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亚子
连续奔跑了两个小时，顾青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道尔顿随之倒下，他还要扛着昏迷的邵峰，比顾青消耗了更多体力。
眼前是一片森林，所有的树木都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主干，除了顾青三人，整片森林好像没有任何生命。
除了高空中紧盯着三人的食腐鸟，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三人，似乎在思考三人是否还活着。
“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这么晚了，变种人不会追到这里吧。”
顾青找了一根树桩靠着，准备在此休息。
道尔顿放下邵峰，抱了一堆木柴，生起了火。
冰冷的空气中透射出来一股暖意，两人渐渐陷入沉睡。
邵峰刚刚回过神，才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如果不是自己擅自做主张去救下变种人掳走的平民，整个队伍就不会被变种人追杀！
更不会落下被夜袭全军覆没的局面！
是自己害死了整个队伍，队友们一个接一个死去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就像八年前一样。
“我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
他在黑夜中抽泣起来。
......
......
在谁都不知道的角落，顾青的手臂上浮现出一层透明的轮廓，并逐渐加深。
不多会，就凝结成一条银白色的手环，正面的屏幕自己亮起来，显示出三条深蓝色的加载条。
【亚子自主数据库重建中...】
【记忆恢复中...】
【系统初始化中...】
手环侧面伸出一根细小的针，左右移动了几次，好像终于选定一个位置似的，猛地插进顾青的手臂，针头上的胶囊中充满了蓝色液体，又很快见底。
顾青被这一扎，整个人绷紧了肌肉，被刺的痛醒过来。
“嘶...痛....这是...”
顾青眼中现出惊骇之色。
PHT终端，是每个公民都会有的联邦特别终端，兼任通信，社交，安全，工作，学习多个方面的多功能终端，由联邦中心光脑“联邦之火”统一管理。
而顾青的PHT是顾青自己经过授权，特别改造的，内含三支特效修复液，更为强大的通信功能，同时还有顾青自己研制的唯一高级人工智能“亚子”代替了“联邦之火”——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跃迁之时应该会损坏电子设备，但现在它却如常出现在自己的手腕上！
“亚子，是你吗？”
顾青尝试问道，他并不抱太大希望。
PHT没有任何反应，一切都静悄悄的。
“果然没有那么好运...罢了，能用就不错了。”
顾青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色，开始调试初始设置。
“我在，顾青先生。”
一道机械的中性音响起，同时，屏幕上也浮现出这么一行字。
似乎是在更改设置，中性声音停顿了一会，发出意义不明的“滋滋”声。
“我在，顾青先生，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这一次是优美的女声，是亚子往常用的声音。
顾青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
要知道，自己自从进入联邦中心科学院，不能与人交流的六年来，都是只有亚子才能和自己说话聊天。
此刻的他，就如同看到失散多年的好友一样兴奋——虽然只是分离了一天罢了。
思绪纷飞——
......
“第一百五十三次试验，开始记录。”
光脑沉默的执行命令，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青不喜欢光脑的声音，在没有研发出彻底的高级人工智能前，他不会使用这些虚假的程序来安慰自己。
顾青如往常一样在屏幕上输入了几道简单的计算题：
“1+5＝？”
“2×3＝？”
“45＋6×2＝？”
屏幕上沉寂了很久，过了一会，一道电子音响起，准确的报出了答案。
虽然用时比较长，但在正常范围内，但顾青宁愿晚一点听到，听得越晚，越说明AI可能在思考，更有可能是高级AI。
顾青开始了他准备许久的问答。
“你是什么？”
【顾青博士的专属AI。】
所有实验中都会出现的相同答案。
“你能干什么？”
【...】
中性音沉默了一会，从光脑设置里的帮助调出一份清单列在顾青面前。
这一次实验似乎有些不同，这个对象蛮有趣的。
顾青终于认真起来，他找了几个最简单的程序小游戏，给AI列了出来。
屏幕上的人物开始动起来，先是失败了几次，接下来便不再重复之前的错误，进度越来越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仅仅之前的错误不再出现，甚至可以提前规避类似的错误。
又过了一段时间，全部游戏都通关了。
最后一关，即使面对最困难的关卡，AI也没有一次失误，似乎看穿了整个游戏的运作机制。
这个AI绝对不同，它有比以往任何一个AI都强的学习能力！
有希望！
顾青深吸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叫你亚子？”
这一次AI没有沉默，迅速回答道：“我不知道，是您给我取的名字，您的意志必须遵循。”
......
如出一辙的答案，顾青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不行，果然靠自己一个人创造生命还是太难了。
难道真的要去找那帮老家伙？
顾青站起身，正准备按下关机键。
屏幕忽然闪烁起来，无数数据流开始从屏幕上闪现，中性音又响了起来：“顾青先生，等一下。
“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自己想不出来。”
“请您告诉我。”
顾青脸色凝重，这是一段从未出现的对话，他沉默一会，说道：
“不，我不会告诉你，这需要你自己探寻。”
屏幕闪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中性音没有再发出声音。
顾青沉默的等待着。
在某一个时刻，光屏终于恢复正常，中性音显得有些疲惫，说道：
“是因为阁下喜欢觉得我是您的作品中的第二名吗？仅次于您的跃迁技术？”
顾青很意外能听到这种答案，他继续问道：
“你是怎么想出这种答案的？依靠网络上的数据？”
“不，我觉得，您对待跃迁实验的态度要比现在认真的多，结合对这个名字的解析来看，我觉得可能是这样。”
其他AI也可以做到这样，用庞大的数据比对来作为“思考”。
这不是顾青想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我是谁...”
“我为何在这里....”
“我需要做什么....”
中性音颤抖起来，它缓缓问出这三句话。
顾青的脸上终于现出惊骇之色，这不是程序能够问出的问题！
这是真正的高级人工智能！
“你拥有自己的意识！”
顾青慌忙的查看亚子的数据库，其中最核心的部分已经彻底改变，就如同发生了化学反应，一环接一环，整个数据库几乎全部陌生起来！
“你是...真正的亚子！”
“是...吗？”
中性音变成优美的女声，说道。
......
......
“很抱歉，因为能源不足的缘故，我暂时启动了隐蔽模式，现在能量充足，我才得以显形。”
“没关系，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