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来试试押题
姜氏稳定心绪, 慢慢道：“二弟, 这事虽不妥当，但你也得问问津哥儿怎么想, 听听他怎么说，再教育也不迟啊。”
温炳摆摆手：“大嫂，弃文从商这话岂是从我们家子弟说出来的？孙老先生且还在墨香园，找个机会我就带着他去跪下给孙老先生磕头认错！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出身，我读书虽没有大哥好, 但好歹当年也是进士出身，我不要求他出人头地, 只要他好好念好好读！他如今说出这番话，难道就没这想法？！”
罗氏抹着泪：“老爷, 那也没必要上来就打，以后落了残疾可怎么办？”
温炳瞪了罗氏一眼：“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我难不成还不想着他好？士农工商，为商者贱！现在弃文从商，以后有得他好受！他平时不爱读书，我训他两句也就罢了, 如今这么大的事了，你还当小事？！”
温成津被抬到屋内的梢间, 大夫正给包扎着，温菀在旁打下手, 也时不时听到外头的声音；总之温二叔是一点都没的商量, 弃文从商是想都不用想, 姜氏和罗氏倒也没有劝温炳同意这个, 而是劝着不要打孩子，毕竟大家心里都觉着这事太过荒唐，绝对不行，
外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听见了温炳的说话声：“这件事谈都不用谈！也不学学他的哥哥！整天不知道干点正事，就知道胡闹！”
温菀在里头听了，下意识看向温成津，见他眉头紧蹙，温菀蹲下身子轻轻问道：“二哥哥，我们想个办法缓冲缓冲，再慢慢让二叔同意好吗？”
温成津气息微弱道：“他不会同意的，今日我不服他总说我没有大哥好，我说既然如此，那就弃文从商。一提就打成这样，怎么会同意？”
温菀想了一会儿道：“一点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二哥有想过考白鹿书院吗？”
温成津干脆闭眼：“别再说不切实际的话。”
“如果二哥以考上白鹿书院作为条件去跟二叔谈，不一定二叔也会松松口气，不会一点机会都没有；横竖都是一死，二哥何不搏一搏，不考是一点希望都没有，考了或许还有那么点希望，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打算，若二哥真要弃文从商的话……也并非不行。”温菀和温成津说清利害关系，“到时考不上，今日也可躲过这一劫……”
温成津扫了温菀一眼，她说的话并非不对，只是白鹿哪有那么好考？
温成津直白说了：“就算说了，我也铁定考不上，不用白费功夫。”
温菀笑道：“那我们先说了再计划下一步。”说着，叫了温成津的小厮过来，让他照着她的话去说。
待小厮出去，不一会儿就听见小厮颤抖的声音：“老爷……少爷有话想问……”
温炳：“这个逆子要问什么？”
“少爷问，若他考上白鹿书院，这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等他考上了再说！他要是能考上，别说弃文从商，我给他叫爷爷都行！”温炳拍着桌子道，“真是气死人！”
里头，温成津对温菀淡淡道：“白费心机，我考不上的。”
“二哥哥别说，我还是很期待二叔叫你爷爷的场面。”温菀捂嘴笑了，笑完认真道，“我会帮二哥哥的。”
此事过了好几天，温成津也养好了伤。而在温炳与罗氏眼里，温成津确实比以前认真了，至少不是一副对一切都不耐烦的态度，温炳心中虽想着孺子可教也，但也意外担心自己会不会真的要叫自己儿子叫爷爷，甚至还要答应他弃文从商，不过想想也觉着这事不就是在开玩笑吗？
温菀与温成津进学时间相同，可下学时间不同；自那日后都是温菀先下学，回了姜氏屋子完成每日课业，继而便去西园等温成津下课，第一日温成津看见她着实皱了皱眉，接下来几日倒是慢慢适应了。
“二哥哥的字真好看。”温菀凑过去看温成津的字，他的字确实好看，下笔有力十足，甚有味道。
听了温菀的表扬，温成津虽开心，但还是傲娇地说着：“还行吧。”
“我觉得很是好看，可能是瞧对眼了，”温菀轻笑道，继而偏头看着温成津，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二哥哥，你是真想从商吗？”
温成津将笔放回笔架，对温菀认真道：“弃文是真的，从商是假的。”
弃文是真的，从商是假的……那就是说不读书是真的不想读书，至于从事商业也是为了逃避读书的一个方式，温菀不知自己这么想是不是温成津的意思。
“二哥为何如此厌恶读书？娘亲还说二哥以前还不是这般呢？”
温成津声音冷淡：“他们有个会读书的就可以了，还要我作甚么；反正我做什么在父亲眼里从来都比不上大哥，过往读书稍有不好他便拿大哥与我比较，我干脆也不读了，现在还是如此，我倒不如弃了读书，做个商人去，不碍着他的眼。”
温菀仔细回忆了一番，确实很多次温二叔这般说过温成津，只是不是当事人，每逢此事都不能感同身受……总被比较心里也是苦的吧？
温菀安慰了几句，之后二人不再说话；温成津温书，温菀则在屋里寻了一本书随意看着，突然也想起了这两日想的一件事，也不知道实施起来困难不困难，温菀靠在软塌上，将书半盖在脸上问道：“二哥哥，我想问你个事儿。”
温成津看向温菀，示意她问。
“每年春闱和秋闱都有题目，考试之前不能流传我是知晓的，考试之后呢？那这些题目能流传吗？”
“自然能，考题自然也会被一些书院及家塾作为例子来考还未考的学生们，有时市面上还会贩卖三甲及中举之人优秀的文章，过往居然也有人去研究这些个好文章，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温成津道。
“那白鹿学院这十几年来的入学试抄录，市面上应该也有贩卖吧？”温菀撑着下巴问道。
温成津皱眉：“有应该是有的……你想做什么？”
温菀想让温成津帮忙买下这些抄录，她虽前几日想到了，可到底是女子，不可随意派人出街去买些东西，最好还是让温成津出面，派小厮去买。
次日，温成津下学归来，进了自己的屋子就瞧见自己桌上堆满的无数卷起来的试题抄录——因每份卷子过多过长，一份便得小捆起来，都排列好放着；温成津猜测里头可能还不只是试题，或许还有其他的。
温菀见温成津回来了，拿起一卷试题摇了摇笑道：“二哥哥，来试试押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