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风教主
女子说完并没有立即退下而是继续静静的悬浮在幽暗的之中,及腰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孔,散发出难以言喻的诡异和阴森。 只不过何尚似乎对女子的存在不以为然,他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后顺手将烟头掐灭,道:“你自己个儿合计好了?入世修行就要承担因果,因果不清就还得轮回,这事没法回头。” 死犊子默默点了点头:“这话不用你说我也懂,不过与其带着这些悲子在山里索生人的命等着有缘人请我上堂,还不如直接入世搏一个圆满。而恰好你还给我带了个不错的皮囊,看起来这是天意。” 何尚刚从包里掏出一张烟纸准备再卷一根,闻言眨了眨眼睛,道:“这次上山的人里有高人,你当面做夺舍上身的事可得小心点!别还没入世就给灭了!” 死犊子似乎嗤笑一声,道:“这些人我都派悲子们去查过,除了那两个查不明白的我需要小心,其余的都是些因果沉重的生人。再说这不是还有你呢吗?” 何尚大摇其头:“滚犊子,你别往我身上扯!我就是个想赚点小钱混饭吃的小犊子,还寻思着活着下山带老爹去看病呢!你们这些玄乎事我不掺和!” 死犊子早就料到何尚会装犊子,不由得发出阴森森的大笑:“就知道你特么比猴都精!用不着你干啥,把老爷子给你打磨的狼牙借我用两天就行!这是因果,我欠你的!会还!” 狼牙…… 何尚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眼珠转动着琢磨了一下,终于点头道:“成!不过就两天!这是老爹的心血,你可不能给我弄坏了!” “没毛病!”死犊子说着缓缓站起身。 何尚也跟着站了起来,问道:“皮囊物色好了?” 死犊子点头:“还得托你的福,现在带来的这个就挺好。这只烟魂已经把他的底细摸清了,没牵挂少因果,就他了!” 说话的同时死犊子原本模糊的脸部忽然如同水波纹般蠕动了起来,随着蠕动缓缓结束他的脸也渐渐清晰……这是一张没有多少表情,看起来有些刻板的男人脸庞,嘴角处微微向下给人一种略带压抑的感觉。 何尚眯了眯眼睛,旋即也认出了这张脸孔,吸了一口烟道:“你看上的是他?” 死犊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依旧用阴森的声音淡淡道:“这是我入世之前最后一次索生人的魂,看看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给他一个交待。” 后半句话死犊子是看着那个飘荡在半空的白衣女子说的,这白衣女子亦是他手下的一只烟魂。 听到了死犊子的命令之后烟魂并没有半刻的犹豫,如同一缕青烟般飘向幽暗的树林。 …… 强子一直都在全神贯注的在瞄准镜中盯着动作诡异的何尚,根本不知道在只言片语间自己便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 此时他忽然看到何尚抽了一口烟后抬头眯着眼睛看向自己的隐蔽之处! 强子心中一惊,难道小犊子发现了我的行踪?! 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这件事,瞄准镜中却忽然被一片素白色所遮住! 怎么回事?强子瞬间睁开另外一只眼睛,紧接着整个人便仿佛被电击般狠狠一颤…… 周围的光线似乎变得明亮了起来,仿佛遮住星月光芒的茂密枝叶被人用手撩开。而强子所看到的,正是在这片皎洁的月光下俏生生站着的一名长发女子。 遮住瞄准镜的素白色,正是这女子的衣裙。只不过现在这些素白却正在一件件的离开她的身体,或是轻轻解开,或是悄无声息的滑落在地面。女子的动作轻柔而优美,即便是强子这种心智刚强的人也不忍心移开目光…… 片刻之后,所有的素白尽皆被一片令人窒息的玲珑有致、如羊脂美玉般的肉色所替代。女子的神情冷若冰霜,仿佛高高在上的傲慢公主倨傲的对强子勾了勾手指,这种神情和动作的搭配比之任何巧笑情兮都更能勾起男人的渴望! 强子恶狠狠的吞了一口吐沫!理智告诉他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中绝对不会有这种飞来的艳福!可就在女子轻轻转过身背对着他跪伏在地,亲自用素手将所有隐秘湿滑向他展露无遗的时候,那仅存的理智瞬间灰飞烟灭!强子的喉咙中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冲上去粗暴的掰开了两半满月般光洁却又充满弹性的圆滑,将他一直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渴望狠狠刺出! …… 何尚看不到那如同野兽般狂野的场面,却能够从声音中想象得到。 他掐灭第二根旱烟,看向身边正逐渐变得清晰的死犊子,问道:“所有男人未了的心愿都是这个?” 死犊子笑了笑,声音中已经有了一些人类的气息,甚至还带着强子说话的口音:“不能说全部,不过这是最快捷的方法。几乎所有男人心中都有强烈的占有欲,征服异性则是这种占有欲最直接的表现,若非如此也不会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种诗句传唱。索生人魂魄,尤其是阳气极盛的生人魂魄,最好从他最为渴望的方面下手。他越渴望,阳气便会散失的越快,索魂的成功率也越大。” 何尚无奈摇头道:“我还寻思强子这样的人不好拾掇,没想到……看来以后我也要留心这些悲子了。” 死犊子斜眼笑道:“拉倒吧,这小子是有执念和心债的人,稍微用些迷魂手段就能上道。至于你这犊子,跳墙脱了六根之后就连那只胡家人都拿你没辙,这些悲子怎能迷惑得了你?” 说起“胡家”,何尚嘴角忽然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转眼看向虚无的黑暗。 死犊子沉默一会,转移话题道:“这次你带生人去黄皮子山可是大忌,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何尚终于伸了个懒腰缓缓站起身,摇头:“我就是带个路赚点小钱而已,犯忌讳也是那些犊子的事,它们不至于牵连到我头上吧?我知道老爹在它们那还是有点面子的,不然上次它们也不会在独狼那里帮我。” “屁!”死犊子啐了一口道:“你知道个屁,那是四年前!四年前黄皮子山是黄家长房在守着,长房的人无论对八方神、第马、还是我这种清风都谦和,多少都给点面子。现在是偏房,去年就有一个领堂的第马折在了黄皮子山,而且他领的还是黄家的堂子!更何况你这是要过黄家的迷魂阵,这些偏房汤水不进,能给你面子?” 何尚一愣,道:“啥?连你这个清风教主的面子都不给?” 死犊子又呸了一口,道:“狗屁清风教主,说好听点是悲子们的悲王,但在人家眼里恐怕就是个前世领过堂的游魂野鬼!要不是感觉憋屈,我会动夺舍入世修行的心思?这里面要担的大因果我比你清楚!” 何尚挠了挠头,皱眉道:“原本我还琢摸着靠你这个悲王过了这个坎呢,现在不但你入了世,黄皮子山又换了偏房,这次的劫数不小啊!奇怪了,既然有这种事老爹怎么可能算不出来?” 死犊子此时几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强子的样貌,只不过身体还是半透明的。他站起身道:“命越好劫就越大,老人家不是看不破只是不说破,而且就算说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夺舍后我虽然神通少了不少,但还有点手段。还是那句话,欠你的因果肯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