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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瞻彼洛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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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翳瞪大眼睛, 道:“先生说什么?”

南河慵懒又疲倦的卷了卷身子,一条汗津津的胳膊搂上他:“我说……下一次,不要再让你这种笨蛋来主导了, 明明我都能教你。”

辛翳委屈:“明明我也是为了先生, 害怕先生疼。”

南河颇为有理:“我保准不弄疼你,怎么样?”

南河躺在那里, 满脑子都幻想的是狗子满脸傻样,求饶连连,对她旷阔的知识领域,老练的行动的五体投地,甚至被她教训教育的面红耳赤, 无力招架。

想一想都能感觉到个中美妙。

南河倒也不觉得他如今的莽撞傻气不好·, 她自觉刚刚他的傻与慌够她回味许久。

辛翳却把她的话当成了埋怨, 更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他没听懂她的真实想法。反倒是觉得更愧疚。辛翳伸出手揉了揉她小腹,埋头下去, 将脑袋抵在她脸旁,他只是咕哝了一句, 小声道:“我觉得这种事儿没什么好的。先生说的是要两个人都舒服。但我并没有觉得先生感到舒服……”

南河正偏着头。想着自己的这场仗,要如何找补回, 要怎么赢得战机?对他那句低声的呢喃,也没有放到心里去。

他更是想起了刚刚自己露出的种种蠢相。想起了自己的无知和莽撞。他以为自己变得成熟了。但事实上并没有。他以为自己足够体谅先生。但仍然是先生在包容他。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先生那样?

他实在忍不住, 转过脸去问了一句先生:我刚刚真的很傻么?

南河差点没憋住笑但他忍住了, 毕竟辛翳的表情, 实在太过较真,她也只好板着脸:“我觉得还好,就算是真的有点傻,就算你不懂,我也只是会觉得可爱。疼是难免的……就算你不傻,我也总是会疼的……”

他泄了气,明白了她话的意思,看来他真的是表现得很傻。

南河只觉得身上一层热汗,辛翳伏在她身上,二人各自的汗津津的肌肤贴在一起,南河动一动,都觉得有几分不太适应的脸红,她小声道:“你别趴在我身上了……起来。我要去洗洗身子。”

他一下子撑起身子来:“我给先生擦洗。”

他低头看下去,才瞧见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种种痕迹,还有些可耻的□□,他心跳的差点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我、我不是故意弄在先生身上的……我……”

南河自己都对这事儿难以启齿,看见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的表情,也只好安慰道:“我……也没有生气。你去洗块软巾……”

辛翳慌张跳下床去,南河忍不住道:“你是觉得自己屁股长的好看是么!穿条裤子!”

辛翳捡起一条扔在地上的裤子,边跳边穿,急急忙忙的闯到外间去,拿了套干净衣物,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两块绞过水得干净软巾。南河已经坐起身子来,她裹着脏单衣,蹙着眉,辛翳箭步过来,道:“我给先生擦洗。”

南河:“不用!不用,我自己……”

辛翳将手摁过,道:“不,我说要帮先生了!这才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南河闷闷应了一声,任他擦洗,他倒是动作轻柔,只是荒唐一阵子之后,俩人脑袋里都逐渐清醒起来,后知后觉,各个闭嘴,脸红的像是猴屁股,恨不得都给各自找个遮羞布。

屋里陷入沉默,南河也只是想起自己纸老虎的种种行为,有点抬不起头来。

但辛翳这个看起来少年心的家伙,却更多的胡思乱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给南河擦洗干净之后,帮她穿上了单薄中衣。同样的不好意思,南河却渐渐感到昏昏欲睡,在他给她换了衣裳之后,一翻身几乎沉沉睡去,辛翳却左思右想,一会儿激动一会儿又像被泼了冷水。

一会儿想着自己下次绝对不要这么傻,他刚刚是昏了头脑,还有很多自己早就考虑过的技术动作没用上。

一会儿又觉得有没有下一次还不一定,先生能忍他一回,他也不能就这样不要脸的胡作非为下去……

他半晌才上床拥住睡去的南河,南河已经睡的呼吸悠长,无知无觉,辛翳忍不住感慨,她再多思虑,好似在感情面前也从来不会多想,不会忐忑。

南河哪里知道莽撞胡为的小狗子,也有那么多想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一睁眼,就瞧见辛翳紧张兮兮的半坐在床边盯着她,南河依稀间仿佛见到了他狂摇的尾巴……

南河:“……我又不会醒不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辛翳扑过来,忽然就要松她衣领,南河吓了一跳:一大早上就他妈想耍流氓,逞威风!她非把他踹下床去不可!

但辛翳只是瞧了一眼她身上,松了口气,道:“唔,都消了啊……我还怕真的留了痕迹。”

南河扯了扯衣襟,道:“你要是真的敢使劲下嘴,我昨天就让你滚了。”

辛翳竟然从床头端了个托盘,上头摆了一排瓶瓶罐罐。

南河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都是什么?”

