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108
第一百零八章
这次的危机实际上与美国有很深的关系, 迈克洛夫特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
美国以前南方以农业为主, 北方……以工业为主吧……其实工业也不怎么样，一直以来，美国人将南方种植的棉花卖到欧洲, 再从欧洲买进钢材来建铁路。
然后北方人说, 这样不行, 你卖棉花只得了五块钱，我们却要花十块钱来买钢材, 亏本啊！南方人说，我管你噢，反正我得到了五块钱。
北方人说, 那你给我点人手, 我自己做钢材，南方人说, 想得美, 我种棉花不要人啊。
于是美国南北打了一战,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美国）北方人打赢了之后开始自己做钢材，然而欧洲开钢材厂的就倒了霉了, 他们借了银行的钱开的工厂, 结果现在钢材卖不出去！卖不出去, 之前借银行的钱就还不上，破产！
银行的钱收不回来, 倒闭！
破产的工厂多了, 行业奔溃, 股票大跌，崩盘！
因为之前钢材行业红火，大家都把钱投资，现在钱拿不回来，跳楼！
卧槽……信贷泡沫？股票大跌？交易所关闭？银行破产？这，这，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金融危机？
“金融危机？这个概括很精准。”迈克洛夫特挑了一下眉毛，“我能再来一杯吗？”
“不行。”简一口拒绝，“晚上吃这么多甜的可不行。”
“好吧。”迈克洛夫特继续吃他的晚餐。
简托着下巴，金融危机啊~其实她也经历过一次呢，不过那时候她还小，家里又只经营一家“小”酒店，所以感触不深。
“这种时候，只要将钢材做成其他产品再卖就好了吧？”简说。
“或者寻找新的市场。”迈克洛夫特接了一句。
简翻了个白眼，“如果只卖钢材的话，市场总有一天会饱和的吧，倒不如抢先一步开发新产品新行业，加深技术含量，让别人模仿不来，还能搞垄断呢。”
“垄断？垄断！垄断。”迈克洛夫特叨咕了几遍，突然眼睛一亮，“简！你可真是我的女神！”他抓起餐巾一把擦了擦嘴，然后跳起来，狠狠的亲了简一下，“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给我带来灵感，你就是我的灵感女神。”
简：“……哈？”
迈克洛夫特快步向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说：“简，简，亲爱的，帮我把咖啡和甜点端到书房来！”
一会儿简端着托盘进了书房，她将杯子放在迈克洛夫特手碰不到的地方。正在奋笔疾书的迈克洛夫特停了下来，“呃，我的甜点呢？”
“十点半了还吃什么甜点，我给你带了一支蜡烛。”简将带来的烛台点燃，放在迈克洛夫特的书桌上
迈克洛夫特：“……好吧。”
烛火晃了一晃，简用手遮住火焰，以免它被吹灭。
“真希望有不会晃动的蜡烛就好了。”简更想说的是要是有电灯就好了，“安全省事，还不晃眼。”
“有啊，1860年约瑟夫斯旺发明了一种名叫半真空碳丝电灯的东西，可以用来照明，不过听说不能照太久，也没法普及。”迈克洛夫特随口说道。
“什么？！”万万没想到，现在已经有电灯了，这玩意不是爱迪生发明的吗？简一脸懵逼，“不能普及是什么意思？”
“半成品，损耗率高，成本也高，恐怕还需要很多改进。”迈克洛夫特想了想，“倒是很有前景。”
“你刚才说……电灯？所以那个叫半真空碳丝电灯的东西不用火是吗？”简十分好奇的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她只能引导迈克洛夫特说出自己想知道的事。
“噢。”迈克洛夫特来了兴致，他半转身子将手臂搭在椅子背上，“是的，它不需要火，它是用发电机做动力的，然后……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原理。”
“发电机！”简瞪大眼睛，现在已经有这玩意了吗！
“啊，是的，知道迈克尔法拉第吗？”迈克洛夫特说，“他是萨里郡人，他在1831年发现了名为电磁感应的现象，可以产生交流电，然后他就发明了圆盘发电机，还有电动机。”
“噢，天哪，我知道，他后来住在萨里汉普顿宫的恩典之屋直到去世。”简也想起来了，“他还拒绝了受封，以平民身份为荣。”这件事当时还挺有名的。
“是的，我想约瑟夫斯旺也是受到他的影响才搬到萨里郡去住的。”迈克洛夫特点点头，又转回身开始继续写他的东西。
“我的天啊。”简捂着脸，“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们竟然和这样伟大的人物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呢。”
然而虽然是英国人第一个发现了电磁感应并发明了发电机，但第二次工业革命却是美国人最先完成的呢……简直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
这可没法说，而且也不只是说了就能有用的，美国崛起是历史的必然，内战结束让美国扫平了发展的障碍，可是英国，却依然深陷各种泥沼之中……嘛！想这么多干嘛？
