说出口,久了,感情深了,自是和毋燕成了好友。

于是毋昭裔烦恼的事情,天绍青帮了他。

宫宴的前一日,皇宫送来一批上等衣物金饰,眼瞅着丫鬟抱物进来,口里称赞念叨如何漂亮之类的言辞,毋相之女苦于疾病缠身无法试衣,暗自忧愁着撑起身子从床上起身。

天绍青一把按住她的双肩,道:“何须如此心烦?都病成这样如何试的衣裳?这样吧,我和你身形差不多,如不介意,我帮你,你不就知道合不合身了?”

宫廷衣饰附在天绍青的身上,自她从屏风后缓缓步出的那一刻,相府千金及屋内婢女均是盯着她看了许久,那满目惊奇的眼神将她齐齐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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