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九十一章
“你不会么？”
立香眨了眨眼。倒不是说她有偏见之心, 只是詹姆斯·莫里亚蒂犯罪顾问这个形象实在是, 太过深入人心了。
就好像侦探福尔摩斯一样。一旦提到就禁不住自动入座。简直就好像是贴了分类标签一样嘛！
“当然不会！”
詹姆斯·莫里亚蒂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我虽然是臭名昭著的犯罪大师, 无恶不作的法外狂徒，但没有胜算的仗要怎么打？如果从数学的角度分析的话，概率再小的事情也有发生的可能性，但概率为零的话, 便成为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目前这个状况来看, 明显‘战胜你’这件事，就是概率为零的行动了呐。”
原本的铺垫因为白兰这个意外而没有完成，导致他最大的功效无法完成, 而剩下的这个残局里……他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可以一个人打这么多英灵。
比起当一个‘明知道不可能还硬要上最后被打倒’, 最后被人提起来都要骂上几句愚蠢的反派，他当然选择保存火种以便日后再说。
简单来说, 就是, 投诚。
东方有句老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也是个老年俊杰啊，怎么可能做那种蠢事。
“……咳，我知道我说我要投向你们可能会不信。”（是根本不信）
“所以为了表现诚意, 我特地抓住了想要偷袭的这个孩子, 还找来了这个。”
他一直背在后面的手终于拿了出来。
在他手心中悬浮的, 便是他们（立香以为）的最初的目的‘圣杯’。
“圣杯在你们手上, 你们总能相信我是一个安全无害的绅士老头了吧？”
詹姆斯·莫里亚蒂耸了耸肩, 嘴唇上整齐的八字胡都跟着翘了翘。
“当然, 我是个坏蛋——还是绝世大坏蛋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否认的。”
“……那么，你怎么看呢？”
梅林率先打破了僵局，问身旁似乎在沉思的少女。
“我们相信你的判断，那么对于詹姆斯·莫里亚蒂，你的判断是什么？要不要相信他？”
立香看了看梅林，看了看医生，甚至看了看亚瑟潘多拉贡，在一番沉思之后，开了口：
“我……”
“审判之时！以我这乖离剑撕裂世界——Enuma Elish！”
还没等立香说完，遥远的天际就传来了某个傲慢的王响亮的声音。
随着他的话语，低沉的夜幕就像被击碎的玻璃一样，出现了大片大片的裂痕，接着沿着裂痕，‘天空’一片片的崩裂开来。
“前辈！！！”
中断了许久的迦勒底同讯终于又一次连接上了。
“哼，竟然因为这种小事而让本王出手——回来好好想想怎么给本王赔罪吧，杂种！”
不耐烦的嫌弃之后，吉尔伽美什王的声音便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可靠的后勤主管，万能的莱昂纳多·达·芬奇亲的声音。
“喂喂——立香、罗马尼你们还好么？呼呼，通信被彻底隔绝的时候我还慌了一下呢，不过幸好是机智的我。因此我及时拜托了吉尔伽美什王打破了结界——虽然动用了迦勒底绝大多数的电量，不过总算还是赶上了。怎么样？还好么？进行到哪里了？需要我进行怎么样的支援么？”
“……我相信他。”
立香没有受到干扰的回答了刚刚梅林的问题。
当然准确的说并非单纯的相信詹姆斯·莫里亚蒂这个人，而是她更相信她可爱的迦勒底的武力值。
……相信聪明如莫里亚蒂教授，也不会像尝试这种感觉吧。
嗯，她相信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的。
立香话中的含义詹姆斯·莫里亚蒂多少也能感受得到。不过他并没有因为不被完全信任而伤心，反而释然一笑，对着立香张开了双臂：
“那么，为了今后的同盟，来个热情四溢的拥抱吧——好吧，没有就没有，请各位把武器收起来。”
事情到此，姑且算是完满解决了。
没有人牺牲，也没有谁掉队。或许过程鸡飞狗跳了点，但结局总归是好的。
虽然不清楚中间发生了什么，但看圣杯已经到手，以达·芬奇为首的迦勒底后援部立刻开始了召回准备。
被晒了很久没有戏份的家教众人也聚集了过来，勾肩搭背的庆祝着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话其实还有很多想要说的，但他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
回到十年前，那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时代。
因此他们也要回到基地去做准备了。包括彩虹之子的复活，包括校对送他们回去的机器等等……
当然遗憾还是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毕竟反派大BOSS不是自己打败。
“那么，我们十年后……不，十年前再见啦。”
立香对着准备撤离的沢田纲吉摆了摆手。
“嗯，十年前再见，一定。”
少年也笑着应了下来。
相见的约定，总是那么让人感到高兴。就连一直很腼腆的尤尼，都笑着拉着立香，贴着耳朵说起了悄悄话。
内容虽然听不到，但从两人都在微笑的表情来看，一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值得意外的是，被称作六道骸的那个青年，突然对着梅林走了过来。
“你还是那副样子没有变啊——不过这次可不会让你轻易得手了。”十年前就算了，十年后的自己可是大不一样。（恩怨详情见19章）
然而他说得挑衅，被挑衅的梅林却只是回了一个茫然又气人的微笑：“……你哪位呢？”
“呵，算了。”
凤梨头的青年嗤笑一声，将身体重新还给了娇小的少女。
虽然动作挺潇洒的，但多少让人有点……是因为过于尴尬所以直接溜了么的微妙感。
但不管有怎样的小插曲，结果总归是好的，气氛也都是快乐的。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后方看着少女瘦削却笔挺的背影的金发英灵突然释然的笑了起来。
