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二章
“辛苦啦~第一次亲自参与特异点行动, 感觉如何？”
回到迦勒底之后, 立香便被焦急的玛修拖去了检测室。速度之快甚至没给她一个跟人打招呼的机会。
留在后面的罗马尼·阿基曼自然就被亲爱的达·芬奇亲抓了个正着。
“该说是累呢还是松了口气呢……虽然觉得会减寿十年但也有种莫名的充实感？”
总之非常的一言难尽。
虽然是作为从者，但却不像是常规的圣杯战争那样……当然不是说难度下降，反而应该说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反而要比那个时候压力更大, 付出的精力也更多。但真让他回答的话，他理所当然的更喜欢这一次的行动。
毕竟说起来，这次行动从头到尾，从布局到参与，全部都是出于他自己的意志也就是所谓的为自己干活啦。
这对英灵来说, 无疑是非常……应该说是撞大运一般的结果了吧。
对生前不曾有自我选择权的他来说更是具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尤其是为了‘守护’这样美丽的词语。
“……所以是获得了宝贵的回忆，这样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联系不上的这段时间里, 你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虽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的，真出点什么花前月下的事情也不奇怪啦。”
达·芬奇笑的眯起了眼睛, 半是探究半是调侃的问道。
“是啊, 虽然鸡飞狗跳一大堆事情但是就确实是不错的回忆，跟立香也……等等, 我像是会做那种事情的人嘛！那样做的话不就变成人渣、是禽兽了么！？”
“……”但是什么都不做不就又是禽兽不如了么……虽说实际上也确实没指望你能做什么。
就像面临得来不易的珍宝一样。因为得到了超出期待的回应，太过珍惜, 反而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指望这样神经断线了的家伙能开窍，是她的错——啊啊, 这个设计, 这个方案一开始就是错的吧。
如果两边都没开窍的话……那果然还是应该就继续维持这个样子会比较好么？
提到英灵同人类之间的关系, 感觉就比任何学术上的难题都让天才无从下手呢。
“……但说到这里。”罗马尼·阿基曼的声音突然变得怅然起来，表情也从刚刚的慌乱一点点变成了微妙的落寞“爱……真是美丽又可怖的存在啊。”
“诶？”
这达·芬奇就有点不明白了。
“爱，或者单独指爱情什么的。”
这是他接触并亲手葬送了歌剧魅影还有他的克里斯蒂娜之后才有的感想。
以往接触的大多是爱情的甜美或者悲伤的一面，像这样直接面对由爱化作痛苦与恐怖还是很少见的体验……对于爱的执着，不仅会能让英灵变得更加执着勇敢，也可能使英灵坠入无法控制的混沌深渊。
——虽然之前也多少有分析到这点，但站在不同的角度来看，感悟就会格外深刻来着。
爱情是这样的东西么？还是那样的东西？
不仅仅是生前，死后……甚至化作英灵之后还无法放开的执着，又积蓄了怎样的力量呢。
……我，那对我而言，这会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形式呢？
看到他越来越怅然的表情，美貌的天才叹息着摇了摇头。
“你还是别思考了。”
“诶？”
“本来就已经是单身了，再思考下去恐怕要孤独一辈子了。”
“莱昂纳多！？”
怎么总觉得这段时间的莱昂纳多一直在针对自己？还是不是亲密无间的搭档了？
***
立香这边的问题也有不少……当然不是说是心理上的。经历了诸多特异点之后，十七岁的少女早已锻炼如巨龙之心一般强劲的心脏和承受能力。
这次的问题虽然跟她自己有不少关系（不过实际上她还真没多少真实感），但比起先前在特异点经历过的种种事情，已经可以说是非常温和了。
毕竟没有太多反人类审美的物种，或者需要生死时速拼上老命的突发事件。虽然自己一反常态的没能派上用场这点让她有些失落啦……
“玛修……还没好么？”
“没有！”一向在立香面前特别好脾气的少女罕见的厉声制止了立香想要起来的动作，“要做的三十六项检查才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呢！”
“……三、三十六项！？”
“是的，三十六项——前辈这次太乱来了，令咒全部都用掉了吧？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前辈的魔术回路已经因为过载而有了损伤。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所以有必要从头到尾，从里到外的全部检查一次。”
“虽然由医生来操作会更稳妥，但我也努力学习了很久了，所以请放心交给我吧，前辈。”
“……”我没说不放心啦。
自己才说了一句就引来少女一连串的话语，立香吞回了差点说出口的‘不用了’，感觉这三个字说出去会面临更加夸张的叮嘱风暴呢。
