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无思无忆
陆楠付了酒钱, 便仿佛一无所觉的跟着女子断断续续的指引，走到了阴暗无人的巷道。
“是这里吗？还是你真的醉得不知道自己住在哪里了？”陆楠一手扶着女子，避免着对方同自己的过度靠近，她微皱起了眉头, 侧过头去问女子。
“公子是个好人呢......”女子突然说话道，她话音未落，陆楠的眼前就是一黑, 意识渐渐沦落进深渊时, 隐约听见女子愉悦的声音，似远似近，朦胧仿佛似天外传来：“只是好人不长命。以后可不要做好人了......”
隐约的是车马颠簸之感, 然而头下枕着的东西, 却柔软得很。陆楠的意识在半睡半醒之间, 隐约能够感觉到一些外界的环境，又有些模糊得仿佛睡着了。那是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有一双手，柔若无骨一般, 自她脸上一点点抚过, 仿佛在描绘轮廓，却让人寒毛直立, 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陆楠皱了皱眉头，那双手就又轻轻抚上了她的眉间：“郎君无需皱眉, 我们快到了。”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又好像带着一丝催人入眠的魅惑之意：“到了之后, 你就会感受到如处云端仿在天上的快感......你将会是世界上最快活的男人......”
“......”什么鬼东西。陆楠选择将意识沉了下去。
“无思无忆, 等会记得带公子下去沐浴。”不知道过了多久，又隐约听见了人声。
“是，娘娘。”两个女子一齐答道，声音听起来俱是好听得很。
沐浴......嗯？？沐浴？！陆楠猛的惊醒过来。
陆楠刚睁开眼，便看见两个各有特色的少女朝她走来。
“公子，你醒了？”那个走在前面一些的少女道，她的声音宛如黄莺一般婉转清脆，模样娴雅秀丽。
陆楠坐起身来，环视了周围一眼，目光才落在了少女身上：“这里是哪里？你们又是谁？”
“无思，你看着公子，带公子去沐浴。我去同娘娘禀报一声。”
无思沉默地点了点头，她身上气质有些偏于冷清了，然而容颜却已渐显了绝色的端倪。日后长成，大约能同秋灵素决一高下。尤其是气质方面，两人也有两分相似。陆楠心中有些叹息，她若是肯笑一笑，大约会讨喜得多。少女还是要多些活力的好。
“公子跟我来。”无思道。
陆楠看着她，摇了摇头：“沐浴什么？我不需要。此事便略过吧。”
无思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她似乎有些无措，然而却不知道怎么说是好，只能保持着沉默。
“小姑娘，来，我们说说话。”陆楠温和的笑了笑道。对于陆楠来说，眼前的少女确实只能算个小姑娘了。她看了一眼四周道：“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侧过脸时，她唇角微微漾了弧度，仿佛湖面涟漪，瞬间又风平浪静消弭于无形，一眼晃过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那个姑娘......又是什么人？”
“这里是大沙漠深处。我是无思。姑娘？我不知道什么姑娘。”无思回答道，规规矩矩的，让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陆楠偏过头去看无思，一时竟看不出这少女是性情本就如此无趣，还是只是单纯的隐瞒敷衍于她。
“她骗了我。把我带到这大漠深处来，却又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自认为并没有冒犯于她，也不曾同她......有过什么仇怨吧？”陆楠问道。至于自己早有察觉，认出了人，想要知道她到底搞什么幺蛾子，刻意而为这种事情，就不必说了。
无思似乎被问住了。隔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公子习惯就好。”她又沉默起来，憋了一会儿，总算又憋出的一句话来：“这里还有很多公子这样被娘娘带回来的人，你不是第一个。”
“......”小姑娘这是安慰吗？嗯？？她的意思是，倒霉鬼很多，她不是头一个？这安慰别致得让人说不出话来。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东西。陆楠心中思绪转了一圈，问道：“他们都是被骗过来的吗？”
无思眉间一动，有了些微怜悯之意，她抿了抿唇道：“他们......有的是心甘情愿的。”
也就是有的不是了？
“那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无思沉默着低下了头：“大多数还活着。”
大多数都还活着啊......还好石观音没有丧心病狂的把人都杀掉。陆楠摸了摸下巴，刚想在说些什么，便听见了一个声音道：“无思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带公子去沐浴？”
