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温暖
时光一天天过去，顾石每天上山砍柴，下地干活，日子过的平静快乐。秋收冬藏，转眼间又到了一年除夕。顾石去远处的镇子上购置了一些年货，买了点吃食。
自他从谷中回来后，便按照罗星纬的叮嘱的方法将草药煎好，定期给云凝服下。这药不知什么配方，药效确实神奇，云凝服下后精神比以前好多了，也不需要天天躺在床上休息，有时候甚至能去厨房给顾石做几个菜。半年时间过去，顾石对自己的身体也从刚开始的疑惑，到后来慢慢熟悉，再到现在完全适应。不知道什么原因，顾石每次睡觉的时候，血液就像是有生命般自己加快流速，刚开始的时候，顾石还能感觉到血液在体内冲撞的感觉，后来慢慢的一切水到渠成，身体和血液完全融为一体，那层金色的光芒也渐渐消失，只有那种舒适的燃烧感还在。
大年三十早上，顾石早早醒来，推开门外面天色才天蒙蒙亮。顾石穿好衣服悄悄出门往村子南边的一条小河走去。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体后，顾石便每天早上早早起床，跑到这条河边，开始练习控制自己体内的恐怖力量。至于为什么要跑到河边来，因为河边有石头，顾石除了砸石头再想不到其他方法。最开的时候，顾石将自己身体能用来击打的部位都砸了一遍石头，不出意外，石头全部变成了粉末，顾石心想，我怎么感觉不到疼呢，于是又拿起自己的右拳头，朝着左臂砸下，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原来不是自己的身体变硬了。
顾石给自己设定了一系列的目标，比如用什么力度才能分别将不同的石头砸开，砸碎，砸成粉末。每日练完之后顾石都觉得身体发热，无比舒畅。那日顾石练完后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一只野兔从眼前窜过，几下就窜出六丈远，顾石心念一动，双足用力，出手如电，纵身一跳一把抓住了跃在空中的兔子，只不过顾石没想到自己能跳这么远，一时立足不稳，摔了一个狗吃屎。从那以后顾石的练习项目便多了跳跃和速度。
像往常一样，顾石做完了功课开始回家，走在路上体会着出手的不同。突然觉得脸上冰冰的，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下雪了。雪越下越大，等顾石走回家，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这时云凝也起床了，正站在门口看着雪花怔怔出神。顾石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口中说道，“娘，天气这么冷，您怎么站在门口呢？”
云凝笑道，“不碍事的，我站在这儿看看，没想到今年的雪来的这么迟，我还以为今年不会下雪了。”
顾石进门拿了件衣服给云凝披上，口中说道，“老天爷的心思我们哪猜的着呢，娘，我去做早饭，您别在门口站的时间太长。”顾石说完便去了厨房。
一会后，两人吃了早饭，然后将买来的对子贴在大门口。雪下到黄昏时分才停，今年陈大爷家的儿子没有回来，两位老人便叫着顾石母子在一起过年。云凝和老妇人在厨房准备年夜饭，顾石在房中待的无聊，出门去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准备年夜饭，小孩子们也没有人管，跑来跑去的打雪仗，闹成一团。顾石看着这些小孩子奔跑的样子，想起自己小时候，心酸不已。于是也加入了战斗，想来顾石今年过完年才十七岁，也还是一个孩子。
玩了一会后，小孩子们都累了，瘫坐在一起，一个小孩突然问道，“哥哥，哥哥，你会堆雪人吗？”
顾石笑着说道，“我当然会呀，不如我们一起来堆一个大雪人吧！”
一群小孩子顿时兴致勃勃，当起了搬运工。顾石经过每天的锻炼，对体内力量的把握早已烂熟于心，此时堆雪人正好派上了用场。顾石将雪人堆得有一人高，而且捏的非常瓷实。等到最后一点眼睛补上之后，雪人终于完成，小孩子们心奋不已，爆发出一阵欢呼，围着雪人转个不停。过了一会，逐渐有人来叫自己家的孩子回家吃饭，顾石看了看天色也走回了家。
到了陈大爷家中，饭已经做好了，顾石帮着将饭菜端到了房中，四人围坐在火炉边。陈大爷拿出珍藏的好酒，给自己倒了一碗，也给顾石倒了一碗。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温暖如春，四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吃着一年吃不了几次的肉，喝着逢年过节才能喝几口的酒，一切生活的艰辛和伤痛都好像得到了安慰。
夜已深，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陈大爷想起自己的儿子不觉多喝了几杯，再加上年事已高不胜酒力，躺在床上昏昏睡去。顾石帮着老妇人收拾完毕，便和云凝一起回到家中。
“一年又过去了…”云凝看着窗外飘落的雪开口叹道。顾石闻言想起这一年的经历，心中感慨，两个人不觉同时陷入了回忆。烛火闪动，两个人的影子在墙上影影绰绰。时光无言，年年有痕，心事千万重，说与谁人听？
片刻后，顾石反应过来，轻声道，“娘，您该休息了。”云凝听见后从回忆中苏醒，想了一下开口道，“哦，没事，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想再坐一会。”顾石闻言也没有再劝，退出来后将门关好。
顾石走后，云凝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在烛光下翻来覆去细细的看，似是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云凝看着熟悉的笔迹，两行清泪从眼中流出，嘴里低声叫道，“寒川！”当年初遇，她便被他的才华所折服，后来两人在天元门中再次遇见，顾寒川答应要为她写一首诗，只是世事难料，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她便将这件事忘掉。那日两人逃到一个破庙中，顾寒川突然拿出一张纸，对云凝说道，“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现在没有什么能给你，只能给你这个了。”云凝将纸接过，却看见上面写着一首诗。顾寒川又道，“凝儿，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忘。”
云凝泪流满面，在心中呼喊道，“寒川，我好想你。”窗外风声凄厉，像是在替顾寒川回答。
云起天涯远飞烟，寒落月中银勾点。
凝心不知生何念，川中顾郎相思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