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个普通人（3）
孔琉在村子里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孔芥，一个便是木香。木香虽然与孔琉同岁，但天生小腿有点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性子又怯懦，自然没少受其他孩子的排挤，但是和孔琉却是很处得来。
一个“剑”字倒是瞬间让孔琉眼神发亮，一眼瞧去果然在孔正则手上便是拿着一柄铁剑。铁剑被小心翼翼地包在一块白布里，难怪孔琉方才没一眼瞧出来。
“哥，快瞧，那边有剑！”孔琉一脸兴奋，狂指着前方。
“孔琉这是你哥？”一旁的孔芥有点吃惊，没想到那少年竟然是孔琉的哥哥，那个亲戚家的孩子？
“对，我哥！”
“哥，这是芥子和木香。”木香看了一眼漠梵，脸上不觉出现了两片红霞，又马上低下头去。
孔芥突然想起孔正则前阵日子在村口说的，“这下可好，寡妇家终于添了个男人，一个没爹，一个没爹没娘刚好凑一对！”当时孔芥还不明白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下自己可算懂了，原来说的就是他。
“孔芥。”芥子傻笑了两声，也算介绍了自己。
“漠梵。”漠梵看了一眼眼前傻笑的胖子和一个微低着头的女孩，也跟着傻呵呵地笑了几声。
孔琉、孔芥见木香不说话，也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大哥，性子真好呀！”孔芥看着漠梵跟自己笑，心里自然又亲近了几分。看着他身子还比自己高上几分，自然以为他比自己年长，便呼他一句大哥。岂不知漠梵比他还小上1岁。
“那剑跟常哥哥的那把是一样的吗？”孔琉看着那剑，开口问道。
“常哥哥？你见过常大哥了？”孔芥吃惊地自言自语，“难不成常卿真要带这孔正则回云山修剑去？”
“不一样。”漠梵简单的回答。
这边孔芥一听漠梵的话，也瞬间来了神，“那把破剑怎么能跟常卿的比？常卿的剑是从‘氤氲’里取来的，可是有灵气的宝剑，他那把只怕是他爹拿了块黑铁自个儿砸出来的！”
“氤氲”？孔琉第二次听到这个地方，心下更加好奇是哪。
“芥子，你知道‘氤氲’是哪？”
“这我哪能不知道？这全天下的好兵器可都是从那儿出来！”孔芥越说越来劲，“只不过要有缘才行。”说到此处，芥子却又默默伤神。
“那远吗？”
“离这倒是很远，我们这是在五城的北边，那氤氲在五城的最西边。”
“那我可以去吗？”
“你？”黄芥哈哈笑出了声，打量起孔琉黝黑干瘪的身材，“就你这弱鸡身子骨，怕是走一辈子也到不了！”
“为什么！”孔琉不甘心得大叫起来。
“听说只有剑术高强的剑术师才能去那。”说到剑术师三个字的时候，孔芥双眼放光。
“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我若是知道，我还能留在这五城上最不毛‘乾元’？只是想不到，常大哥要带孔正则那小子回‘坤维’！”
“‘坤维’又是哪？”
“什么！你连坤维城都不知道！”孔芥惊呼出声，“这五城上所有最优秀的剑术师都来自那里！当年常卿就是有幸遇见了一位来自坤维的剑术师，这才有幸拜入云山门下。这等好事若是自己能遇上，我就是少活十年都乐意！”
要说那孔正则，平日里就仗着自个爹是村长，在村子里骄纵蛮横贯了，没少惹麻烦。论起天资，黄芥觉得自家隔壁的王二傻都比他聪明，更别说自己！心底自然是不服。
“常哥哥也有说带漠梵去氤氲的，只不过娘不准！”孔琉嘟囔着说道。
“什么？常大哥亲口所言？”
“那天哥还用常哥哥的剑在天上飞了来着，是不是哥？”孔琉转头看向漠梵。
孔琉说着自豪，漠梵却在心里犯了难，看着芥子犯疑的双眼，漠梵自知是躲不过了，“常哥哥的剑术着实厉害，我央求了他许久才让我过了把剑瘾！想来我资质差，今生怕是只有那一回了！”说着也做哀伤模样。
常卿自小就与碧娘亲近，此番会去碧娘家也在情理之中，孔芥听着漠梵这话倒也没多想，不过着实羡慕漠梵能有机会御剑，但是后半句话不免也联想到自己，只怕自己今生也无剑缘。两人一时沉默无语。
