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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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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莫怕,早年我与西域大轮明王切磋武艺,也是偶然得知。却有法可解”来福自怀中拿出

一粒黑色药丸“此药丸是西域回天丹,可解此毒”

沈流云接过药丸,放于口中,只觉入口即化,一股清凉遍及全身。复又凝气,丹田中内力好似又强于之前。果然是灵丹妙药!

“哈哈。。。,抗金?说的好听,人都死了,如何抗金?”少年厉声问道。

“好狂妄的小子,待我来会会你如何?”傲天面露杀气,话音未落,便一个跟头跃上擂台“何们何派?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小卒?”台下众人也无人反对,反倒是事不关己,看场好戏的面容。

“无名无派”少年静静的走上擂台,平静的眼神,冷的有些可怕。

“哈哈。。。,无名小卒也敢如此猖狂,傲少主,教训教训他”台下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此起彼伏,众人中竟然有好多随声附和。

‘奇怪,傲天为何还能使用轻功?这少年今次怕是凶多吉少?何况他因该也中了毒。傲天自小生在名门世家,与刀剑为伍,习得一身好武艺,手中宝剑“驯龙剑”更是当世利器,削铁如泥。。。’沈流云心理暗道,着实为那少年捏了一把冷汗。

但见傲天缓缓拔出驯龙宝剑,在日光下,寒光四射。少年静静的看着他,眼神平静。傲天突然挺剑一跃至少年面前,竟是毫无花巧的直取少年咽喉。少年微一侧身,傲天突然横剑为削。动作之快,令人乍舌,原来刚才直刺咽喉是一虚招,他料定少年会侧身躲避,复又改刺为削,想一击取那少年头颅。眼看剑以到脖颈处,少年迅速向后弯身,傲天一击落空。却又翻转剑身,刺向少年胸膛,环环相扣,招招都是取人性命。显于通也微微皱眉‘想这傲天为何如此反常,就算这少年口出狂言,以他们傲剑山庄的江湖地位,也不至于伤他性命’。眼看少年是再也躲不开这一招了。却见少年顺势一脚,取的却是傲天‘檀中穴’。檀中穴为人的一大死穴,傲天清楚的知道,自己虽可以一剑杀了他,自己势必也难逃一死。遂改刺为挡,少年一脚正踢在那剑身正中,傲天也借势向后跃出。少年依然是静静的看着他,让他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好,少主好剑法。。。”台下不时有人传来喝彩声。少年始终没有挪动过脚步,却可逼退傲天,可见少年的武功还在傲天之上,况且他还没有出剑。沈流云的一丝担心也烟消云散。

“小子,好本事”傲天一抖手中剑,只见剑光频闪,瞬间化作七点剑光,罩向那少年。剑法流云紧凑绵密,好如行云流水,又偶见锋芒,却是傲剑山庄独门武学‘傲云决’。少年左闪右避,躲开这剑光。突然所有剑光都消失不见,化作一点剑气,如流星突至,竟以到了眉间。只听‘叮’的一声,少年不知何时以拔出身后背的断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傲天致命的一剑。傲天微一吃惊,又向后跃出一丈。满脸惊异的看着少年‘他是什么时候出的剑?我竟然都没看到。就算他再快,应该是全无内力,挡不下我这一剑才是’。傲天看着面前的少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猜不透他下次会是防守还是攻击,艳阳高照,傲天额头,已是几滴汗珠顺着脸颊,缓缓而下。在他面前,少年右手持剑,那都不能称之为剑了,锈迹斑斑,伤痕累累。如果在刚才,一定会让台下的人捧腹大笑。但是现在,台下寂静无声。应为他们也没有看清刚才他是怎么拔的剑。

“怎么了?不来了吗?”少年看着傲天“那换我了,我的剑很快,你可要当心了”话音未落,少年以闪身至傲天近前,一剑横削,快如闪电。傲天只看见一个身影飞身近前,本能性的举剑横格。谁料这少年看似柔弱无力,谁料想看似简单的一击,却力道十足,直震的傲天向后退出两步,虎口发麻,驯龙剑几欲脱手。他并不打算给傲天喘息的机会,手中残剑一抖,那剑却自傲天胸膛而过。