无忆又回来了，语气之中，似含了两分怪罪。
“我自己不想去而已。”陆楠道：“怎么？你要强按着我去？”
多问了几句，陆楠就感觉出来无思是个格外实诚的孩子了，无忆这话隐有两分挤兑，也许等会说不准会向石观音告状，她便把问题自己揽下了，语气隐约有点不大好。
无忆眼神有些莫名看了陆楠一眼，低下了头：“自然是随公子意思的。只是娘娘等会便会过来，公子洗浴了再见娘娘或许更好。”
“她来就她来，把我骗到这个地方，还想我有什么好脸色？她来我还得洗浴更衣等候她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陆楠挑了挑眉道，一点都没有到别人地盘，盘着尾巴做人的自觉。至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拘谨......更是丝毫也找不到。
无忆被陆楠顶了两句，明显有些不大高兴，她微皱了眉头：“奉劝公子对娘娘客气一点。”
总感觉这话大有周章可做。算了，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什么。陆楠懒得深思无忆是什么想法，直言道：“她在哪？我去找她。”说着，她起身从床上下来，站了起来。
无忆上下打量了陆楠一番，似乎得出了什么结论，她低下了头，态度好了许多：“娘娘现在有些事情，等她处理好了便会过来。公子无需着急。”
无思跟无忆简直是两个种类的生物，性情也是两个样。若说无思不爱说话，性情冷淡，无忆的小心思却是多而细腻了。也不知道石观音为什么会想要养这样两个女孩。尤其是这两个女孩颜值还不低的情况下。石观音不是不喜欢有人比她更好看吗？按理说她的性格养两个俊秀男孩比较正常。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陆楠轻“嗯”了一声：“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留下来反倒碍手碍脚的，尤其是无忆小心思那么多，远不如无思心思简单，她要是当着无忆的面套无思的话，指不定就坑害了无思。
陆楠思索了一会儿，虽然自己得到的信息不多，然而也不少了。
她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女子隐约有些眼熟，后来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便想要知道石观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费尽心思逃走后又眼巴巴凑上来，编了一个烂俗而不上心的故事，让她都没眼看，还要配合石观音表演。
不过她也猜到是因为石观音并没有认出她来的缘故，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敢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却没想到将计就计之后，石观音会把她带回大漠，这倒是意外之喜了。除此之外，当年那挺让她惊讶，脑补了许多的青年俊秀失踪一事，也已经找到了幕后人，而且他们有的还侥幸存活着，届时如果能够救他们出去，也不妨帮上一帮的。
将思绪捋清之后，陆楠便整了整衣服，转身出了房间。
“公子，请留步。”陆楠刚出门，就遇见两个白衣女子拦住了她。这两个女子，容貌倒是算得上普通了。以石观音的性格，这才显得正常一点。
陆楠一愣：“这是何意？”她心中隐约有些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感叹果然风水轮流转。这是被石观音禁足了啊。
陆楠似乎明白过来了石观音为什么会带她到这里来。大约因着，她果然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吧。而她若是识相，就应该在平时把自己洗干净，等到石观音想要“宠幸”自己的时候，就把自己送上门去，宠幸完了，继续安稳待在屋子里。这一波仿佛皇帝后宫的待遇，简直6得一批。石观音这思想，超前得很啊。
“公子待在屋内即可，此处多有禁地，不宜乱走，恐犯了娘娘的忌讳。”白衣女子道。
禁地？陆楠若有所思：“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两个女子神情恐惧，有些哀求道：“还望公子不要为难我们！我们拦不住你，娘娘会......”说着，她们的身体颤抖起来，显然不敢再说下去了。
出人意料的是，石观音并没有来见她。把她带回来之后，就仿佛忘记了她这个人。
在饭菜送上桌，陆楠打算吃饭时，系统极其罕见的又出现了。它问了一个极其匪夷所思的问题，让人几乎怀疑它出了什么问题。
它问道：“宿主，你会不会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