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行乞
我微笑着看了看那个小男孩，大口大口的吃完了这碗蔬菜素面。
见他们怪忙，我也不便多打扰。擦擦嘴，穿过热闹的大堂出了这客栈大门，心中十分感激却无以为报，回头望去定将这名字记下“湘香客栈”，想着来日方长，等我混发达了一定回来把这碗面钱补上。
到了下午，一路奔着那家包子店走去，希望刘胖子正在那里等我。
“大叔——”我见那卖包子的大叔慵懒的坐在门店前，便上去询问，“今天有没有一个胖子在你家门前逗留。”
“这一天来买包子的有十几个胖子，谁知道你要找哪个！”大叔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心想，刘胖子根本没钱买包子，今天他肯定没来。
次日，我又在包子铺等了一上午，仍不见刘胖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饥饿感驱使我不能在这里等下去，我得想办法挣钱吃饭。来到一条小巷路口，见一个年轻乞丐瘫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只破碗，碗里放着几枚铜钱。
我好奇试着问他，“这位兄弟，你年纪轻轻，为啥干这个？”
他仍然保持着那个专业姿势，瞪了我一眼，“来钱儿快，你管得着吗！”
我听罢，心生羡慕，观察四周，此地是个三岔口，来往人必经之路，果然是个好地方。
找了片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我学着他的样子摊坐在地上，可总觉得没他狼狈，便盘起一条腿压在屁股下面，另一条腿伸开做以掩盖，拿树枝在面前的地上写道，“曾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却不想遭遇敌寇，舍命杀敌，断腿一条，妻离子散，途经此地，耗尽盘缠，望爱心人士搭救，来日复职，纵散尽家中金银珠宝，定当加倍奉还……”
一列列小字，铺满了小半个路口，我不忘在一旁大大的字写道，“爱心人士名单：左秋明，二两，来日奉还四两……”
渐渐的有人驻足观望，我低着头，怕被人看出破绽。
“你这写的啥？”年轻乞丐走过来问我。
我把树枝插在头发里，“自己看！”
“不识字，你读给俺听。”乞丐流着鼻涕凑到我面前，像是不满意了，“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地盘，你可不能耍什么花样！”
“我哪敢呐。”我心想要是不骗他，我可能一分钱都要不到，“这地上写的是希望过路人可怜可怜旁边的这位小兄弟，他身患重疾，食不果腹……我这是帮你招揽生意，你光在这坐着摆pos不行，身边得有个懂得销售的。待会儿有人给了钱，分我点就行。”
“哦，那行。”他这才放心的回去继续瘫坐在地上。
驻足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可是个当官的。”
“好可怜啊。”
“腿都没了，应该是爬过来的吧。”
“有个姓左的谁呀给了这么多。”
“以后还加倍奉还呢。”
这时候，有人投到了地上一个碎银子，“我叫张中举。”
“好好好——”我不敢抬头，从头发里拔出树枝，“我给你记上，张中举，一钱银子，来日奉还二钱。”
众人纷纷投钱，我忙的不可开交，“都别慌，一个一个来。”屁股下的腿都坐麻了，却不敢乱动，“那个谁！”我指了指旁边的乞丐，“你别在那傻眼了，闲着也是闲着，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排个队什么的。”
那个年轻乞丐二话不说，慌忙站起来，把所有人赶到一排。
我身后的碎银子和铜板越来越多，“感谢各位，投钱就是理财，收益可观。”我都有点不忍心了，“请各位理性理财，别给太多，给多了我也拿不走。”
过来了一个老太太，从手绢里翻出两粒碎银子，要递给我，“我是郭氏……”
我心有不忍，“老太太别给太多喔，给别人留点机会。”我从背后摸出几粒银子，直接给了老太太，“都看好了，老者，我当即兑现承诺！”
顿时现场炸了锅，砸钱的越来越多。
“吴玉，吴二愣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抬头见是刘胖子，心情复杂，却又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露了马脚，便大喊，“刘将军！”
不知怎的，他脸上多了些风干的泥土和血迹，见我面前模糊的小字和身后堆得满满的银子和铜板，还有个乞丐在维持秩序。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居然耸耸身子，提了提肥胖的肚子，“大——大哥，我找的你好苦啊！”说着，他居然哭了，真他娘的演技爆棚，“前些日子，我将那贼寇击退，救回了嫂子和贤侄。”
我激动的抹抹眼泪，不便起身，坚持伸手要抱抱。
刘胖子愣了一下，随即走过来弯腰一把抱住我，大喊，“你的腿！你的腿怎么了？”他说话时在颤抖。
“哎哎哎——差不多得了。”我小声在他耳边说，“别重点强调腿的事，被人看出来了不好。”
刘胖子起身驱赶越来越多的人群，“都散了吧，我大哥承诺的钱，来日由本将军来兑换。”
等人群都走干净了，那年轻乞丐将我俩领到了一个破庙，破旧的木门，矮矮的土墙，院子还不小。走进去，院子里只有一间矮房，那房间格外的凉快，正对着门口的是个牌位，上面写着“五方五土龍神地主神位。”
牌位就放在一张小小的木桌上，上面的盘子里根本没有贡品。那桌子旁的地上是个草席。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破庙是这乞丐的住处。
乞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干馒头，递给我，“看样子你还没吃东西吧。”
我掰开一半分给胖子，我俩两口吃完。那乞丐开始拎出袋子，把所有银子和铜板全都倒了出来，伸出大拇指，嬉皮笑脸的说，“你俩分了吧，我一个不要。我叫梁子，以后退出丐帮，就跟着你俩混了。”
“别啊！”刘胖子说，“我俩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指望你呢。”
我推了一把胖子，望着他身上的伤，“你这家伙去哪了，我在包子铺等了你两晌。”
他突然表情严肃，眼里透着恐惧，“说出来你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