四下静的出奇,所有人都不可知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是的,傲天败了,他连那少年的一招都接不下就以惨死剑下。所有人都明白,不是傲天太弱,而是眼前的少年太强。只怕在场的各大门派都不是这少年的对手。少年拔出傲天穿胸的残剑,鲜血顿时喷流如注,傲天倒在血泊之中,就连他自己,到死也不会明白,世上真有那么快的剑。他又万万想不到,为何这少年还有内力。。。

“你你。。。你竟然杀了傲剑山庄的少庄主?”擂台之下不时有人传来质疑之声。

“阿迷陀佛,施主又何必造此杀戮?”了尘大师双手合十,无不惋惜的说道。台下众人议论纷纷,愤怒,害怕,指责之声此起彼伏,都不赞同少年的做法。

沈流云站在人群之中,甚觉可笑‘刚才还有人夸赞傲天打的好,如果被杀的是这少年又当如何’。直觉世态之炎凉,实在是自己不可苟同。

少年站在台上,环视众人。脸上说不出的表情,缓缓的走到傲天尸体旁,一剑划向傲天头部……所有人来不及阻止,面露怒容。‘杀人毁尸,你怎的如此残忍’但见少年一剑划过,剑尖处确是一张脸皮。再看那傲天,此时却又变成另一人,并无人认得此人是谁。

“真正的傲天早就死了,傲剑山庄也不复存在了。”少年静静的说道“我说过,这是一个局,为的是在今天将你们所有人一网打尽”

台下众人无不乍舌。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们很难想象这究竟是为何,又是谁想杀掉在场众人。又有谁有这个能力可以对抗整个武林,如此一想,多少对少年的话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少年不屑的说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运功,试试,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众人暗自运功,却发现自己内力已然全失而不自知。如今在场众人无一不是活把子,只要敌有三五之人,就可在顷刻间,把各门各派连根拔起,如此想来,众人无不后怕,冷汗直流。

“还不出来吗?”少年轻轻说道,众人又是惊异的看向四周左右,不知是何意。“如今只有我一人尚有内力,杀了我你们依然可以继续你们的计划,现在不出手,等所有人内力恢复,就为时已晚了。”少年的一番话却使得台下众人更是惊诧不已,如此说来,对方还有后援混在这人群之中,自己身家性命能不能保住还不得而知,又怎能不怕呢?

“哈哈…小子好胆色”话音未落,六个人影已飞身跃上擂台。后面四个清一色黑色紧身劲装,黑纱遮面。为首二人一人身材高大,双目如潭。着一身青色绸缎衣服,左胸口绣着一个雷神锤的图案。赫然是臭名昭著的‘九头蛇’周强。此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祸害武林,确是黑道中一等一的好手。昔年华山衡山两派曾联手想要除去此人,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死伤惨重却不能伤及分毫。周强善用一条九节鞭。这九节鞭乃是千年寒铁所制,坚硬无比。打长打断,随心所欲,变化无穷。江湖人送外号‘九头蛇’。另一人身材稍矮,鹤发童颜,额头微鼓,易于常人。也是青色绸缎衣服,不同的是左胸绣着一个龙卷风的图案。细一打量,正是江湖中销声匿迹已有八年之久罗成。相传此人练武成痴,不想走火入魔而死,怎料今天却出现于此……

“如若从前,你二人虽非善,。但也敬重你一身好武艺。如今却甘愿做一只狗,实在是有些…”那少年面对两大强敌,毫不畏惧。而台下早已是惊异的说不出话。

“哈哈,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休要猖狂,你今天坏我好事,你的命也要留下!”周强面露杀机,对身后四人说道“上,你们几个去解决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我倒要看看你有何办法过的了我这一关!”话音未落,手中九节鞭以掷出。来势之快不亚于那少年。少年举剑横格,复又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刺向周强胸口处。疾如风,快如闪电,周强不躲不避,九节鞭缠于手上挡在胸前。而那少年却又改刺为撩,周强看是挡以不及,迅速向后跃出一丈有余,少年怎会放过这个机会。正要上前,却不料周强后退的同时,九节鞭也已掷出,取的正是少年眉心。终究是一寸长,一寸强,少年看强攻也是不可能,唯有后退一步,躲开这致命一击。再看台下,那四人有如入无人之境般,势不可挡。各门各派均是死伤惨重。一出手便要取人性命。这四人武功本就不俗,如今众人又是内力全失,怎敌得过这四人猛虎般的进攻,顷刻间已有数十人倒在血泊之中。

沈流云对洪泰微一点头,径自飞身跃上擂台。站在那少年旁边。周罗二人却也镇定“你是何人?”