“哥骗人，常哥哥说哥资质是极……”话还未说完，人却已经被漠梵提了起来，“不是要去玩？”漠梵看着孔琉激动的小脸看向了远处的雪堆。
“我们堆雪人去！”漠梵随口提议，眼下转移话题才是关键。说着便提着孔琉往人少的空地走去，孔芥自然也跟在后面。
方才他们四人人混在人群里，孔正则没认出，但是现在他们三自个在远处开玩，就尤显突兀，毕竟现在大家会都围着孔正则瞧他手上的剑，孔正则一眼便瞧出了孔琉与孔芥，只不过他们身旁另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孩自己却是没见过。当下三步并作两步，神气十足地就往他们三的方向走，随手扒拉了一把雪，就往那边掷去。
雪块四溅，漠梵不动声色地提前移了一下身子，刚好挡住了往孔琉方向来的雪，不过自己倒是惹了一身雪渣子。
孔琉听见声响这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却看见孔正则站在几步开外一脸坏笑地看着这边，心里自然猜到肯定是那臭小子又在捉弄自己。
孔正则喜欢捉弄人，但却尤其喜欢欺负孔琉这个丑丫头也是孩子堆里出了名的。大家伙都在背地里议论只怕是孔正则他爹以前去碧娘家提过亲，想娶碧娘过门做小，这事惹怒了孔正则。
孔琉刚想开口大骂，孔芥倒是先开了口，“孔正则小心我告诉你爹去！”
张正则霸道无理是在孩子堆里出了名的，平日里就尽干捉弄人的事，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却唯独怕他爹，不过也只有他爹敢举着个鞭子追他追出了三里地！
当下孔正则心里便是一哆嗦，但是面上却还是不掉气势，“孔胖子就你那点出息，毛大点事就会往家跑！想必是整天泡在寡妇堆里，也变得娘娘腔腔，不像个男人！”
“孔正则不许你说我娘！”孔琉说着便抓起周遭的雪想他扔去，怎奈人小力气弱，那掷出的雪根本就未沾孔正则分毫。
“怎么我说错啦？你娘就是个下贱货，到处勾引男人！”
漠梵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孔琉可算是完全火了！径直地就冲上前去单手就抓起孔正则的头发对他是又踢又打！孔正则吃痛，也对孔琉动起手来。一旁的孔芥见势不妙，立马上前，想把二人分开，不料这两个人都像被疯狗咬了一般，根本停不下手来！这一来二回的倒更像是三个人在打群架！
一旁其他的孩子本就是怕孔正则的居多，根本也不敢上来插手，胆小的直接跑回家去了。
木香吓得愣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一个转身一瘸一拐地就往孔琉家跑。
漠梵眼见着孔正则那小子打得正狠，本想在一旁只当个懦弱小子，现在也是行不通，想着这也是件小事，便也进去想把两人分开。脸上装着一脸惊恐的模样，先是大喊了几声“不要再打了！”的话，胆怯得接近，一把拽住孔琉的衣领，就想把她拉出来，岂是不想竟拉拉不动。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孔琉的右手被孔正则牢牢地抓着，眼见着都要掐出血来！心下一急，便伸手去分孔正则的手。孔正则见手上有股力直将自己往外扯，哪肯轻易松手，便加重了手劲，这一掐五个指甲尖却是全陷进了孔琉的肉里。孔琉疼得龇牙咧嘴却愣是没坑一声，张嘴就要往孔正则手上咬，不想自己还没下嘴，孔正则却已经大叫起来，撒了手一屁股跌到在地上。
孔琉和孔芥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这孔正则又在耍什么诡计！却看见他左手提着右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边哭边喊，直叫“自己手断了！”这哭声只怕是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