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卧龙渊千机璇

第五百二十章卧龙渊千机璇

在无名的佛寺之中，牧灵静坐了几天之后，终于从禅房内走了出来。而老尼一如继往地在殿中静坐，就算是牧灵走过来了，她都没有多看一眼，入定神游，似乎，没什么能打扰到她一样。

“我要登藏经阁阅佛经。”牧灵对静坐的老尼说道。

在这个时候，老尼这才张开了眼睛，她的一双眼睛看起来昏暗无神，就像垂暮之年的她一样，暮气沉沉。

“藏经阅只留有缘人。”老尼依然是古井不波，依然是冷漠，她只是看了牧灵一眼，然后说道。

“既然开口了，那就说明我是有缘人。”牧灵也平缓地说道，说完之后，牧灵也未再说什么，也未等老尼同不同意，他径自走到菩萨像前，在菩萨像的莲花座下取出了一把木制的钥匙，然后转身就走。

从始至终，老尼依然是坐在蒲团上一动没动，就算牧灵取走了钥匙，她都没说一句话，但是，她那暮气沉沉的一双老眼却一下子璀璨起来，宛如日月，一双眼睛变得深邃，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尽管是如此，老尼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任何举动，最后，她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继续地静坐参修。牧灵走到了佛寺最后面，在那里，有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有一间小小的厢房，厢房之上没有任何标示或匾额。

但，这就是牧灵所要寻找的藏经阁。牧灵走到房前，木钥匙插入其中，听到喀嚓的开锁声响起，不过，这看起来老旧的木门依然没有打开。牧灵一只手放在老旧的木门之上，这扇木门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打磨，已经是十分陈旧了，不过，木门之上的木纹却依然清晰。随着牧灵的手放在木门之上，木门上的木纹开始发生的变化，慢慢地，木纹交织，竟然交织成了一朵莲花，这样一朵由木纹所交织成的莲花看起来是那么的圣洁，让人心神安宁。

“吱——”就在这个时候，木门缓缓打开了，牧灵走进了藏经阁，然后“吱”的一声，木门又关上了。

当牧灵走入了藏经阁的时候，眼前乃是一个巨大的书阁，藏书浩瀚如海，放眼望去，满目皆是书卷。眼前的藏经阁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小，里面另有洞天，若不是进去，外面根本就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在藏经阁之内，所藏的皆是佛经，而且，绝大多数的佛经都是原本，都是出自于高僧之手，所以，当走入藏经阁之时，一股磅礴而祥和的佛息弥漫着整个巨大的藏经阁。牧灵边走边浏览着眼前这浩瀚如海的佛经，这些佛经来自于九天十地，经过了无数岁月的搜集而得，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不止是他，曾经为他效力的战将、传承，都曾为他收藏过佛经。

如果说，九天十地之中哪里拥有最齐全的佛经，那么，必定是属于这里，世间没有什么地方没有什么传承能像这里收集了如此之多的佛经了。甚至，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这藏经阁中的一些佛经来自于帝佛寺，而且，是帝佛寺的原本，这样的东西，外人是根本无法得到的。

牧灵从浩瀚无尽的佛经之中挑选了不少佛经，而且，多数是出自于葬佛高原，乃至是帝佛寺。

事实上，眼前这浩瀚的佛经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牧灵都曾经一一阅读参祥过，只不过，对于牧灵而言，这一次他有了全新的策略，所以，他重阅读参祥这些佛经，为前往老无寺而作准备。

对于牧灵而言，他与老无寺的交锋并非是第一次了，不过，这一次，他改变了策略，一个全新的策略。接下来的日子里，牧灵参讲佛经，心生佛法，对于牧灵而言，他所做的不是领悟，而是生佛，我即是佛，我便是法，这就是牧灵所想要的。随着牧灵讲佛经，心生佛，慢慢地异象涎生，开口便是口吐莲花，身生佛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佛主一样。

老尼虽然是佛寺的主持，但是，她对牧灵是不闻不问，甚至是连多看牧灵一眼都没有，似乎，牧灵根本就没住在这寺里面一样。

“砰——”的一声响起，这一天，牧灵盘坐室内冥思之时，外面突然有重物坠地之声，这让牧灵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牧灵走了出去，只见有一个女子坠落于庭院之中，这个女子全身黑衣，整个人包裹在宽大的衣裳之中，但是，此时，她是血迹痕痕，坠落在地下，连站都有些难于站起来。