“讨酒喝的人”

“只怕你喝不下这世间美酒”周强恶狠狠地说道。

“那可未必”沈流云自小跟着师傅学的这幻影神针,本就是以身法见长的武功,动作迅速,敏捷。沈流云闪身至周强左侧。伸手一指虚招点向周强太阳穴,虽是虚招,如果周强不躲,却立时变成取他性命的实招。但见周强微一侧身,右手九节鞭以至沈流云腰部。沈流云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招,遂一转身,左手同时施展出幻影神针直点向周强咽喉部位。二人本就是贴身肉搏,周强又不知沈流云师出何门,也不知武功路子,兵器为何,等他看清沈流云两指间的绣花针,为是一晚。若在平时单对沈流云还能斗个平手,如今自己大意轻敌,眼见就要毙与沈流云针下。这时在旁一直未动的落成出手成爪,抓向沈流云左臂。动作之快,饶是那无名少年也来不及阻止。沈流云虽能杀掉周强,但如此一来自己也会命丧在罗成爪下。如今也只有抽身后撤。

“洛云老尼是你什么人?”罗成看着沈流云说道

“师傅的名讳岂是你这种人随便叫得?”

“喔,原来你是蜀山传人,好,今天我就断了你们蜀山香火!”

于此同时,洪泰在人群中虽是在短时间内杀了那四个黑衣人,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四人站的位置又是分散,在他介入的情况下,仍是让他们钻了空子又杀了几人。见已没有危险,也是飞身跃上擂台,站在沈流云与罗成中间。洪泰看着面前的罗成,缓缓的取下头上的斗笠…

“是你!”罗成脸上闪过一丝吃惊,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随即,面露凶光。

“八年前老夫废你武功,想你能做个常人。没想你不知悔改,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八年前洪泰早已是成名武林。当时罗成只是一介武痴,夺人秘籍,杀人灭口,做的却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后来罗成不知在哪得到一本‘天域魔攻’秘籍,此秘籍练成之后威力巨大,催动这力量的,却是自身巨大的戾气。练此功者虽说可以功力大进,但是也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一个嗜血成性的冷血杀手。一次偶然的机会,洪泰在泰山脚下一个山洞里发现罗成正在习练此功。当年的洪泰也只是想看看这‘天域魔攻’到底有多厉害,并不是抱着怕他将来危害武林的觉悟,二人比武,败于洪泰的寒冰烈火掌,废了罗成一身的无功,更是毁了‘天域魔攻’的秘笈。当年妇人之仁,并没有杀了罗成,应为洪泰虽是个怪异的人,却也有三不杀,‘小孩妇孺不杀,年迈之人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杀’。罗成武功尽失,相当于一个废人。谁想八年后的今天又会在此见面。

沈流云眉头微皱,面前二人的装备和莫轩如此相似,看来这‘罗网’一说是确有其事。虽说蔡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可能组织出如此神秘,巨大的组织。但看眼前二人,就不是能被金钱收买的人。如此却又是更加古怪了。

“哈哈,我还要谢谢你了,要不是八年前你废了我一身武功,我今天又怎会练成‘天域魔攻’?八年前我尚未练成败于你手,如今谁胜谁负还犹未可知。”话音未落,罗成已凝聚内力与双手,出手为爪,支取洪泰咽喉。洪泰早已凝神戒备。一掌迎上,掌爪相碰,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二人齐向后退出两步。

“好,威力不减当年,再接我一式‘天域魔攻’。”只见罗成双手隐泛红光,这全是修炼此功戾气所致。洪泰知道如今罗成天域魔攻大成,功力深厚,不可小觑。遂也运起十成内力与双掌,想以‘冰火两重天’硬撼罗成这一招。二人毫无保留的一招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双掌对峙,拼的确是实实在在的内力,不管是谁,只要稍一泄气,即刻就会毙命于对方掌下。沈流云和无名少年及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一幕所震惊‘只听说洪泰内力深厚,当今武林,无人能及,如今一见,哪还再有一丝怀疑’再看那罗成,能接住洪泰全力一击,他的内力也不在洪泰之下。沈流云不知不觉的为洪泰捏了一把汗,想当初师傅都不能接住洪泰全力一击,如今这罗成却可以,且不落下风,二人一时难分高下,对峙已有半柱香的时间。所有人都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不时有几片树叶随风飘下,还没近身,就被洪罗二人内力震得粉碎,化为尘埃。二人均是汗流浃背,天灵盖出隐约可见雾气不断冒出,想必都已是精疲力尽。只见二人同时撤力,齐向后退出五步之遥。内力反噬,均是口吐鲜血,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

