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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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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说起来, 某位Rider的幸运值并不低,至少要比通常情况下都很倒霉的Lancer们高多了。

但是, 灵子转移过来, 他们一行人猝不及防地被拆开,被随机丢得最远的却是他。

从靠近耶路撒冷的上空硬生生被丢到千里之外——乃至于更远,甚至, 还被丢过了浩荡的海洋。瞬间过后,伟大的法老王就如流星陨落般轰然落下,砸到了被潮水不断冲刷的海岸边缘。

先不提他在岸上留下了多大的一个坑。运气不错的是,海岸的附近并没有人,这边的动静再大,也不会被凡人发现。

也不会被人目睹到伟大的法老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颜面尽失的一幕。

“……哼!”

冷哼在岸边传响起来之时,奥兹曼迪亚斯便已经重新站在岸边了。

略有些湿润的沙顽固地粘在了法老王雪白色的披风上,宛如斑斑点点, 看上去极为碍眼。

奥兹曼迪亚斯不会允许自己的尊贵之身被尘埃污浊,若是正常情况, 他现在应当会无比恼怒,那些沙子自然无法在他身上停顿更久的时间。

然而, 此番或许刚好撞上了一次极其难得的例外。

原本只是随意打量的目光极浅地扫过四周,却没能在预期的短暂时间内在淡漠中收回。奥兹曼迪亚斯心中有更为紧急的事情,本不会在多余的事物上浪费时间,可他这一眼看去, 视线就一时无法收回了。

“这是。”

他的金眸中有微光闪动, 代表着诧异, 似是大出预料。

“余的领土。”

“哦……有趣。竟然在阴差阳错下,让余回到了余所统治的土地。”

听到这里,就可以明白了。

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脚下所踩的这片海岸,便属于埃及的国土。

按照时间,此时的埃及王朝更替,已不能算作还在“死去的”法老拉美西斯二世的统治之下了。可毫无疑问,当他再度君临于此,埃及就是他的领土,他就是大地的至高无上的神王。

……不对,无需质疑的事实并不重要。

让奥兹曼迪亚斯一时无言,双目中浮起恍然后就不禁陷入失神的重点,仅仅是临海的岸边,以及——这片海。

即使岁月把沧桑的痕迹留在了矗立不动、只会无声被侵蚀的不变景物上,大致的内容却不会变得太多,能够让曾经来过一次的他一眼就认出来。

是的,他来过。

在震怒与不解之下,亲自率领军队追到这里,路途之中又跨越了不知多少亩他被神罚所带来的天灾肆掠的国土。

哪怕“那件事”对他而言确实算是陈了千百年的陈年往事,陈到只有历史才会用几句话略带一提,奥兹曼迪亚斯也不会遗忘。

就是在这里,他试图追上仿佛被迷了心窍的义兄,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去昔日的情谊,连妮菲塔丽都弃之不顾。

就是在这里,他没能追赶上,却差一点就在猛然合拢的海水中全军覆没。

在大自然的力量——亦或者,真正的神的力量面前,统治着人间的太阳神之子也只能显得渺小,在拼尽全力的前提下,被完完全全地衬托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所以,也就是在这里。

就因为年轻气盛,所以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悠闲等待的法老,吃到了一生中最大、也最为惨痛的教训……之一。

就是这里,就是此时在眼前显得平静而宽宏的红海,不知从何而起的冰将如洪荒猛兽般凶狠的海水塑造成凝固的高墙,为他铺就了一条可以安然返程的道路。

他顺利地回到了岸上,虽然不知为何心中不安,在岸边踌躇多日,才在疑惑中离开,但也确是安然无恙。

他不知道。

那时的他一无所知。

在背身离去之时,有一瞬间,他和他此生认定了就不想放手的爱人擦身而过。

擦身而过,就等于错过。

在那之后他就失去了他,这是第一次惨痛的教训。后来还有第二次,可他还是没能见到他。

直到如今……

“那时的老师,还在海底?!”

