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眼睛所看清的真实
“怎么这样看着我？”
鹤丸国永正在埋头处理本丸这个月的文书, 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看着自己，便抬起头, 见是审神者在盯着自己发呆, 不由笑着问。
“因为鹤丸好看呀。”
金发粉瞳的少女跪坐在矮桌的另一端, 趴在桌子上注视着他, 突然被发现，她眨眨眼, 俏皮的说, 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可那白皙脸颊上的红晕出卖了她。
“听别的本丸的审神者说，鹤球搞事第一, 处理文书这种事千万不能找一刻都闲不下来的鹤球来做, 为什么鹤丸你不一样呢？”
因为天气炎热, 少女没骨头似的趴着，裸/露出的大部分肌肤都贴在冰冰凉凉的桌面上, 那样子让鹤丸国永诡异的联想到了在平底锅里摊着的一块软趴趴的鸡蛋饼。
“或许是因为，有沙耶你在我身边看着我？”
鹤丸国永放下文书，倾身过去在少女看起来很好吃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被嫌弃的推开。
他稍微想一想就明白其他鹤丸国永的想法，作为皇家御物，鹤丸国永当然能搞定这些简单的文书，但是一个刃呆在房间里坐着处理文书也太无聊了, 索性就装作不会了。
其实如果不是刚开始到本丸的时候, 审神者还处于应激反应中的话, 他肯定也不会暴露自己其实耐下性子也能处理文书的。
鹤丸国永捏捏少女还留着些婴儿肥的脸颊。
再说，不可靠一点，你也不会放弃光坊来到我身边的吧。
“凑在一起热死了，鹤丸你离我远点儿。”
对他的想法一无所觉，热成一张饼的少女瞅了他一眼，似乎对他们刀剑付丧神天生体温偏冷十分羡慕。
“让我亲亲你就不热了。”
鹤丸国永笑眯眯的，睁着眼说瞎话。
“昨天不是才亲过嘛......”
少女嘟囔了一句，见他又凑过来，便老老实实的直起身子，微微仰头，做好准备接受他的亲亲。
“樱庭，我可以进来吗？”
女子清越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敲门声响起。
“可以，进来吧。”
听到红莲玉刃的声音，少女睁大了眼睛，一秒钟推开近在咫尺的恋人，紧张的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大声回答。
差一点就亲到了的鹤丸国永郁闷的坐回了矮桌前，在因和审神者母亲外貌非常相似、而深受审神者敬爱信任的红莲玉刃面前，他还敢做什么。
一身内番和服的红莲推开门走了进来，双手还捧着一个长颈玻璃瓶，一束扎好的三色堇插在里面，娇艳的花瓣上还凝结着几颗晨露。
“红莲殿下来有什么事吗？”
见别的刃一进来，审神者的目光就全部被吸引走了，鹤丸国永眸光微闪，放下了手里的签字笔，面色如常的询问道。
“确实有呢，烛台切殿说厨房有事，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帮忙，是不是会打扰鹤丸殿和樱庭单独相处的时间？”
似乎有些意外他会主动问起，正在摆放花瓶的红莲侧过头对他笑了一下，说道。
“反正光坊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心里刚在抱怨光坊又这样打扰自己和沙耶，被猜中了心思的鹤丸国永叹气道。
他和沙耶刚开始交往的那段时间，对于光坊偶尔的捣乱，他觉得还可以接受，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因为自己，沙耶才和光坊分手的。
但是被打扰的次数多了，他也未免会觉得有些烦躁，特别是在炎热的六月，光坊一点点类似的举动、或者沙耶对光坊随口说出的夸奖，都会让他从心底冒出一种负面情绪。
“那我们先走了，一会儿就回来。樱庭一个人要乖乖的。”
红莲亲昵的揉揉少女毛绒绒的金发，温柔的说。
“要记得想我哦？”
那只手看着有些碍眼了，鹤丸国永过去在少女脸颊上偷亲一口，宣告主权，看见少女害羞的点头，才满意的离开。
走的时候红莲细心的带上了门。
......
