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凡人之怒
后房的气氛一时间沉寂起来，老邢头面沉如水的问道：“怎么，牛二，你不满意我的说法吗？”话落，五个地痞摩拳擦掌，其中的一个光头更是拿出了一把砍柴刀。
韩炎知道这些人是早有准备的，若真下起手来肯定不会手软的。
“牛二我看你是身子骨硬了，连老刑叔的话都不听了。”蛇五拉长了声音喝道，却没有上前动手的意思。
“我没钱，土地的事，得和哥哥嫂嫂商议下。”迟疑半天，韩炎终于吐出这几个字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说违心的话。
“嗯，很好，那就两日后等你的消息，到时我让蛇五找你。”老邢头很是满意，大有深意的看了蛇五一眼，随即便吩咐众人拉羊分羊的事情。
韩炎含含糊糊的和老邢头等人招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后房，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后房的，直到在跨出黑花酒馆之时，被人绊倒摔在地上后，他才醒过神来，发现刚刚绊自己的人正是那光头地痞，此刻他正得意洋洋的扭动着他的脚踝。
“牛二，我说过会找你算账的，这次送羊你坑害了我，看在平日里你还算恭敬的份上，你就赔我一枚银币吧，两日后我会主动来找你的，你别想其他的花样，否则后果自负！”光头地痞身后，蛇五走了出来，一脸肃然的说道。
韩炎依旧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离开后没有去哥哥嫂嫂家，径直去了山阴之地，一来到湿润阴暗的洞穴后，韩炎不管一侧的山羊和阴灵，随意找了处干燥的地方躺下，心中再也没有半点欢喜。
洞内阴灵等生物似乎知道韩炎的心思，出奇的没有发出声响，洞穴很是安静。
日渐西斜，山阴之地已是一片昏暗，洞**传来“咕噜咕噜”的声响，心情再是不喜，一日没有吃喝，身子也是会反抗的。
“主人是否吃些东西？”阴灵一侧恭敬的问道，韩炎沉默一天了，洞内的氛围有些冷寂。
韩炎支起身子，头转动打量着洞穴，此处极为宽阔，数百平米，洞顶零零散散的分布着钟乳石，石尖时不时的滑落水珠，洞内有的位置极为潮湿。
在洞内的最里面，或站立或躺着大大小小数十只家禽牲口，也不知阴灵是从何处掠夺的，这些家禽牲口的长势大半都还不错，只有小部分极为瘦弱，甚至已经死亡。今日，韩炎送去的山羊，则是从中挑选的。至于他自己的五头山羊，则在靠近洞口的位置，不过由于一整天未见天日，又加上此地的阴暗，五头山羊显得极为疲惫。
韩炎没有理会阴灵的话，望着洞穴外昏暗的天空，他感觉胸中有一股气，一股他咽不下去的气。
“主人有何吩咐，我去做就是。”阴灵又试探的问道，作为鬼怪尤其是阴灵，他对人身上那种负面的情绪极为敏锐，他明白自己的主人遇上事了。
“没什么事，就是咽不下一口气。”韩炎摇了摇头的说道。
“那我去帮主人咽下这口气！”阴灵语气一寒，小脸上竟露出些许狰狞。
“没想过让你帮忙，只是……”
“只是主人不愿受气！”
“是！”
“天下间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事多了，我吞噬那位武者的记忆中委屈受辱的时候也多了，主人切莫气馁，须知莫欺少年穷。”
韩炎听着这话张了张嘴，眼睛猛然瞪大的说道：“话这样说，可有些事情就是不愿去受！”
“既然如此，主人何不快意泯恩仇，我可是主人的一大臂力。”阴灵沉默一番，忽的说道。
“嗯？”
韩炎一愣，良久，他忽的哈哈大笑起来，大丈夫快意泯恩仇，一饭之恩当报，睚眦之仇必较，今日他已非昨日阿蒙，何故自哀自怨。
韩炎心中豁然开朗的站立起来，看着一侧阴灵，他忽的心生诧异，都说阴灵几乎没有智慧，可他的这头阴灵灵智令人出乎意外。
不过这头阴灵已经献祭灵魂效忠于他，他的实力越强对韩炎的帮助也就越大，韩炎倒也没有去细细追究。
“从今以后就叫你小灰吧。”韩炎对着阴灵说道。
“小灰拜见主人。”
阴灵不禁然的一喜，对着韩炎施了一礼的又道：“那主人接下来就要泯恩仇了？”
“泯恩仇？不急，得先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凡人之怒。”韩炎嘴角翘起，大有深意的说道。
“凡人之怒？”小灰小手挠着头不解的望着韩炎。
“凡人之怒，就是要告诉他们，哪怕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有发怒的时候，也会让人害怕。”韩炎漠然说道。
“要让人害怕？主人是要杀人！”小灰想到什么，鱼白的眸子中闪烁着跃跃欲试。
韩炎笑而不语，两世为人的经历，让他非常清楚，凡不能逆来顺受那就只有反抗，他现在没有反抗的实力，可他也不想接受，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要让敌人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对自己害怕起来，而让他人害怕，最好的办法就是见血，当然小灰所说的杀人也是一种选择。
韩炎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摆摆手就让小灰去把那头刚死的肥猪给带上，随即走出了洞穴，洞外已是夜色，天空繁星点点，山阴之地却毫无星辉落下，四周各处弥漫着淡淡薄雾，放眼望去山阴之地披上了一层灰黑色的纱衣，甚是诡异。
韩炎打量了下四周，对准镇子的方向快速走去，阴灵扛着一头大肥猪，速度丝毫不落下风。
镇子西北方的一座村屋里，韩大嫂磕着瓜子抱怨道：“都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那孽畜不会是逃了吧。哼！逃了倒好，小小年纪就这么大块头，以后长大了要闹着分家财，可就没人管得住他，幸好老天助我，不然还收拾不了那小孽畜。”
韩大嫂甚是得意，脸上的肥肉笑得挤成一团，忽的见一人影进来，脸色一沉，确认来人后，翻了几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现在才回来，又去那儿鬼混了。羊都送到了吧。你的活干完没有，我们家没有闲米养闲人，不干活就没有饭吃。”
“送羊的事情，嫂子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韩炎冷声说道，看也没看大嫂一眼，来到厨房拿着自己的碗筷就往屋外走。
“哼！就知道吃饭，你活没有干完就没有饭吃！”
韩大嫂吐着瓜子壳，正准备又骂道几句，抬起头看清韩炎肩膀上扛着的肥猪后，她双眼陡然瞪大，一副不敢相信的说道：“你该不会去把羊给卖了，换了头死猪回来吧。”
“你管得着！那是我的羊！”韩炎大步走出屋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太不像话了，简直没有个人样，也不知道他把羊送去没有，老邢头也没个回话，不过谅他也不敢得罪黑花酒馆，这样说来，这猪定是他偷的。不行，一定得分家，都开始偷东西了，若让他继续待在家里，说不定连家也会被他偷个精光，有他在，家里就没个安稳日子，明日我就去找老邢头他们。”韩大嫂咬牙切齿，看着韩炎的背影，心思琢磨下竟想出了对策，同时隐隐在她心里面，这头肥猪她也不能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