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想送你一只哈士奇（中）

我带她们去了离家不远的一家小餐厅，地儿不大，但却很整洁而优雅。人也不多，是一个约客谈天的好地方。他接着写道，记述着自他母亲前天的电话后，昨天发生的事的经过。他肯定就会把她带回自己的住所了。“我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包括胸啊，屁股啊，脸蛋儿啊，声音啊，这都是被别人夸了又夸的，只是有一点你若不嫌弃，那我就随你任意摇摆。”“什么啊？什么？”尽管他不止地咽唾沫，但仍没能阻止喉咙发出了沙哑的声音，或许这是单身男的通病吧。“哈哈！瞧你急的。我告诉你，我有艾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在特殊的事上，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一路快步东撞西撞地闯入了更衣室，身后那柔软的声音也如烟丝般追了进来，仍不想放手似的，可那声音的分贝已不足以鼓动他的耳膜了。不一会儿，他便穿戴整齐，走出了洗浴中心的门。

午后的太阳在西边，照耀着大地、绿柳、前面体育场的草坪，还有昨夜不知何时下过的一丝地面积雪上。那雪，一小片、一小片地东散落一层，西散落一层，南散落一层，北散落一层，就是不聚堆儿，又稀薄。这是一处没有围栏的草坪，足球门前，有两个中年男子在射门，这边还有一老一少在闲散，他低头走过不言不语不注目。走路，他故意踏着有雪的地方走，那小男孩也学他似的，也边踏雪边喊他奶奶。他觉得，真是奇怪。而且，他奶奶并不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陶醉着，仿佛想到了什么。后来，那小男孩的奶奶竟埋头走到了离小男孩很远的地方，才回头看自己的孙子，那种漠不关心度，仿佛不是亲生的，而是拐来的。小男孩不顾她的叫喊，仍只顾自己踏雪，边喊，“奶奶，有雪，有雪！这边有雪，这里有雪！”他，到家了。

他，又在思考了。这几天，他的思考，有点伟大。连他自己都有些佩服他自己了。无论是科学方面，还是人文方面，他都有了一些自己的见解。他认为中国人不笨，只是中国人懒于开发自己的大脑，导致脑力开发浅薄并显得很笨。中国文化几千年，西方只有近代几百年的科学发展，中国圣贤并不见得比西方科学家愚笨，但为何中国科技竟没有发展起来？为何中国人几千年未发展起来的东西，却被西方人在短短几百年的时间里就大规模迅速发展起来了？这些，他都想弄明白。他穷尽思考，甚至都想出了一条创造性思路----中国人的形象思维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他们的抽象思考。

那恐龙呢？他，似乎又对恐龙特别感兴趣起来。有一则消息内容说在一块7500万年前的恐龙化石，在其腹部发现了类似人类的头骨的化石，这一发现震惊了在场的所有学者，而且经分析，这头骨不是人类头骨。所以，恐龙的灭绝可能并不是由于小行星撞击地球所致，而极有可能是外星人所致。由于二者发生了矛盾，所以发生了一场毁灭性的大战，外星人最终消灭了地球上所有的恐龙物种，而至于其他的物种，就没有理会，任由它们活了下来，比如鳄鱼。也有可能在以前，恐龙不过是史前人类的坐骑呢，然后史前人类大战外星人？驾驶恐龙吃掉了外星人，外星人报仇杀光了史前人类跟恐龙？那为什么没有史前人类的化石，而只有恐龙化石？或许有呢，只是现代人类未发现罢了。

今日，他分析了一则新闻消息，这则新闻题为现代的学生生活。从中他总结出来，现代的学生，他们的生活是真苦，摆脱了挂科，又来了无聊，摆脱了无聊，就又来了挂科。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算圆满？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算完美？到底怎样的人生才算无悔？到底什么样的人生才值得回忆，

“你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了。”昨天，大表姐这样说。但我觉得不是的，只是我一如既往地就这样，她一直没怎么注意，毕竟，在我老家那地方，无论哪儿，我的存在感都极低。只是我自己这么觉得，别人该怎么说怎么说，该怎么玩怎么玩，而我的唯一消遣，除了发呆，还是发呆。偶尔有人找我搭个话，我也不说别的，哼个二三下，敷衍过去，这算完。过去的我，什么都不懂，生怕说错话，几乎一言不发；现在的我，什么都懂了，生怕讨人嫌，所以继续缄口不言。将来，谁有心思去理会！

“大表姐，你今天来，可有什么特别要紧儿事儿么？我一周能睡懒觉，可就这么两天。”“不为喊你起床，我还不来了。生怕你一睡不醒。”“哎，大表姐，别闹。我发现，你自打结了婚，可变了，开玩笑都不带考虑的了。”“好了，说正经的啦。有人啊，给你妈介绍儿媳妇儿了，这你不知道了吧。”“啊？！”“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你妈啊，她怕向你说起，怕你烦，这不找我来给你说。怎么样？有考虑不，是不是有这方面的需要了？”“大表姐，你还真……没有，我可没打算现在结婚，我还小呢。”“还小，都二十八了呀，还小。我二十二就结婚了，我二十八的时候，这不，我的宝贝儿子都四岁了。”“这能一样吗，我们不是一个年代的人儿。”“结婚生孩子，这是哪个年代的人都应该面对的问题，谁都逃避不了。再说了，你知道给你介绍的谁吗。”“谁？我倒情愿一听。”“就那个姑娘，你的初恋。”说到这儿，我沉默了。……

“行啦，别在那儿装深沉了，行不行给个准信。”大表姐的一句话，又把我拉回到现实里，尽管我刚酝酿好情绪，还没来得及回忆我的初恋时光。“没戏，过去的事……”“行，我的任务完成了，那就是相不中呗。”“嗯。”“行，那我跟你侄子就回去了。”

唉！结果昨天她们走后，我竟一时没反应过来，独坐在餐厅思忖了好一会儿。感觉被套路了。而且，我也并不知道，她们拿来的那一堆东西，其实就是女孩子送给我的礼物。我回去打开来一看，有衣服，裤子，鞋子，还有一大袋零食。后来，听说，对方花的全是自己挣的工资。这一点儿让我自愧不如，毕竟自己工作三年以来，自己的工资全用来还房贷，剩下的就全消遣了，分文未存。更别说主动送异性东西了，就连跟异性的互动，都少的可怜。

父亲去的早，我跟母亲相依为命，我年少时与她约定，她供我上大学，我给她养老。后来，母亲谎病招我回家，原来不是……回去了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不得已间，我与自己的初恋成了婚，这完全就是对方的一厢情愿，另外还算上我母亲的另一厢情愿。我，结婚了，这多荒唐的事。还是我的初恋，未免更有些荒诞离奇了。

大婚当晚，我并没有与她同床，而是睡在外间的沙发上。并且我告诫她，这不是什么好事，说出去，对两个人都不利。当天夜里还看着她点了头，第二天就传了出去。无语。

至于为什么我不再爱慕我的初恋，那是因为她已经停留在了那里。不知这样解释，你能不能懂。我不想娶一个落伍于时代的人，然后跟她过一辈子，一个动不动就因听不懂你的话就否定你的人，一个无论你说了什么都点头说对的人，因为你是他的男人，所以她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需要的，是一个新时代的女性，敢说敢做，敢于表达自我、表现自我，只要认定自己是对的，那就抗争到底。然而，这种女性反而总是稀缺异性。无论在哪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