“铛——”的一声，当牧灵靠近之时，黑衣女子瞬间是长剑在手，一双秀目冷冷地盯着牧灵。

牧灵看着她，只是淡淡地一笑，缓缓地说道：“以碎裂时空的逆天之术逃逸，这已经让你拼尽了全身的血气，你此时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什么区别，甚至是连弱女子都不如，一个凡人就可以杀了你。”

黑衣女子冷冷地盯着牧灵，一直没有开口，似乎要从牧灵神态中读出些什么来。

牧灵缓缓地伸出手，把手伸到了女子的面前，黑衣女子看着牧灵，犹豫了一下，最后这才搭在牧灵的手上，让牧灵把她扶了起来。

牧灵把黑衣女子扶入室内，把她安坐好。而从始至终，静坐在殿内的老尼连动都没动，她一直都是闭目静坐，似乎根本就没发现黑衣女子的到来一样。

在室内，牧灵打来了清水，备上洗漱之物，淡淡地对女子说道：“洗一洗吧，一股血腥味儿，坏了佛家清净。”

黑衣女子只是沉默地看着牧灵，没有洗漱之意，毫无疑问，她在牧灵面前没有抛头露脸的意思。

“好了，露出你的真面目吧，你这身装扮与变幻或者能瞒得了别人，但，瞒不了我。”牧灵看了黑衣女子一眼，说道：“卧龙渊的子弟，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一股海腥味儿，不用看，我也知道你是谁！”

“你是什么人——”黑衣女子顿时一惊，沉声地说道。此时，她就算是身受重伤，甚至是无缚鸡之力，但是，那种天生的威严是不会变的，一开口就是有着一股威慑之势。

牧灵淡淡一笑，说道：“救你一命的人，当然，你可以叫我另一个名字，沈月儒！”

黑衣女子一时之间惊疑不定，她看着牧灵，但是，她根本就看不透牧灵，眼前看起来有点俊朗出尘的男子，整个人看起来倾向平凡，但是，又是充满了神秘。

“好了，别对我疑神疑鬼的，如果我要对你不利，就算你是全盛时期，我也一样能把你灭了。”牧灵笑着说道。

黑衣女子看着牧灵一会儿，最后，她身体一幻，露出了真身，这正是卧龙渊掌门千机璇。露出了真容之后，牧灵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千机璇还能说什么，只能是默默的洗漱着。

“嗯，这样好多了，虽然洗不了你们卧龙渊那股天生的海腥味，但，至少洗掉了血腥味。”牧灵淡淡一笑，说道。

当千机璇洗漱完之后，让整个室内都一亮，她是那么的光彩照人，虽然说，此时她受重伤，脸色苍白，但是，依然不影响她的风采。刚刚洗漱完的千机璇听到牧灵这样的话，顿时被气得吐血，就算牧灵对她有恩，她都不由怒视牧灵，说道：“我哪里有一股海腥味了！”

千机璇不止是天才，而且也是绝世美女，作为一个美女，最重视自己的仪容了，现在牧灵说她有一股海腥味，她肯定是不乐意了。

牧灵看着千机璇，笑着说道：“你既然是卧龙渊的传人，就应该知道你们卧龙渊的来历。”

“哼，什么来历。”千机璇冷冷地说道，对于牧灵是特别的不爽。

牧灵悠闲地说道：“虽然说，你们卧龙渊不是帝统仙门，但是，你们却是最古老的传承之一，一个不是帝统仙门的传承，千百万年以来，能在北澜海屹立不倒，你说是因为什么？”

千机璇没有回答牧灵的问题，她只是冷冷地看牧灵。

牧灵坐了下来，闲定自在地说道：“在遥远的岁月里，在北澜海的海底，曾经生存着这么一个种族，他们深潜海底，与世隔绝。直到后来，该族有人爬上了海岸，后世才慢慢知道有着这么一个种族的存在……”

牧灵说到这里，千机璇顿时不由目光一凝，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当世只怕是寥寥无几，就算是卧龙渊的子弟都不知道。