简强制冷静下来，她感觉自己刚才好像一下子升华到了哲学家的境界哩，不过回到现实，这是她操不了心的事，她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参加格里尔斯参议员夫人慈善舞会要穿的礼服吧。=w=
虽然在民间，中产阶级女性的裙撑越来越小，但在上流社会中，流行趋势完全不一样，简也不得不定制了一个裙撑，只是她这个裙撑有点特别，不是鲸骨而是细钢丝做的，还能调大小长短。
不过简听福尔摩斯太太说的，最近的流行有点迷啊，风格也很混乱，一会儿流行这个一会儿流行那个，简觉得还是自己来决定吧。
要简说，除了绝对的细腰，其他皆有可能。她本身就十分腰细，所以简做的裙子是小裙撑的，内裙是湖绿色，外裙是天蓝色，天鹅绒布料反射着微光。两旁的大蝴蝶结看似随意将裙角系在一起，实则是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简试了半天，最后选择带上伯爵送的檀香扇。真的很难以取舍，另一把绢扇是金色的，与她的头发颜色很相配。简决定这次用檀香扇，等到宫廷舞会的时候再用绢扇。
为此简还特地买来绸缎做了一个非常中式的收口手提袋，既能与中式的扇子配套，又能放些随身的小物件，可以说非常潮了。
大方领露出雪白的肌肤，简戴上了基督山伯爵送的结婚礼物……那条带着蓝宝石挂坠的钻石项链，简后来才知道当时迈克洛夫特没能完全拒绝那些礼物，而且那条珍珠项链竟然也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天被人送了来。
“难道我还能把送给你的礼物再送给别人吗？总不能我自己用吧？”送来礼物的人是这么转达伯爵的话的。
简：“……”
迈克洛夫特：“……”
好有道理，壕无人性！
既然不能退，那就用吧，简想，不然这会儿她可没有什么合适的珠宝呢。
花了两个小时精心做好了头发，简在贝丽的帮助下穿好新裙子，又在肩膀上披上了福尔摩斯先生送的结婚礼物……一件大大的开司米披肩，然后扶着贝丽的手走下楼梯。
迈克洛夫特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他穿了一套新做的礼服，一手拿着新帽子一手无聊的转动着手杖。听到脚步声，迈克洛夫特转过头来，他望着简，眼中满是惊艳。
“我的天哪，这位美人儿是谁？”迈克洛夫特接过简的手顺势吻了一下，“你可真是太美了，我亲爱的，今天晚上所有的男人都会嫉妒我。”
“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油腔滑调了，结婚前你可不这样。”简觉得这样的吹捧委实有点肉麻，这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这怎么是油腔滑调呢？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迈克洛夫特捋了捋简的一撮小卷发，语气中带着小委屈。
“好吧，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我可真是冤枉你了。我当然对你毫无意见，不过如果我们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你不会想让查尔斯和欧也妮等我们吧？”
“噢，好吧。”迈克洛夫特放过自己害羞的小妻子，他抬起头任她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领结，又转头问贝丽，“我们看起来怎么样？”
“你们看起来就是完美的一对儿，老爷。”贝丽恭敬的回答。
迈克洛夫特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他挽着自己亲爱的妻子出门，并服侍她上了马车。
“注意火。”简从马车里伸出头嘱咐贝丽。
“我会注意的，玩得开心，太太。”贝丽挥手道。
迈克洛夫特和简到的时候，福尔摩斯先生和太太已经到了。
“我们迟到了吗？”简与福尔摩斯太太贴了贴面。
“别多想，亲爱的，我们也刚到。”福尔摩斯太太拉着简的手，“你今天可真美，我儿媳妇今晚肯定艳压全场所。”
迈克洛夫特：“……”艳压全场什么的，是我妈该说的吗？= =
福尔摩斯太太挽着自己的丈夫，嘴里还提点简：“呆会你就跟着我，如果有什么不长眼的人你也无需理会太多。”
啊？简似懂非懂，见迈克洛夫特和福尔摩斯先生都没有表示，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点什么。
“福尔摩斯，好久不见。”格里尔斯参议员和他的夫人听到门口侍者的报名前来迎接。
“你好，格里尔斯，感谢你的邀请。”福尔摩斯先生和迈克洛夫特上前与格里尔斯握了握手。
简暗暗打量了对面舞会的主人，她猜格里尔斯先生大概就是福尔摩斯太太说的“不长眼的人”之一。
他个子不高，下巴却抬得很高，脸都快跟天花板平行了。他下巴留着已经花白的山羊胡子，头发颜色很浅，虽然梳的整整齐齐，但已经遮盖不了头顶。更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毫不掩饰自己讨厌福尔摩斯太太的意思，甚至假装没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