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大佬之死
系统这问的是什么问题？陆楠一愣，隐约有了些不好的预感。系统很少会主动说话, 然而它每次主动说话, 必定是没有什么好事的。这种背景下, 系统的这句话就很值得玩味了。
陆楠放下了筷子，摸了摸下巴，来了些兴趣：“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宿主你会有自毁倾向吗？”系统换了一个说法道。
陆楠手指敲了敲桌面, 系统这句话，大概是不能随便回答的。半晌，她轻笑了一声：“我有没有, 你自己不清楚吗？这所谓的天道, 曾经一度把我逼到了何等绝境？”当然系统也属其中帮凶。然而系统虽然无能, 然而它偶尔的放水她也不是感觉不出来，就算心有怨气, 也不好过分埋怨它的。
系统沉默，它好像已经明白了陆楠的意思, 道：“宿主, 你不要动这些饭菜。”
陆楠一怔, 便已猜到了什么：“里面有东西？”
这可就稀奇了。系统从来沉默, 就是知道，它也不会警示她什么。不然第一个世界她也不会中了毒，第二个世界惨遭囚禁。怎么？进化了？居然知道提醒了？喜大普奔啊。
“稀奇了，你怎么突然会想起提醒我？”以系统的性格, 眼睁睁看着她中了毒, 然后到她临死了提醒一句任务完成了, 收拾收拾走吧。这才是正常。
“不要保持沉默，我不吃沉默是金这一套。”陆楠有些不耐烦道。
也许是陆楠并没有打算将此事放过去，在等着它的解释。好一会儿，系统才开了口：“前宿主他......”
“哟，你还有前宿主啊，怎么，他嫌弃你了，自己自杀摆脱你了？”陆楠凉凉道，关于系统的事情，果然是不想还好，一想就没办法不生气。
“......自杀并不能将宿主和系统分离。”系统解释了一句，又沉默了很久，才道：“你所学，一半来自于他。系统并没有在他身上真正开启过。”它避过了陆楠的话，道。
陆楠眼睛一眯，有些意料之外，又好像意料之中的感觉：“大佬？”那个全才大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医毒双绝，武功高强，叼得一批的大佬？
“前宿主怎么了，你说。”陆楠敏锐察觉出什么。
“他染上了毒瘾......”
毒瘾？陆楠看了一眼眼前的饭菜，隐约有些串联了起来。也就是说，这饭菜里是有......
陆楠拿起筷子，翻拣了一下饭菜，果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罂粟壳。
也就是说，饭菜里，放的是罂粟。陆楠本以为石观音也是认出了她，所以故作没认出来，把她囚禁起来想要刻意毒死她。如此看来，她倒是高估了石观音的善良了。
“大佬不是医毒双绝？”陆楠提出质疑。
“他当时心神不属，食之无味，并未察觉什么不对。”系统解释道。
“后来呢？他怎么了？”自那些留下来的东西里，陆楠也知道，这大佬性情颇有些文人傲骨的。约莫最后毒瘾发作，他又是那种绝不低头的性子，不愿意被毒瘾控制，于是选择了自杀？然后给系统留了心理阴影，所以这个时候，系统才会出言提醒？
“他自焚而亡。”费尽心思，几经毒发，他才终于戒掉了毒瘾。他心性本是坚韧无比，最终却仍是不管不顾选择了自焚这条路，只为求一个尸骨无存，再无复活的机会。提起前宿主，系统的语气显得格外复杂。
“自焚？”陆楠诧异于这个死法。
“是的，自焚。”系统回了一句，并没有再说更多。
原本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子，最终无法忍受如此不堪的自己，所以就让自己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陆楠脑补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神情也有了些怅然。如果大佬当真是这样死去的话，真的是很让人惋惜了。如若他活着，那大约会是个很男神的人物吧。
陆楠安静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突然问道：“系统，你告诉我，大佬最后是彻底消失了吗？我想听实话。”
系统沉默：“没有。”至于他去了哪里？有那股未知名的强大力量，他大约会活得比它好得多。
陆楠微微侧了侧头，不知道想了什么，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她起身，突然一把掀了桌子。桌上的饭菜连着汤水，撒了一地，碗盘落地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清脆。
“公子？”门外的人喊了一声，陆楠没有应答，她们便冲了进来，看了一眼陆楠之后，就低下了头，弯下身去似乎想要去收拾碎片。
“不用了，没必要收拾这些东西，去叫石观音来。......算了，我自己去找她。”说罢，陆楠一拂衣袖，转身出了门去。