“老匹夫果然雄风不减当年,今日一战不分高下,我们择日再战,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走”

“你来,我等着,恕不远送!”

周强扶着罗成走出少林寺,沿路无人敢拦。这时洪泰再也支撑不住,口吐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沈流云忙上前扶住洪泰将要倒下的身体,对那少年说道“我有事想问你,可否随我走一趟”那少年并不做声,径直搀扶着洪泰另一边,三人缓缓走下擂台。台下自主的让开道路,二人不予理会在场众人,径自向大雄宝殿走去。

来到大雄宝殿,主持方丈了凡大师也是刚刚听说这发生的一切。扶着洪泰盘膝坐下。覆手搭脉,末了,对沈流云摇摇头。

“咳…,大师不要多此一举了”洪泰声音微弱“我经脉尽断,将不久与世,以无回天之法了,不要劳烦了。罗成天域魔攻已大成,内力稍胜于我。想我洪某人一生,错杀多少无辜,如今也是罪有应得。咳……”

“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又以一人之力救下整个武林,可谓功德无量。”

“哈哈,如此,甚好,咳…”洪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头部下垂,已是驾鹤西去。洪泰面容平静,想必他这一生,也可以释怀了。

“阿弥陀佛”了凡大师双手合十,诵经超度。

沈流云眼眶含泪,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起伏。虽说当初自己并不喜欢这人,但三年来对自己却是百般照顾,那份感情也早已埋在彼此的心里。。。“晚辈有一不情之请,想请贵寺为他诵经超度,火化与此”

“阿弥陀佛,少侠竟可放心”

“有劳大师了,晚辈还有要事,就此告别。请”

二人离开少林寺。向蜀山方向而去,沈流云心中有些疑惑想要问下师傅洛云神尼。沈流云和这无名少年各怀心事,一路上死气沉沉,都不说话。这天晚上,二人路过大名府,遂决定在此地悦来客栈逗留一晚,接连几天赶路,也使二人心力交瘁。二人直接要了间上房,简单备了点酒菜,酒过三巡。

“你怎么知道那是一个局?”沈流云喝了一口酒“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少年看着眼前的酒,许久不说话。眼神飘渺,好像没听见一样。

“……无名无姓,无名。我是个孤儿,自小被狼抚养长大…”像是被问及伤心之处,无名低头不语。

“那你一身武功师承何处!”

“五岁那年,天降大雪,狼妈妈带着我和一群小狼崽在一个山洞里躲雪。我在那个山洞里发现一本书,我当时不识字,但是书上有图画,我就依葫芦画瓢。习得这身武艺。

“如此…,哎,对了,武林大会你怎知是个阴谋,我也是在事发之时感到一点不对劲而已。”沈流云为无名斟满一杯酒,无名也不客气,将酒一饮而尽。无名自怀中拿出一封信。沈流云看了看,满脸气愤。

“你还记不记得数天前京城外那个小客栈?”

“记得,难道…”

“不错,这封信正是我从那段式三兄弟身上拿到的”无名说道“这信不知是要送往何处,被我拦下,奈何计划已经进行,还是没能阻止,如今各门各派损失惨重,怕是难有余力再斗这‘罗网’。”

“你要和‘罗网’作对?”

“不是‘罗网’,是蔡京!”无名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咬牙切齿。

“你和他有仇”

“是!”

沈流云喝了口酒“蔡京,你不能杀!”

“你要阻止我?”

“不,蔡京的狗头,只有我能取!”沈流云平静的说道。

“哦?为何?”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无名默默不语,一杯杯的喝酒“好,蔡京的头归你,不过在那之前,他的双眼,我要拿走!”