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奥兹曼迪亚斯猛地回神,脱口说出这句话时,眼中霎时神采奕奕。

他应当是对时间的奇妙最有体会的人之一,目前所处的这个时间点,恰好是另一个老师重伤冰封在海底的时候——

没错,这个时间线上,存在着两个埃迪。

一个就是现在的帕帕拉之王,化名为埃利克的男人。还有一个睡在海里的,应当算是无论是迦勒底的埃迪还是埃利克——他们共同的“过去”。

沉睡了数百年,解除了冰封,从海底走出的男人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流浪,才在一个契机之下回到了百多年前,以埃利克的身份了结了自己过于漫长的一生。

成为埃利克的男人从没有去过红海,即使他与自己的“过去”其实相隔不远。

如今的这个埃利克当然也不会来。

跟奥兹曼迪亚斯活着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老师相见的情况不同,他们并没有面对面的必要。

而且,在同一个时间线上的他们——注定也无法相见。

不止是此时还沉睡在海底的埃迪与“埃利克”,还有在千年后的埃迪,都是同一个道理。

……

可目前的奥兹曼迪亚斯却没能想到这一点。

其实,他只要冷静下来,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

但许是因为心急,又有可能,是因为曾经错过后便不可挽回地失去了一切的自怨和悔恨始终没有消失,终于在地点完全重合上了的这时,无法阻挡地从心头爆发了出来。

时间还是没能重合,到底还是错开了那百多年。

可这点不完美,在终于可以窥见弥补遗憾的诱惑面前,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老师离余的距离……”

仿佛几步就能抵达。

奥兹曼迪亚斯已在不知不觉间朝着海的深处迈出了脚步。

他踩进了水中。

临岸的海水不深,连脚都不能没过。然而,只要毫无犹豫地一直向前……

在急切的驱使下,奥兹曼迪亚斯本应是不会被任何人阻挡,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此时的他满心都是好不容易才褪下去些许、却又在这一刻被强行扯出的执念。

如果,真的在猝然间停下脚步,大概就只有那一个可能——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

跟法老王不久前狼狈落地的景象相差无几——不,不能这么说——总之,就是又有一个被拆开随机投掷的倒霉蛋恰好落到这儿来了。

“……”

奥兹曼迪亚斯顿住足,却不是被这突然而来的巨响所惊吓,而更像是,拜这声响所赐,在他心间涌起的炽热仿佛被提醒了一般,热度就在同一时间冷却。

换个说法:

他的受到情绪影响的思绪被强行拉了回来,终于恢复了理智,冷静了。

在此刻从天而降的倒霉蛋,恰好是下定决心要成为御主最坚固的盾牌的亚从者少女,玛修·基列莱特。

她的运气也这么不好,竟跟法老王一起被直接丢到这儿来了。

“唔……咳、咳咳咳……”

亚从者的体质果然还是不如真正的英灵,玛修在沙坑里足足晕了好一会儿,才颇为勉强地从坑洞里爬出来。

爬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藤丸立香:“前……前辈?前辈,你在这里吗?”

她还不知道亲爱的前辈这时候还在艰辛地跟亡灵们搏斗,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的不是前辈,而是一道巍峨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表情很奇怪的高贵身影。

玛修:“……”

玛修:“法、法老王阁下!等等,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唔,目前为止是这样。”

表情很奇怪的法老王微微颔首,话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倨傲。

玛修呆望着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她跟法老王不熟,一共加起来都没说过十句话,冷不防变成他们俩独处,非常容易尴尬,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跟活泼得多的藤丸立香不一样,受从小到大的经历影响,亚从者少女十分内向,不是很了解人情世故,更不擅长跟如奥兹曼迪亚斯这般性格的王打交道。

所以,即使发现抱着手冷眼俯视她的法老王好好的岸上不站,非要站在水里把鞋和裤脚打湿,而且披风和褐色短发上还有不少沙子没有拂去,唯有那根呆毛还傲然挺立……

玛修呆了呆,没敢出于好心地提醒他。

她的危机感还是挺强烈的。

不过,另一边。

玛修呆完了,心头浮起的便是慌。

虽是已经在好几个特异点战斗过,但像现在这样,一开始就与御主分开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玛修自己可能没发现,她对藤丸立香的依赖太重了,似乎从被前辈握住手拯救的那一刻,她畏惧战斗却还要坚强战斗的原因,就成了保护前辈。

前辈忽然不在身边,就让她极度担忧,极度紧张,一时不受控制地慌了神。

——还是太不成熟了。

法老王注意到玛修的表现,在心中给出了一个并不满意的评价。

就算是“臣子”,还是如此青涩、连王的最低标准都不能达到的“臣子”,若非好运,肯定是不可能得到王的指点的。

然而,就算这个少女好运吧。

纵使只是间接,无意,巧合,她的到来先给了他至关重要的点醒,慷慨而公平的王自然要还掉这个人情。

“慌什么,要想做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你的心无论何时都不能先乱。”

“……是!法老王!”