“……慢慢地，该族消失了，而在北澜海，却多了一个叫卧龙渊的传承。这个叫卧龙渊的门派，没有人知道它具体的来历，恍然间，它是如一夜间崛起。”牧灵笑着说道。

千机璇不由眼瞳一缩，这里面的秘密，只有卧龙渊的老祖级别人物才知道，然而，眼前这个叫沈月儒的陌生人，竟然知道得如此多，这太骇人听闻了。

“不用惊悚，也不用对我动杀机。”牧灵懒洋洋地看了千机璇一眼，说道：“莫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你是全盛时期，我要杀你，那也是跟捏死一只小鸡那么容易。”

“好大的口气！除非你是神皇了。”千机璇不由冷冷地说道，但，不管她如何看，都无法看出眼前这个叫沈月儒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道行。

“是不是神皇并不重要，我还真没把你们这级别的人放在心上。”牧灵看着千机璇，笑着说道：“不过嘛，深海的古老遗民呀，如果真的把你捏死，那还真的可惜，你这样的血统，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你这样的血统，已经珍贵得不得了了，快比仙药还要珍贵了。”

“你想干什么？”牧灵这话一说出来，千机璇顿时脸色太变，眼前这个叫沈月儒的人知道得太多了，如果对她图谋不轨的话，那绝对是比任何人都危险。

“我能干什么？”牧灵慢吞吞地乜了千机璇一眼，说道：“难道我要喝你的血进行大补不成？又或者我要强奸让你怀孕我的种不成？这管是哪一样，我都是下不了手。”

“你们这一族，总是有一股海腥味儿，我才不要喝你的血呢，至于让你怀我的种吗？很抱歉，你这血统虽然不错，但是，想怀我的种的人，那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流淌着真仙血统的女人，都不见得有资格怀孕我的种。”牧灵说到这里，看着千机璇，微微一笑。

千机璇被气得吐血，怒视牧灵，都不由被气得哆嗦，她可是一个绝世美女，在北澜海乃至是三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现在牧灵竟然把她说得一文不值。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闭关疗伤了。”最后，千机璇恨恨地说道。

牧灵瞥了她一眼，悠闲地笑着说道：“姑娘，你不要搞错了，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这是反客为主。”

“好，这里还有没有其他的厢房，给我一间。”此时，千机璇已经被牧灵气得抓狂，挣扎着站起来。

牧灵摆了摆手，打断欲站起来的她，说道：“好了，跟你开开玩笑而己，你这伤势，就算你闭关三五年，也无法痊愈，你现在急也没有用。”

被气得不轻的千机璇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胸口中的那口怨气，冷冷一哼，依然还是有些气恼地坐在椅子上。

“这一次，你败在宝胜人皇的手中，一点都不意外。”牧灵看着依然气恼的千机璇说道。

千机璇也没有沮丧，只是冷冷地说道：“胜负乃是兵家常事，我又不是知一次败，又什么大不了的，下一次，我一定会胜！”

“你还不明白。”牧灵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因为，那小子已经不会再给你下一次了。”

牧灵这样的话顿时让千机璇脸色大变，冷冷地看着牧灵，说道：“你一直在暗中窥视？”

“你又错了。”牧灵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看了你与宝胜人皇开场的交手，我便已经知道结局了，完全没有必要看下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千机璇盯着牧灵，冷冷地说道。

牧灵含笑不语，只是懒洋洋地坐在那里，悠闲地看着千机璇。

千机璇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她终究是一门之主，她经究是经历过风浪的人，拿得起，也放得下，她平息了心中的情绪之后，庄重地端坐，认真的看着牧灵，说道：“小妹有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道友指点。”

此时，她不论是怎么样看，都是那么的高贵，那么的让人心动。

“有人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这一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牧灵笑着说道。

千机璇被牧灵气得都不由想生气，但是，她还是很快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她认真地看着牧灵，说道：“如果道友存心是要戏弄我，那我也没办法。”

此时，千机璇恰到好处的示弱，不论是让谁看了都会喜欢，只要男人，都会喜欢这懂得进退的女人。见千机璇这样的手段，牧灵不由莞尔一笑，依然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从容自在地说道：“你是哪里有不懂的地方？”