这样……真的挺好的。
虽然时间不长，但无论是这个人，还是这个结局。他都觉得很好。
“曾几何时，他对我说的话……果然是指你。”
轻声低喃之后，他走到了少女身旁，绅士的行了一礼：
“美丽而坚强的御主，可以，稍微耽误你一点时间么……唔，有一点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感觉应该让你知道的事情。”
“诶……好的？”
立香带着困惑的表情同金发的英灵走到了一边。
“是某个……不，应该说是那个男人的事情。”金发英灵漂亮的眼睛向着某人的方向瞟了一下。立香瞬间就明白了。
与此同时也多了几分期待和好奇。
被瞥了一眼的男子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有种不太妙的预感，但回过头看去，只有正在聊天的立香和亚瑟·潘多拉贡……
好像没有哪里不对？
因为神经过于紧绷所以出现了幻觉？
他挠了挠头又转了回去。
但注意力还是不由自主的往那边分了一些。
他不是偷听，就是有点在意……咳，好吧，是非常在意。
万一刚刚，不是幻觉呢？
万一还有什么漏网之……等、等等啊！这个不能说啊！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假装彼此不认识的么？？？说好的要做彼此守口如瓶的天使的呢？？？
青年惊慌失措的要冲过去阻止两人接下来的对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梅林拦住了。
“这不是挺好的么？两人临行前的告别——你就不要过去碍事了。”
自带出场特效的青年笑眯眯的拦住了罗马尼所有冲过去的路线，高高兴兴的看着他的脸色由白变青，最后又由青变红。
“不是那回事。”
梅林你给我滚开啦！
这边的热闹，并没有打扰到专心聊天的两人。
男性的亚瑟王认真的讲述很久以前发生的，那短暂的相遇。
“很久以前……在某次转移的过程中我曾经遇到过他。虽然因为时间格外短暂的原因只有一面之缘，但也稍微聊了几句。”
“他曾说过，世界将会毁灭，名为人理烧却的末路将会将世界燃烧殆尽——但同时他也说了，如果2017年世界没有终结，我还能继续的我的遍历之旅的话，迟早能见到。”
“见到？”
立香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了，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面。
“嗯，见到‘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他是这么说的，能完成他绝无法完成的事，为了消失的昨日，向着明日不断前进，背负着爱与希望的某个人。”
“一开始我还曾困惑过，不过在见证了这次事件，这场战斗之后，现在我可以确信。当时他口中提到的，肯定就是你。”
“不不不立香你听我的我不是我没有！”
终于冲破了梅林的阻拦冲过来的罗马尼·阿基曼冲过来就是一个迅速的否认三连，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亚瑟·潘多拉贡，还是把那番话说了出来：
“为了拯救世界而战的你。他一定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你。——期望、未来、憧憬……甚至是性命，还有，别的什么，您说是么？”
说道最后，他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接着，年轻俊美的英灵就被阵阵金光所包围，渐渐失去了形体，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楚的传到了人们的耳中：
“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在遥远天空下拯救了星辰的勇敢之子。”
“无论在何处的天空之下，一定会有再次相见，并肩而站的机会。”
青年亚瑟王的声音落去，带走了他所有存在的痕迹——但他的话语，还是给在场的人们留下了不少畅想的余地。
或者说……留下了一个烂摊子。（对罗马尼·阿基曼而言）
“啊……那个，不是……”
面对立香专注的凝视，他尴尬的挠了挠头，视线左移右移，就是不肯同面前的少女对视。
“嗯——？”
立香向前一步逼近，几乎都要站到他的怀里。
“不……那个……就……就，那个时候嘛，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或者见到什么……人理烧却又紧迫的逼近着，但是又没有人能够述说……自己一个人怀抱这么大的秘密也很难过啊，就想难得能有一个不用担心泄密，或者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的人，想要倾诉一下也很正常的吧？对吧？”
“毕竟他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嘛，就多说了一点……咳，毕竟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样积累压力是很糟糕的啦……”
“我也是为了身心健康嘛！迦勒底的工作很繁重的，要是还没开始人理烧却心理出现问题，那都是隐患对吧——说起来，莱昂纳多呢？莱昂纳多！准备灵子转移了！”
实在不知道接下来再解释（编）什么的青年慌张的转头，招呼起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再说话的达·芬奇亲。
“早点回去还要给立香检查呢，快点啦！”
“是、是……不过话又说回来，承认一下‘重要’，有那么难嘛？”美貌女性的投影在半空中出现，女人美丽的脸上带着促狭的微笑。虽没恶意，但打趣的意味却明显到想要忽视都做不到。
“莱昂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