法老王不愧是法老王,自身就是太阳的他,应该是这么多人里跟埃迪最像的那一个。至少在他人低落之时用自己的光辉和自信给人以激励,这个感觉是相似的。

玛修毫无疑问地被激励到了。

“对不起,我太担心前辈……您说得对,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应该先解决挡在最前面的困境,找到前辈他们,然后,还有Lancer先生那里,他还等着我们……”

“是啊,老师还等着余。”

法老王本就低沉的嗓音不知怎么显得更低。

——哗……哗啦……

冰凉的海水到了近前,还冲刷着他的双脚。

从远方层层倾轧而来的浪花夹带着白沫,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上面,那些白边儿就成了金黄颜色的雪。放眼望去,海洋隔绝了埃及和以色列,也将对不少人而言无比重要的存在埋在了自己的怀抱的最深处。

奥兹曼迪亚斯站在自己曾经的国土之上,遥望的应当是更为遥远的对岸,而不是看似距离极近,却仍旧不可触及的海水深处。

——还是,不可执着于“过去”。

这是清醒过来了的法老王对自己的告诫。

是,深藏于海底的是他的老师,他一遭错过就真的没能再见的爱人。

如果只是隔着还要百年才能融化的坚冰,只是静静地看“他”,很容易。

奥兹曼迪亚斯却担心自己按捺不住,迫切地想要让“他”就在此时醒来。

但他——绝对,不能这么做。

这个老师是“过去”的“过去”,即使在这已然扭曲的特异点内,他也绝不能改变。他一变,特异点的“埃利克”会受到影响,迦勒底的埃迪自然也会。

大概真正的敌人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把这个沉睡的埃迪安心地放在这里。无论是哪边,谁都不能动。

因此,奥兹曼迪亚斯不能再让本就足够麻烦的现状变得更加曲折。

比起让心头永久的伤痛稍稍减缓,他真正想要的更多,简直可称贪心。

奥兹曼迪亚斯要的不是老师的“过去”,而是老师的“现在”。

而“未来”,他也想要得到。

所以——

“明白了就做好启程的准备吧,盾之少女!”

面朝向被太阳的光辉尽数涵盖的无边大海,从嘴角勾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的褐发男人的金眸中,迸发出的是一如太阳般的刺目光芒。

放声大笑的法老王张开双臂,披风同样在身后肆意地张扬,手中的长杖一端直指天际。

太阳船在天空正中显现,无比壮阔,几乎要遮蔽天日,用自身的光辉取代正当明亮的太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限于此时,余赐予你登上暗夜太阳船,与余暂时同行的荣幸,对余的恩惠心怀感激吧!”

“非常感谢您,法老王!”

真是热血沸腾啊。

同样是在红海的边缘,奥兹曼迪亚斯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只能在岸上徘徊等待,对足以吞噬一切的大海无能为力的年轻法老了。

他乘坐太阳船,度过看似浩瀚无边的大海,以最快的速度驶向海的彼岸。

为了,不让自己再吃到第三次惨烈到心痛如刀割的教训。

……

此行一去,注定将会面临无比艰辛。

法老王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他坐上太阳船中属于自己的王座,决定在穿越大海的过程中稍作休息。

拘谨的亚从者少女到了船上后,就乖巧地躲到了一边,不会贸然打扰他。

所以,奥兹曼迪亚斯安然闭眼,正要养精蓄锐。

“哐!”

奥兹曼迪亚斯:“?!”

暗夜太阳船外围的防护罩颤了一下,就像突然来了一只找死的不长眼的傻鸟,闷着头故意急速往罩子上撞,撞了一下,没撞得破,反而要在下一秒被弹飞——

突然反应过来了的奥兹曼迪亚斯:“……”

还真是一只傻鸟——不行,谁都可以这么说,唯独他不行!因为这傻兮兮的鸟是他送的!

在傻鸟真被砰地弹飞出去之前,法老王暂时解开防御,单手托着头,皱着眉,似是颇为无奈地把鸟放了进来。

“啪嗒!”