辛翳:“我找景斯要的药膏,毕竟先生昨天都疼了!”

南河瞪眼:“你怎么跟他说的!”

辛翳自己竟然害羞起来:“我当然不能直说,我就说昨天跟先生闹,先生受了内伤——”

南河:“内伤?!景斯能信?”

辛翳:“景斯问我说哪儿受了内伤……”

南河:“……”

辛翳却有点奇怪:”我没说上来,但是他就忽然就恍然大悟,甚至还唉声叹气的让人拿来这个……”

南河随便一想,就能想象到他满脸通红,想找理由却找不出来的抓耳挠腮模样,这群熟人看他们俩的眼神早就像是吃够了狗粮啥都懂了,景斯估计也不难猜出来他们俩……

辛翳倒是心大,还觉得自己藏得好,也对别人的眼神满不在乎。

但南河忍不住想,现在怕是景斯都要知道她这个衣冠禽兽终于把自己学生给睡了!

辛翳献宝似的抬起小药罐,他还以为她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我给先生涂药——”

南河撑起身子:‘不用,我、我说了不用,你那就跟蹭树似的,也没伤到我哪儿——我都不觉得你这是算弄成了!”

辛翳瞪眼:“什么叫不算弄成了,先生还不算睡了我?”

南河实属不好意思:“我说了不用,你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辛翳还是怕她生气,连忙放下小罐,给南河拿了白袜来,他倒是粘人,非要亲手给她穿上袜子。他以前虽然也会对她胡思乱想,但有时候明显还是个一知半解的小屁孩,甚至做了过分暧昧的行为,他都不自知。

但这会儿,他显然开窍的更进一步,一瞬间的开窍只让他觉得每句话每个词都有了背后的暗示,许多行为都引起了他的胡思乱想,对着充满南河气味的空气都能瞎联想的状态。

他帮她穿上袜子,将南河一只脚放在他半跪着的膝盖上,抽出一条白色绸带,熟练的在她脚踝上的袜筒外系好,只是中途,他呼吸顿了几次,忽然道:“先生脚很小,以前脚就不大,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南河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抱着白猫,一身骚衣裳,光着脚,她忍不住有些想笑。

辛翳:“不过那时候我就怀疑先生的身份了。不是说男女,而是先生的脚上明显有很多细小的旧伤疤,而且还有草鞋留下的磨痕与薄茧——那就不像是一双君子的脚。不过先生现在这双脚很娇嫩,一看就像是被人好好保护着。”

南河:“确实,闻喜君似乎也没吃过什么苦。”

辛翳点头:“我虽然想说以后保护先生不受这样多的苦,以后也有漂亮的手脚,但我知道,先生根本不在乎什么伤疤什么漂亮——”

南河笑:“你倒是很了解我。”

辛翳:“那我就说让先生的手,掌握该拥有的东西;让先生双脚,登上比以前更上的高堂。”

南河一愣,她隐隐听出辛翳背后的话语。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笑道:“先生猜我昨日给谁寄信了?”

南河撑着胳膊起身,她才刚起来,身子顿了顿——

有点微妙的痛楚……

她就不该拒绝某人要抹药的好心,这会儿嘴硬,她却没脸再提,只能当作无事发生,问道:“寄给谁?大家不都在郢都么?”

外头晨光渐渐映进来,他一边给她拿外衣,转头道:“舒,我给他写信了,说你醒了。”

南河穿着衣裙,有些吃惊:“什么?”

辛翳:“我知道你其实挂念她,但或许因为我说了很多话,可能你也会考虑我的想法,所以宁愿跟她断了。如果她回信,我都不会看,我会让人直接交给你。你要是以后想要跟她再通信,也可以……我相信先生。”

南河抬眼看着他,辛翳似乎很不适应她的眼神,转过脸去。

南河正想说店什么,忽然景斯在外头叩门:“大君,有军情来报,至急!”

辛翳没多想:“进来!”

景斯捧着牍版,都顾不上在这俩人之间多看几眼,跪下身子,抬手道:“赵军大批南下,簇拥在黄河北岸,先头部队已经渡过黄河,直进大梁城!”

辛翳:“带了多少人?”

景斯:“不知道,各军前线回报的数字都不一致,有人说赵国最起码簇拥了二三十万大军在黄河北岸……”

“二三十万?!这数字别又是虚报!”辛翳一惊。

南河道:“我也对赵国的境况有所听闻,考虑到赵国如今的情形,他们境内冬灾严重,或许真的会打算举全国之力南下……毕竟回头往北已经没有活路,不如往南一拼。赵国受灾面积最大,受灾人口最多,不可能不急。”

辛翳脸色难看起来:“赵楚之间几乎没有交手过,毕竟我们从不相邻。但若是赵国真的以楚国为目标全力南下,那就意味着天下国土与兵力数一数二的国,要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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