今日出了这样一桩事情，她实在没有兴趣同石观音再玩什么试探虚实，“你猜我是谁，你猜我猜不猜”的戏码，都是成年人了，坦率一点不好吗？她为什么非要委屈自己待在一个屋子里，相当于被软禁？脑子有毛病吗？她又不是真的受制于人。
陆楠出了门去，走了几圈便发现了，这里好像地势有些险峻，抬眼望，还能看见陡峭的山峰。大漠深处，竟还有这等地方吗？陆楠没有去过大漠，当然也不知道，沙漠里是否当真有这样的山峰。她本以为，沙漠里本该是漫天的黄沙的。
她绕着走了一圈，便已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这里竟还有着阵法。这实在是不能不让人讶异了。不过既然如此用心，这里就算不是石观音的老窝，也必定是她一个很重要的窝点了。
感谢黄药师。当年为了不再像初上桃花岛时那样丢尽老脸，她对于阵法苦攻过好一阵子。即便看得头昏眼花，也没有放弃，才终于有了些成就。
陆楠沿着阵法走出，便看见了漫天的黄沙。所以说，山峰归山峰，但是果真是在沙漠里的。这里群峰合聚，黄沙竟还能吹进来，沙漠里的黄沙，果然很厉害。
然后陆楠便看见了一些人，他们蓬头垢面，看起来像是此间的奴隶，正低头扫着脚下的黄沙。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男子。
陆楠眉头一皱，走近了他们：“你们......”她话刚出口，便已发现，这些蓬头垢面的男人，竟都有着一张出色的面孔！陆楠瞳孔紧缩，一个瞬间，就已反应了过来，这些人......这些人是！
陆楠刚想搭话，便又发现，他们的神情呆滞，脸色麻木，仿佛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
“罂......粟。”陆楠慢慢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突然便觉得齿寒起来。没有系统的提醒，她是否也会成为这个模样？
陆楠上前拍了一个人肩膀，他回过头茫然的看了陆楠一眼，眼神黯淡无光，脸上不算干净，然而容颜仍旧俊美：“兄弟，别扫了。我问你个事，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不记得。”男子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已经回答了。然后垂下头去，仍旧是扫地。
陆楠沉默，她看着男子，眼神通透好似已经看出了什么：“我会尽力救你们出去的......”
男子扫地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仍是扫地。好一会儿，陆楠听见了一声细若蚊蝇的提醒：“你快走吧，别在这里了......”那声音，仿佛随着漫天黄沙渐渐飘散在风里。
“好。”陆楠微微勾了勾唇角，看了一下方向，便随意挑了一个方向而去。
走着走着，陆楠就看见了一大片植物，它打着花苞，并没有开放，一眼见去，偶尔有零星的几朵花，艳红艳红的。
“你居然走到这里来了。”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语气不明，大约不是高兴。过了一会儿，她又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都是花苞，还不曾绽放，若是到了季节，这些花儿才美呢，你一定会喜欢的。”
陆楠没有回答，仍旧是眯了眼看着眼前这一大片植物。即便它们还没有完全开放，然而陆楠眼睛还不瞎，不会认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她医术不怎么样，基本上没学到大佬的精髓，但是好歹也学了这么些年，认个罂粟还是不成问题的。
“听她们说，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呢…...吵着非要见我。”石观音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愉悦：“怎么，公子是等不及了想要见我吗？”
听了这一句话，陆楠才有了些反应：“呵呵，”她冷笑了一声：“你自己在饭菜里面放了什么脏东西，你自己清楚。”
石观音一滞，整个人便又贴近了陆楠，她似乎总像没有骨头一样：“公子生气了吗？那些东西......是好物呢，会让公子感受极乐。”她故意语意暧昧道：“公子不喜欢吗？”
陆楠紧退了一步：“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什么聊斋了吧？石观音，你我之间的恩怨，久远得很呢。”
“公子还是在怪罪我当日诱骗了你吗？”石观音道。
陆楠古怪的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看石观音表演也挺有意思的，那么晚点揭露，也并不是问题。
那就......陪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