这又是什么东西直挺挺砸到船板上的声响。

然而,砸上来的却不止险些累成一只死鹰的卢卡斯,还有卢卡斯拼了鹰命死抓着不放的一团“重物”。

“…………”

高出他人一截的王座上,法老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俯视下来的目光中除了冷漠,还增添了一抹……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问。

“是一个大约六七岁大的男孩儿……大概。”

玛修迟疑着道。

和神似死鹰的卢卡斯并排倒在船板上的男孩儿,乍眼一看,还不知是死是活。

因为他面朝下趴着,半晌都一动不动,只给旁人一个被乱糟糟的蓬松白毛覆盖、身上的袍子还脏兮兮的背影。

愣了一下,玛修快步跑过去,把这个毫无动静的男孩儿翻过身,紧张地想要探他的呼吸。

可是,刚把他翻过来。

玛修就被一对直勾勾盯过来、瞳孔里半点情绪都没有的眼珠吓到了。

虽然完全不清楚,被一只鹰抓着飞了不知多久,一举来到高空之上悬浮的船上,猝然面对不知是好是坏的陌生人——在事态发展远超正常小孩……不,正常人承受范围的情况下,他好像不害怕也不紧张,更没有除了直视前方以外多余的反应。

但是,这孩子还活着,除了身上有点脏乱,一点伤也没有受。

“太好啦。不过……”

玛修刚松口气,目光正好在这孩子面上打量。刚打量了几眼,话音未完,她便突兀地一顿。

随机,神色隐隐显得古怪。

“为什么,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呃……明明不可能见过,但就是觉得我们不仅认识,还认识了相当久,对着这张脸,还能够想起没有半点相似的另一张连芙芙都觉得很好欺负的脸……咦?!”

与此同时,另一边。

法老王也走下来了。

弯腰,把摊着动弹不得的鹰拎起来,拿到自己眼前,奥兹曼迪亚斯觉察到了异样:这个时间,卢卡斯不留在“埃利克”那里,怎么会像这般慌张地逃出来,还带上不知名的小鬼一起逃?

他跟自己亲自挑选出来送给爱人的神鹰也是很久不见,但对它的忠诚——对自己的,还有对埃迪的——非常有信心,知晓它绝不可能背叛,也不会随便远离主人。

除非,发生了让忠诚的、还不怎么聪明的鹰都认为“危险、必须逃走”的事情。

……不用多想都知道,也就是“那件事”了。

“很好,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啊。”

法老王对卢卡斯逃出来后,还知晓过来寻找自己求助的聪慧之举感到欣慰。

他正待夸奖它,却没想到,被他拎着翅膀的半死不活鹰似是感应到来自法老王的耀眼光辉,竟然如回光返照般猛地睁开圆眼,拼命扑腾起来。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翻译:啊伟大的法老王卢卡斯辜负了你的期望没能照顾好埃迪大人埃迪大人被可恶的女人可恶的男人欺负了卢卡斯还差点被可恶的女人抓住没有办法只能循着法老王你的气息——

伟大的法老王一如卢卡斯记忆中那般英明神武,他便是伟岸的指明灯,通晓一切的神王,在微微颔首之时,卢卡斯想传递的讯息,一定都被法老王尽数掌握!

嗯!

果然。

伟大的法老王:“嗯,余已经说过了,你做得不错。但是——”

“看上去还挺有精神,这就行了。暂时别叫了,余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就是听不懂,奥兹曼迪亚斯就是这般理直气壮。

卢卡斯(在沉重打击中飘魂):“……嘎。”

法老王拎着他的翅膀,使劲儿抖抖,把鹰飘出来的魂魄重新抖回去。

这时,奥兹曼迪亚斯分出了视线,看向卢卡斯拼死也要抓来的那个小孩儿。

——不知道为什么。

在看到这个白毛小鬼的第一刹那,他的眼皮就不禁一跳。

仿佛与最大的竞争对手狭路相逢的膈应的感觉。

仿佛这小鬼抢走了本属于他的“宠爱”的嫉妒的感觉。

仿佛这小鬼已经把他从老师心中第一喜欢的宝座上直接踹到了顺位二十几名开外去了的不爽的感觉。

总而言之……

非·常·不·爽·啊!

跟此时应该在迦勒底的某个情敌给他带来的感觉……竟然一模一样?!

不知法老王心中的跌宕起伏的玛修还在跟面无表情的小鬼对峙:“那个,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会这么巧,但是……能告诉我吗?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

“——所,罗,门?”

小鬼:“……”

玛修的疑惑和试探,法老王的敌意,这些外界而来的针对似乎都对这个小孩儿无效。

不过,明确指向他的问题,他还是会回答的。

于是。

小鬼:“嗯。”

……

……

“…………等等!请等一下!那什么请务必一定绝对不要冲动啊啊!不能把小时候的医生提起来从船上丢下去啊啊啊法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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