“你?又是为何?”沈流云隐约觉着无名和自己一样,有悲惨的命运。

“狼妈妈为我出去觅食,却被蔡京当做猎物射杀,惨遭剥皮。后来我知道,那是蔡京时任河间道都指挥使,外出打猎。而这猎物,确是活生生的人。狼妈妈不同于一般的饿狼,它从没伤害过人类,而且时不时的还会帮助人类。可能你不信,在那一带,村里的人们见到狼妈妈是不躲闪的,因为他们都认识它,甚至还会给它些食物。因为,大伙都知道,狼妈妈在抚养一个孤儿,而那个孤儿就是我。就在那次,狼妈妈想救人,自己引开了蔡京的狩猎队伍,但是,它再也没有回来。更可恨的是,没过多久,蔡京竟然带着官兵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全村的人,老老少少,就连那襁褓中的婴儿都不放过……”无名眼眶含泪,一向冷漠的他,原来还有这段悲惨遭遇。

“来,干一杯”沈流云不知道如何安慰无名,因为他安慰不了自己,唯有一杯酒,所有的话,都在这杯酒里。

“如今只是见过雷和风,就知道这‘罗网’并不简单,想杀蔡京,只怕没那么简单”无名稍有担忧的说道。

“我见过电,和他交过手,他用一把唐刀,武功路子不详,只听说可能是消失了的翠云山庄的人。”

“翠云…山庄…,如此,前面的路就更难了”

“怎么?你怕了?”

“怕!我无名还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哈哈……好…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蔡京知道,这大宋,还有那么一腔热血敢和他作对?”

“好”无名一扫脸上阴霾“如此有意思的事,又怎么能少的了我呢!”

“哈哈…好,如今不管为公为私,我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目标。以后一起行事如何?”

“你我一见如故,为何我们不结拜为兄弟?”

“哈哈,好,我今年二十有三”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小弟今年十八!”无名说着就单膝跪下。沈流云在旁也是单膝跪下二人齐声说道。。。

“二弟,你从小被狼收养长大,无名无性,从今以后随我姓沈,可好?”

“好,还请大哥赐名!”

“恩。。。狼,?”沈流云略一沉吟说道“沈浪?你看如何?”

“好,从今往后,我就以沈浪面对世人。哈哈,多谢大哥!干了这杯!”二人一见如故,把酒言欢,一扫几日的阴霾。

第二天启程,沈流云要回蜀山。沈浪说有其他事情要办,二人便各自离去。沈流云一个人走在路上,难免想起和洪泰一起来时的路。一切都仿如昨日,但已是阴阳两相隔。悲伤之情油然而生。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见洪泰,本是不喜欢这人,奈何师傅让他留在蜀山,彼此相处久了,是会产生感情的。人也是会变的,洪泰已不是当年那个做事只凭好恶的洪泰。自己也不是那个血气方刚做事不计后果的唐突之徒了。。。沈流云自怀中拿出酒囊,狠狠的喝了一大口。也许是喝的太急,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直流。如果一个人沉溺于酒,就必定有他伤心之事,而伤心的人必定是多情的。现在,他就是那个多情的人。

沈流云回到蜀山。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了。残垣断壁,还没熄灭的火,满地的尸体。尸体都穿着罗网典型的黑色紧身劲装。沈流云好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发疯似的向后山‘蜀中崖’飞奔而去。那是师傅静修的地方,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只见蜀中崖上百花争艳,雾气缭绕,洛云神尼盘膝而坐,头部低垂。。。这本应是世间仙境之地,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又背道而驰。。。沈流云再也抑制不住这久居在胸口的悲痛,一声‘师傅’响彻云霄。双腿也不自觉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短短数天,对自己那么重要的两人竟都离开了自己。如果不下山,如果不去多管闲事,如果。。。沈流云一次一次的抽着自己耳光,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但是即便如此,依然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沈流云跪在洛云的遗体前,已是一天一夜,时间的一切仿佛都与自己无关,时间是停止的,思维也是停止的,一切的一切,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想去知道。。。

“如此的挫折就将你打败了吗?”脆若银铃,悦耳动听,那么近又那么远。

沈流云身至悲痛之中,连身后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沈流云轻轻回头看了看来人,却是一名女子“你是什么人?”

“哎,你已不记得我了吗?”

