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先祖
老人轻叹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就连雪天羽，都感觉身周的空气变得轻盈了一些。
没有再说什么，老人抬起双手，以极快的速度开始结印。
短短数息之间，印法已成。
只见面前出现一个虚幻的门户，悬浮在半空中，七彩的光晕缓缓流转，使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老人率先跨步走了进去，雪天羽随后跟上，一老一少两个人就这么消失在祭坛上。
而在远处的围观者们，早已炸开了锅。
“老祖宗这是怎么了？好像在和那个孽种谈些什么。”
“看不太清楚，该死，这防护大阵除了视觉隔绝了所有的感知，连声音都没有，不然就可以知道他们在谈什么了。”
“你看！那个雪天羽在做什么？那个是血誓符！他在立血誓！”
轰隆隆，轰隆隆……
“呀！天音五雷，血誓已成！他立的什么血誓？”
“哎！你看！老祖宗在做什么？”
“天呐！那是先祖传承，幻境考验的入口！老祖宗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进去了！你看！他们进去了！”
……
看着远处徐徐消散的幻境入口，雪天行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不知道雪天羽到底和老祖宗具体谈了些什么，雪天羽刚才立下血誓又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老祖宗并没有过度为难他。否则，也不会打开幻境让他进行考验。
“爷爷，刚才那是什么啊，天羽哥哥怎么走进去不见了？”
稚嫩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雪天行紧了紧抱在怀中的小丫头，笑道：“那是先祖留给我们的考验，以后你也会进去的，你天羽哥哥是大人了，所以要去进行考验。”
“哦，原来是这样，那以后媚儿长大了也要去。”
“嗯，媚儿真乖，以后爷爷亲自带你进去。”
……
这是一个暗沉的世界，天空之中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云彩，没有星光，有的只是雾气在飘荡。
除此之外，只有一颗黑色的太阳，悬挂在高空之上。这太阳明明看上去漆黑如墨，但在它的边缘却散发出了，蒙蒙的白光。便是这微弱的白光，照耀着下方漆黑的大地。
而在这片漆黑的大地上，却是躺满了尸体，有人类的，也有妖兽的。
它们分别来自不同的种族，但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它们依然温热。
从它们的身体之中，还有着滚滚热血，流淌而出，在那漆黑冰冷的地面上，汇成一条条温热的小溪。
沿着小溪抬眼望去，在那不远处却是一面近乎垂直的悬崖绝壁，平地而起，直入云霄。
而在那绝壁离地大约十丈的位置，有一处宽度不小于一丈的石台往外凸出。
只见，一道七彩的门户在那绝壁之上缓缓地出现，慢慢地旋转。
然后再见，一老一少两道人影，就那么从门户之中迈步而出，走到石台的边缘，才止住脚步。
他们就那么静静地伫立着，静静地观察着，面前尸山血海，背后就是进来的通道。
老人一声感叹，道“无论进来多少次，依然是那么地震撼！”
雪天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也说道：“爷爷提前给我讲述过，但真正亲眼所见，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走吧，先祖还在等着我们呢。”
雪天羽神情微秉，在面前这一片尸山血海之中，只有最遥远的那个地方，仿佛伫立着一道身影。
雪天羽遥遥望去，那道身影看得并不真切，但他却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那道身影是依靠自己站立的，而不是倚靠着什么，才能直立着。
老人率先跳下高台，雪天羽紧随其后，一老一少二人，便开始在这广阔的尸海之中，纵横飞掠。
嗖，嗖。
刺耳的破风声响起，两道身影飞速掠过，带起一阵狂风，但却卷动不了一粒沙尘。
距离起步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了，以他们的速度，最起码都奔行了一千五百里。
然而，雪天羽举目凝视，那道身影依旧远在天边，好像永远无法企及。
雪天羽微微皱眉，看向身旁的老人，气定神闲，自己飞速奔跑，他却像是在闲庭信步，只是一步，自己便不知道要跑多久。
雪天羽的嘴角微微抽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修为差距如此之大，会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雪天羽没有去问老人，什么时候才是终点，还需要跑多远才能抵达终点。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终点，绝对不是自己肉眼看见的那个。真正的终点，随时都可能抵达，只要他坚持跑下去，也许下一刻就抵达了终点。
两人不声不响地跑着，而时间也在这不知不觉间悄然过去，感觉上只是短短一小会，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当雪天羽再度抬头遥望之时，却是忽然发现，原本在那遥远之地的模糊身影，却是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也是在越来越近。
雪天羽知道，这第一重考验算是通过了。
他的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第一重考验说难不难，却是最为消磨时间的，历史上有不少的族人，因为心中浮躁，不愿坚持到底，失去了先祖传承的机会。
雪天羽早已做好了持久作战的准备，但没想到仅仅两个时辰就能够通过考验，心中不由得有所庆幸。但对接下来的考验，却依然是保持着警戒之心。
历史上，越先通过考验的人，接下来需要承受的考验必然会更强，两个时辰，雪天羽的通关速度已经可以排进前五，所以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远处的那道身影越来越近，终于，在雪天羽继续狂奔半柱香时间后，与老祖宗一起，来到了那道身影的面前。
定定地站在那道身影的面前，雪天羽被深深地震撼了，那是怎样的一道身影啊！
高大的身材，足足比雪天羽高出了一个头。坚实的肌肉，一块一块，纵横分布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粗壮的青筋犹如虬龙一般，缠绕在他的双臂之上。
破损的战衣，已经从他的上身脱落，露出刀剑纵横的宽阔胸膛，直到现在，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深深伤口，依然汩汩往外冒着鲜血，但在他的脸上，却是洋溢着，温暖与和煦的微笑。
良久，雪天羽才回过神来，连忙躬身行礼，“雪家不肖子孙雪天羽，见过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