还是算了吧。
她也是个识时务者的俊杰来着。
“说起来……那个，莫里亚蒂教授……”
“莫里亚蒂教授的事情就交给医生吧，相信他会处理好的。”玛修迅速的回应道，“不过说起来，那个莫里亚蒂教授竟然会因为想要再遇到福尔摩斯而强行跟着一起被召回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的引导么？”
“……大概吧。”不，我想应该没那么浪漫，大概只是执着吧。
毕竟原著最后胜出的是福尔摩斯来着。在彭格列的基地里她已经几次听到莫里亚蒂教授对此事表示不满并说如果再有下一次赢得一定是自己。
这类的话语。
听起来好像掌握了什么必胜的绝技？
是的，那位最后关头跑出来刷存在感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之所以那么高调的登场，还双手奉上了圣杯。就是为了投诚……并且加入迦勒底的。
说是，他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被召唤一次。（毕竟并非以武力见长）与其赌虚无缥缈的下一次，不如干脆这一次就跟迦勒底签约留下。这样他遇到福尔摩斯的机会还高一点。（十分执着了）
“虽然不擅长正面战斗，但背后策划我还是很有心得的哦？对了，在数学老师这一职位我也可以胜任哟？”
……只有这个还是饶了她吧。
想到先前同莫里亚蒂教授的对话，立香就感到一阵牙疼。她微妙的有种坑了自己的错觉。
……也许不是错觉吧。
但一对一辅导什么的。
真的是够够了。
当然这一次的行动也不是完全没有遗憾。
比如那位男性的亚瑟王，并没有能一起回来这件事。
根据他自己的说法是，他正在追逐着‘兽’的踪影。在没有打败他之前，是不会停下这种遍历的漂流的。
因此很遗憾的，他在世界开始恢复之后就化作光屑开始下一趟旅程了。
立香对此也觉得很遗憾。
对于那位王子一样，还告诉了自己医生不为人知的过往的英灵，立香还是很有好感的。
立香久违的在迦勒底过了夜。虽然她自己没觉得怎么样，但还是被可爱的后辈硬生生摁在床上，连晚餐都是emiya专门端到床上来的。
她本想趁着emiya来的时候发一下sos信号让emiya拯救一下自己（比如跟玛修说自己没问题不用小题大做），但emiya在表达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意见之后，无视了她深情的sos，潇洒的走人了。
接下来陆陆续续也有英灵来看望了她，但她都没能成功脱离床铺踩到地面上。就算有个别人想要发表‘其实没多大事啊’的言论，也都被一起来的其他人摁住了。
但真要说的话，其实还有点怀念来着。这种感觉。
时间真快啊，一眨眼小半年就过去了。在迦勒底，在各个特异点拼了命奔波的日子明明只是去年的事情。但再回想起来却隐约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
不过话是这么说，怀念也归怀念。她还是觉得现在的生活更好。
世界好好地，大家也都好好地。
去年一年发生的事情，还是好好地化作回忆就好了。
比起立香这边的热闹，罗马尼·阿基曼那边就冷清多了。就连亲爱的搭档在调侃他之后都开开心心地去看立香了。
说是怕玛修还不够上手，要去确认一下有没有失误什么的。
因此他不仅检查什么的没人帮忙（自己检查自己），还要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的继续监测特异点，确认它是否有正常恢复。还要对这一次遇到的问题进行汇总记录，以便迦勒底一方增加相应的应对措施。
——天生劳碌命，说的可能就是他这样的人了。
不过对他来说这点事其实很稀疏平常。虽然这小半年过的都很闲，但他毕竟是燃烧生命一样拼命了十一年的人。曾经的劳动强度还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脑海当中。
所以稍微忙一点是绝对打不到他的！
再加班加点个三天两夜也没问题！（重点错了吧）
不过比起这些……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好‘立香为什么突然又失踪了好几天’的理由吧。一两天联系不上可以说是在家没顾得上。
这前后都一个星期了。眼看暑假都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填充，但如果不去编写这个谎言的话……难道又要去拜托那个人渣……不是，那个半梦魇嘛？
人类社会的交际，真是复杂深奥的学问啊。
他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视线不经意的扫过了办公桌上投影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多了啊，这个时间立香那边应该已经没有英灵去探望了吧，那自己要不要过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