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病态的世界

东京，2025年。　第一次的关东会战已经过去5年了。　在东京的边界亦是竖起来数十块黑色的巨碑，可惜，这些石碑却并没有给人带来过多的安全感。　大街上，每个人行色匆匆，脸上写着惶恐不安。　而住在边缘区的人们，每天晚上听着外头原肠动物的尖啸更是不敢入睡！　即使是稍微闭上眼睛休息一会，也会立马被吓醒！有甚者都不敢闭眼，害怕闭上就没机会睁开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身体里流淌着原肠病毒的红眼睛小女孩，开始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病毒给她们带来了大于常人的身体素质，但同时也让她们有了突变为原肠动物的几率！　似乎是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逐渐成为了人们发泄恐惧的对象！　她们有了一个特殊的名字，被诅咒的孩子！　………………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东京边缘地带的某个废弃仓库里，披头散发的中年妇女像疯子般的踹着脚下五六岁左右的银发幼女。　“妈妈，疼，疼……”　银发的女孩躺在地上，蜷缩起来护住身子，声音哽咽，显然是在强忍着哭泣。　“疼？你还知道疼？”　少女的话语不但没有让中年妇女停止暴行，反而变本加厉的尖叫道，“为什么你有这该死的红眼睛，为什么？！”　忽然间，中年妇女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停动作了下来。　“红眼睛？对，眼睛，就是这双该死的眼睛。”　她喃喃着，神色渐渐癫狂，转身开始在仓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找到了，找到了……”　握着明晃晃的匕首，双手微微颤抖，中年妇女又喃喃起来，像是已经魔怔！　“来，乖女儿，过来，妈妈帮你去掉眼睛，一切都会好的！”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自记事起，母亲对她从来是非打即骂。　仅仅是披在身上勉强够遮羞的破布，便能证明！　所幸有着原肠病毒赋予她顽强的生命力，她才没有死去。　银发的女孩有些心动了，她很想投入自己母亲的怀抱。　只是！　声音主人手中，那柄锋利到像是要切开空气般的刀子，实在不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妈妈，我害怕……呜”　银发女孩一边小声啜泣，一边缓缓的向后爬，脸上恐惧的表情明显是想远离那中年妇女。　“该死的！你还想跑？！”　或许是银发女孩的动作刺激到了她，她又一声尖叫，跨步上前，揪住了对方脏兮兮的银发，将她整个人拖了起来！　她身上的破布，也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被拉扯撕碎！　手起刀落，几乎是毫不犹豫！　噗哧——　“啊——”　前者是利器入肉的声音，匕首的尖端刺入她的左眼，向右直线拉过去，贯穿了右眼！　后者则是她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是无法想象的痛苦！　“啊啊！眼睛，眼睛——”　疼痛让银发女孩从中年妇女手中挣脱出来，可痛觉也让她的惨叫不再清晰！　“呵……呵呵……呵。”　中年妇女整个人摇摇晃晃了起来，一把丢下刀子，断断续续的笑了，令人毛骨悚然。　“我记得你们这些畜牲不是会再生吗，我今天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恢复的！”　左右摇了摇头，中年妇女盯住了安放着危险品的库架子。　她一把抓起了角落里的桶，危险标志旁边的标签上写的赫然是液态铅！　一发狠，手里的液态铅狠狠的朝少女的脸上泼去。　双眼模糊不清的少女并没有发现。似乎结局已经了然。　千钧一发。　少女面前的空间骤然破碎，一只脚踏了出来。半空中的铅全落在了洁白的风衣上。　“咳……咳咳，无法定位，还是让人很伤脑筋啊。”　黑发的少年淡定的瞥了一眼衣服上，正在蒸发的不明液体，抖了抖身子，他又撇撇嘴，“这就是初到异世界被欢迎的方式吗？”　“呵，果然，都是怪物，你也是怪物，和那个畜牲一样的怪物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中年妇女像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大吼了起来，一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向眼前的少年扎了过去。　“哼！”一声冷哼，少年的脚踹了出去，这才发觉到周围的状况。　摔倒在地状若疯魔的妇女。　寒冷的冬天，光着淤青遍布的身子，双眼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而躺在自己身后呻吟的银发女孩。　地上带血的匕首。　旁边铁桶的危险标志。　密闭的仓库。　一切似乎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说明了！　“为什么，咳，要这么做？”少年直视着妇女，这么冷的天气，如果不是自己，刚刚的液体即使是普通的水，泼在她身上也会要了她半条命吧。　“呵，怪物，都是怪物，有什么为什么？呵，不过是一群畜牲罢了。”中年妇女大吼道“我的丈夫……我的家庭……该死的原肠动物，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生了她这样的怪物？！”　拿手指了指少女，中年妇女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掩面痛哭起来。　原肠动物？是黑色子弹的世界么？　她们是母女？已经疯了。　少年思索起来，这是他的思绪。　摇了摇头，怜悯的看了一眼那边快疯了的妇女，他转身走到了受伤的女孩旁边。　“乖，没，咳咳，没事了，跟我走，让我照顾你，好吗？”　少年并不感兴趣妇女的故事，却对着眼前的女孩忍不住的心疼，像是想起了自己不太幸福的童年。　走到她的面前，不假思索的蹲下身子，轻轻的揽住了她的身体，企图给予对方一点温暖，摸了摸她的头，手心里冒出的蓝光帮她止住了眼睛处的血与疼痛。　很突然，很直接。　疼痛消失和对方的话语让女孩止住了抽噎，明明看不清对方的样貌，温和的声音，却像是邻居们所说的天使一般！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天使，但应该是很好的东西吧？　还没人会关心过她呢！　头顶上的感觉，传来了迄今为止，她所感受到最温暖的度数！　强行挤出了一抹微笑，“对……对不起，我要照顾妈妈，妈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到这，她又快要开始啜泣。　拒绝应该说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这个理由却出乎了意料。　少年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又传来中年妇女的笑声。　“哈哈哈，我用得着你这种怪物照顾？少在这假心假意了！”　中年妇女连滚带爬，爬到了匕首的旁边，一把抓起了它，“再见，这该死的世界！”　她将刀用力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并搅动了起来。　抱着是求死的心！　“呃……啊！啊！”　“你干什么？！咳咳咳。”手还在给少女止血止疼，一时间来不及阻止，只能惊怒交加喝到，语气太快使咳嗽剧烈起来。　听到了母亲的惨叫，少女无法保持微笑，一下子挣脱了少年的怀抱，顺着惨叫传来的方向，爬到了母亲的身边。　一阵摸索，终于抓住了中年妇女的手掌哭喊着，“妈妈，妈妈……别丢下我一个人，我知道我做错了！　我可以改，不要离开我……呜呜……我以后一定乖乖的，就算您打我，我也不跑了……我不要这眼睛了，别离开我……呜呜……”　只是渐渐冰冷的尸体已经无法回答她的话语了。　太阳已落西山，仓库开始昏暗，外头原肠动物声音越发清晰。　里面，一个身穿洁白风衣的黑发少年，一具尸体，一个扑倒在尸体上，全身布满淤青的银发少女。　东京的天气，让人觉得是彻骨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