对于牧灵的话，千机璇沉吟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着牧灵，说道：“宝柱人皇此次不一样。”

“因为这一次他赶尽杀绝是吧。”牧灵笑着说道：“他是想要杀了你才肯罢休。”

“没错，前两次决战，虽分胜负，却未定生死。”千机璇缓缓地说道。

牧灵淡淡地笑着说道：“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让他对你赶尽杀绝呢？是因为他认为你的潜力对他未来构成足够的威胁，所以趁你羽翼未丰，先把你铲除，又或者，那是因为你已经没有价值了，所以，欲斩你而扬威。”

对于这话，千机璇不由沉默，她在心里面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

“你自己知道，但，他不知道。”牧灵笑了一下，说道：“宝胜人皇虽然有两把刷子，但，他那点水平，还不入我的法眼，你身负古老血统，就凭他，就算是站在他背后的人，也一样不知道……”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败在宝胜人皇手中，那已经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你对于自己的血统，只是摸到一点门户而己，远远还未能登堂入室；二，他已经是摸透了你们卧龙渊的道法了，这对于他来说，你已经没有磨砺的价值了，你最后的价值就是成为他的垫脚石，斩了你，以扬他的神威。”牧灵说到这里，看着千机璇。

千机璇不由沉默起来，好不容易，她抬起头来，对牧灵说道：“你说他背后站着有人，那是谁呢？”

“你觉得是怎么样的人呢？”牧灵不答反问，淡淡地笑着说道。

千机璇沉吟了一下，说道：“很强大很强大的存在，虽然我是败给了宝柱人皇，但是，我还有自信能全身而退！宝柱人皇追杀我之际，我是瞬间远遁而去，他是紧追不放，一路追杀下来……”

“我知道你们卧龙渊有一门逃遁之术，的确，如果你要逃走，宝胜人皇在速度方面并不擅长，他肯定是追不上你。”牧灵说道。

“但是，突然暗中有一个人出手了，他很强大，我没法看清楚他的面目，我一感到不妙，就祭出我宗门内的一件秘宝，碎裂时空，瞬间逃走。”说到这里，千机璇都有些惊悸，因为暗中突然出手的中太强大了，若不是她以海量的寿血祭出了秘宝，只怕她也逃遁不了，必定死在那个人的手中。

“那就没错了，说明宝胜人皇只是拿你当磨砺石而己。”牧灵说道。

“你的意思，那只是实验？”千机璇有些惊疑不定，说道。

牧灵说道：“你也可以这样说，从他最近的战绩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是在寻找最适合的攻伐手段。你看一看，他这些年来与谁决战过，战绩又是如何。”

“可以说，最近几年来，三界最有名气的年轻一辈，宝柱人皇都挑战过，墨空言、战师、林天帝、白剑真、楚岚……等等。”千机璇沉吟了一声，说道。

“他常常是不是挑战别人的时候，第一局，基本上是以败而结束，第二局他就有机会板回战局。”牧灵说道。

千机璇沉吟了一下，说道：“的确是有这样的迹象，与我决战的时候，是如此，与墨空言也是如此，他挑战墨空言，第一次，他败了，第二次却是墨空言败了，当时很难让人想象，谁都想不到在第二局他能击败墨空言，大家都知道，在第一局的时候，墨空言可是占有绝对的优势！”

“因为这不止是宝胜人皇一个人在战，而是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站在他背后的一个人。”牧灵说道：“百战封神，百败称帝。宝胜人皇不是那种惊艳无双的人，他需要通过无数的挑战来积累经验，借一场场的战争，来发现敌人的弱点，同时，弥补自己的不足！”

说到这里，牧灵顿了一下，说道：“对于宝胜人皇而言，他并不怕战败，因为他心知肚明，他是不会战死的，他背后有了不得的人为他护道，为他保驾护航！否则，他就不会满天下挑战他人，如果宝胜人皇是一个战争疯子或者是一个修练狂人，早在以前就是到处挑战他人，早就转战天下了。”

“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与宝柱人皇决斗过，千机璇对他更了解一些。

“对，没错，他就是一个比较谨慎的人。”牧灵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现在，却成了人人称道的战狂，他是一个狂人吗？不是，他是一个战争疯子吗？也不是！他只不过是借别人来磨砺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