经过院子的时候，鹤丸国永看到加州清光和髭切在晾衣服，对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自从他和审神者开始交往后，本丸的刀子对他的态度就全变了，每个刃都若有若无的在针对他，啧。
“光坊应该只叫了我一个刃去厨房才对，红莲殿下跟着我一起去，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快到厨房的时候，鹤丸国永停下脚步，问身边几度欲言又止的女性付丧神。
“...是的。鹤丸殿，你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审神者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清楚她一直被审神者当做母亲替身的女性付丧神犹豫了一下，还是疑惑的问。
“红莲殿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鹤丸国永眯着眼，反问道。
本丸那么多资历高的付丧神都没有觉察到的，刚来本丸没几天的红莲玉刃一来就察觉到了，谁会信。当然也不排除这是审神者主动跟红莲玉刃谈起的。
“你先回答我。”
对这个问题异常执着的红莲眉目间流露出焦急。
“自从主人几天前去现世一趟后，确实是有点不对劲。”
鹤丸国永摸了摸下巴。其实这么算起来，沙耶回本丸的那天和红莲玉刃来到本丸的时间刚好重合，这么凑巧吗。
“比如？”
“比如...总是在说自己听到了蝉叫声，不过这个天蝉叫起来确实很聒噪，也算不上不对劲的地方。还有就是怕黑，经常做噩梦，晚上偶尔还会梦游。”
至于梦游到哪里去了，咳，难道要他告诉对方每次沙耶都会过来钻他的被窝吗。
见红莲若有所思的神色，鹤丸国永有点好奇她在想些什么，但没问出口。
两刃刚走到厨房门口，某个东西就携带着一股强劲的气流快速的向他们的面门袭来，鹤丸国永目光一凛，以不下于那不明物体袭来的速度拔刀。
寒芒一闪，那被斩断成两半的不明物体应声落地。
鹤丸国永低头一看，发现地板上只是一个寿司，这样的话，他警惕的反应就过激了。
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的烛台切光忠手里端着寿司盘子，尴尬的笑了笑。
“鹤丸殿的反应还真是快呀，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烛台切殿要我们帮忙做什么？”
或许是见气氛停滞，红莲主动出来打圆场，转移了话题。
其实也不太好意思的鹤丸国永收了刀，随手拿起桌子上干净的抹布擦了一下沾着饭粒的本体太刀，却发现之前斩断寿司的那一截刀身被染成了荧荧的绿光，轻轻一擦没擦掉，看着十分诡异，像是有毒似的。
鹤丸国永一愣，随即怒火袭上心头，下意识的向寿司的制作人看去，碍于有外刃在这里，他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咽了下去。
正在和红莲交谈的烛台切光忠感觉到他的目光，疑惑的看过来，没被黑色眼罩遮住的那边金色的眼眸隐隐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压下火气，鹤丸国永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继续低头擦刀，只是这次擦刀的力气大了很多，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把那截绿色的刀身擦干净了，直接把手里也变成幽绿的抹布扔到了垃圾桶里。
“所以，只要我们帮忙准备今天的午饭就好了吧。”
知道他没怎么认真听烛台切光忠说话，红莲看了他一眼，提示般的总结。
“我来切菜。”
鹤丸国永自告奋勇说完，就走到灶台前，跃跃欲试的拿起了菜刀。
红莲和烛台切光忠见此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各自分工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旁边的洗碗池里放着一篮子用水清洗干净了的蔬菜，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着未完成的菜肴和已完成的点心，仔细一看全是审神者喜欢吃的。
莫名的心里有些不舒服，鹤丸国永切菜的速度加快，听着菜刀和砧板相接触时发出的碰撞声时，似乎能有效的盖过耳边一直在聒噪的蝉鸣声。
特别是那道桂花糕，明明沙耶之前跟他说，只对他透露过这个喜好的。
一边和他在交往，一边还喜欢着光坊吗，沙耶......
“咣当”一声。
鹤丸国永心不在焉的切菜，一不留神就切到了手，条件反射的把菜刀丢了，这才感觉到手上的疼痛，他捂住了左手上往外冒着血的伤口。
“切到手了吗？要不要紧啊？”
正在端着碗打鸡蛋的短刀少女听到菜刀落地的动静，转身看到这一幕，放下碗走过来瞧他的伤势，有点担心的问。
这么一靠近，鹤丸国永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漂亮的凤眸隐约也散发着暗堕状态一般的金红色光芒，垂在身侧的手似乎正在探向她本体短刀的佩戴处。
“没事，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见鬼似的躲开对方好像很关心他一样的伸过来的手，鹤丸国永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厨房。
身后的短刀少女和太刀青年一起走了出来，站在厨房门口，仿佛还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逃离。
远离了那个诡异的地方，鹤丸国永双手扶在水井边，受伤的左手还在不断流血，顺着井壁滴落。
他低头看着井中自己的倒影，心有余悸，不敢相信自己身边的那两位付丧神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暗堕状态了。
红莲殿下和光坊都暗堕了，那其他刃呢？
沙耶还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的鹤丸国永惊起一身冷汗，猛地转身向审神者所在之处赶去。
——
希望你能分辨，真实与假象
希望你能原谅，无常的他
希望你能理解，重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