沈流云摇了摇头,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眼前的人没有杀气。

“曾经沧海难为水,十二年了,你不记得我,可还认得这个?”女子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块半圆形玉佩,晶莹剔透,就好象天空的云一样,洁白无瑕。

沈流云又怎会忘,又怎么可能忘。沈流云也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轻轻的抚摸着,和那女子的竟是一模一样“除却巫山不是云,飞舞?”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因场合不对。沈流云无神的双眼,飞舞透过那双眸子,看不出沈流云有任何的心理波动,那是一双死人才会有的眼。而此时无声的沉默远比他充满悲伤要可怕的多。暴风雨前的平静总是那么可怕。

“沈大哥,我都知道了,节哀顺变。逝者已去,我们还是让神尼入土为安吧!”飞舞拿出丝巾,温柔的擦拭着沈流云憔悴的脸庞。那本该是一张俊美的脸,脸上充满自信和无忧无虑。可如今这般,又如何让她不心疼?飞舞忍不住轻轻抱住沈流云。她希望这样可以让他好受点。他有太多苦,太多的恨,却总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别人,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独自忍受着这一切。她知道,现在的他,就和十年前被父亲南宫灭救下的沈流云一样,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几滴热泪顺着沈流云的衣襟流进他的脖颈里,也慢慢的流进他的心里“沈大哥,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飞舞愿意和你一起承受这一切,永远,永远。。。”蜀中崖上,云开雾散,落日的余辉洒在他们身上,宛如雕像般美丽。。。

沈流云明白,他不能消沉,他还有很多事要办。如今,更是一丝牵挂也没有了。在飞舞的帮助下,他很快恢复过来。这次,从他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到迷茫,有的只是沉稳,坚定,和那时隐时现的杀意。

安葬好了洛云神尼的遗体。沈流云和飞舞一起向山下走去。沈流云站在半山腰,静静的看着自己昔日成长的地方‘蜀山派,自此绝迹江湖。蔡京狗贼,我要你血债血偿’

“对了飞舞,你怎会来蜀山?世伯可知道?”沈流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直沉痛与师傅惨死的悲痛中,竟然冷落了她这么久。

“哦,你眼中终于有我了?”飞舞娇嗔道“我爹不知道,不过我留了书信,说来蜀山找你”飞舞看着沈流云惊诧的脸庞眨了眨她那美丽的双眼“我来履行十年之约,怎么,你忘了?”

“。。。没忘,可是。。。”沈流云实在不知道如何如何回到她。十年前,沈流云的父亲官拜户部侍郎,进士出身,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人耿直,爱民如子。在朝中不趋炎附势。当时蔡京任河间道都指挥使,大肆敛财,竟是干些伤天害理之事。父亲看不下去,弹劾了蔡京,谁料蔡京收买江湖杀手,杀了自己一家,母亲临死前还遭人侮辱。恰巧飞舞的父亲南宫灭经过此地,救了自己一命。并把自己托付给洛云神尼。身怀如此深仇大恨,自己又怎么能淡定下来,奈何洛云神尼让他发誓,只要神尼还在人间,自己就不能伤人性命,更别提报仇一说了。如今神尼已去,束缚自己的誓言也随之消散,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当年自己和飞舞在这蜀山之中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半年之久。两小无猜,私定终身。飞舞更是把家传玉佩一分为二,以此为信物。现在想来,那半年当真是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沈大哥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飞舞小嘴一嘟,一副生气的样子。

“飞舞,我。。。”

“哈哈,逗你呢!”飞舞欢快的像个小麻雀围着沈流云打转,欣赏着他举足无措的表情。沈流云自一见面还没来得及打量面前的人,如今细一打量,当真是女大十八变,飞舞你非十年前陪自己玩耍的那个可爱小妹妹,如今的她,你是仙子下凡般,一袭素腰的滚雪细纱衬底的席地长裙,群角的边上用金丝线层层叠叠的绣着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雪白中显得格外注目。群领由两条银色织锦细带交叉挂在脖颈,外衬一条较宽的云纹银白长绸带环绕在莹白的臂间,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用由三支尾端带有紫白水晶珠串起的细钗组成,轻轻的环绕着如墨般的青丝,独独留出了两缕艳紫色的秀发,伴着她的步调频频晃动。粉嫩的肌肤,精致的鼻子,温润的嘴唇,不施粉黛,已貌若天仙。。。沈流云痴痴的看着眼前的飞舞‘这真的是十年前陪自己玩耍的那个小妹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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