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职介卡虽然有实体, 看起来也就跟普通塔罗牌差不太多。但毕竟是魔术道具, 并不会一碎就变成一地碎纸屑。
它只会像英灵散去时那样，化作星星点点的光屑消逝在世间。
不留一点痕迹。
如同一场幻梦的结束。
曾经代表了吉尔伽美什的卡片，就这样带着带着浅浅地梦幻色彩的结束了。
同他的部分力量一起。就这样猝不及防的, 没有一点点预兆的，戛然而止。
幼吉尔陷入了沉默。
立香也……陷入了沉默。
其实单说从斩草除根或者杜绝后患的角度来说。他的做法并没有错。毕竟这样一来, 安洁莉卡……或者说她背后的恩兹华兹家就再也无法继续使用吉尔伽美什的力量战斗了。
但是……那个, 好歹……也是你曾经的挚友吧。
就这样把人送走, 不太好吧……？或者换句话说，其实也可以俘虏了他的力量来给幼吉尔使用, 充当我方战力的吧？
正常来说, 敌强我弱的时候不都这样判断么？
拿着敌人的补贴自己，增强我方战斗力。
但看恩奇都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又觉得……也许英灵之间的力量, 不能用常理判断吧。再怎么说，作为英灵的恩奇都也比自己这个外行人了解英灵不是？
立香看着正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的恩奇都。
平心而论, 恩奇都真的是她见到的所有英灵当中，看起来最与世无争, 安静祥和的那个了。不会过分明艳热烈, 也不会觉得冰冷无情。
他就像深林中潺潺流过的溪水，就像平原上一望无际的草原。
澄澈又宁静, 可能还带着点仙气儿。
是那种看着就觉得安心、舒适的类型。
然而……人真的是……
万万不可貌相啊。
看着恩奇都这花容月貌的, 谁能知道他会这莽么？
“啊……啊……”
幼吉尔一扶额。
“你可真是一点不给念想啊。”
金发的少年露出了脑阔疼的表情。不过倒也不是生气, 只是拿人没办法的无奈样子。
往好处想, 卡片毁了，对方再也无法无礼的使用自己的力量，也算是换了种方法达成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虽说这个姿态下现世的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到达巅峰，但也姑且够看戏……不，够应付战斗用了。
让那个吉尔伽美什在这种情况下退场，说不定反而是最合适的。
幼吉尔虽然对没能收回全部的力量这件事稍有遗憾，但他毕竟不是个会缅怀未能得到之物到无法自拔的人，想了想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恩奇都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对他来说，他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期间甚至不存在一秒的心路历程感情纠葛。
什么‘别了吾友’、‘再会了宿敌’、‘虽然不忍心但这样对你才好’……统统都是不存在的。
不存在，没有。
战斗就是战斗。
使命就是使命。
不存在疑惑。他已经将最大的敬意传递给了他昔日唯一的挚友——那就是用尽全力去（摩）战（擦）斗（他），给他壮烈的，符合他王者身份的结局。
一切尽在不言中。
“master，接下来要做什么？”
恩奇都平静地询问。
“……啊，这个。”
立香卡壳。她还有点点没反应过来。
“额，总之，我们先回吧，审问一下再决定后面怎么办。”
终于意识到恩奇都说了啥之后，立香抓了抓头发，决定总之先回去从长计议一下。虽然一鼓作气攻击进去也不是不行，但……他们对于恩兹华兹的信息了解的还是太少了。少到连他们抓美游走的目的都不知道。
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反正现在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注意，不如回去整顿一下再继续。
更何况还突然增加了两个生力军，回去好好介绍一下也好。
同来时一样，他们这次也没有从地面上规规矩矩的按着已经规划出来的道路走，而是以高高低低的建筑为踏板，像用轻功那样跳回去的。
虽然这么个高度里唯一的防护措施只有双臂有点方，但习惯了也还挺爽的。不同于坐在摩天轮或者飞机里这样的密闭空间，身体可以自由的感受着起落间产生的风压。
恍惚间有种自己仿佛能飞的错觉。
……当然也就只是错觉而已。
她只是被人抱着跑而已。并不可能突然就飞起来——哦，也不是不可能，在跳跃到高处时挣脱的话，确实有那么一秒两秒的可能飞起来，只不过接下来就会在引力的作用下摔成肉饼了。
不走寻常路的速度就是快。
没多久，立香一行就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和俘虏回到临时充当根据地的学校。
学校里，有一个粉毛青年正在望穿秋水的等着她们回来。
明明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这眼巴巴的样子，想要问却又觉得问的太突然会不会不好的样子，却好像想要跟大人说话，却又怕打扰大人的孩子似的。
秘之有点可爱。
怪可爱的。
“突然的爆|炸，再加上突然的震动……我出来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你们，还吓了一跳呢。”罗马尼阿基曼说着都心有余悸。
他人还在仓库里，就听到了爆炸声，感觉到了爆炸产生的震动。出来一看，保健室里没人，操场上也没人。
只有一串凌乱的脚印——他差点就以为是她们被人抓走了。但定睛一看，除了操场中间有一串凌乱的脚印之外，其他地方都平平整整，没有战斗或者挣扎的痕迹。
大约只是听到动静之后去查看了吧。
其实当时也是有点着急的。
但着急也没有用。他没有工具器械可以了解那边的情况，也没有能够帮助她们的力量。只能在这里等着。
等待她们回来。
老实说，这不是良好的体验。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你……”
见到站在这里的罗马尼阿基曼，红衣英灵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身为诸多英灵当中唯一的成年人。（至少外表是）他当仁不让的担负起了背俘虏的工作。
“需要刑具么？”
见到基地里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小白花一般清纯的绿发英灵体贴的开口。
“……哈？”
“虽然之前没有做过，但概念还是有的，尽管不确定能百分百再现，但这样的机能我是有的。”他轻描淡写的说了什么……有点不得了的东西。
“那个，恩奇都你是说你……”
不会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吧。
“是的，如果master您需要，我可以成为任意一种刑具。”
不是恐吓，也不是炫耀。
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不不不，我们应该还不至于到上刑的程度吧？总之，先问问看吧……说不定通过和平的手段来交涉就能成呢。”
和平最好了。何必弄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呢。
在恩奇都诊断过安洁莉卡只是因为透支使用力量而暂时陷入昏迷之后，立香就把她安排到单独的角落，同还没清醒过来的美游一起休息了。
人都在这里了，也不急着一两分钟了。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要问的大活人呢。
“那个……哥？”
立香小小声的叫出了从刚刚开始就很想叫的称呼。
尽管姿态、外貌几乎没有相同之处，但经历过开始那个突然出现的黑漆漆版本的哥哥之后，在遇到这个稍微黑一点（只是一点）版本的哥哥，就没什么不可能接受的了。
说到底，根基都还是卫宫士郎嘛。
那就是一样的。
“master……”
英灵emiya抬手摸了摸立香的头，没有应下那个称呼。却也没有否认。
身为英灵，他比立香更清楚平行世界、无限种可能这类的事情。虽然‘自己’并非是她的兄长，但某个世界里，确实有可能会有这样的展开。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他的来历和经历才是现在重要的事情。
“卫宫士郎，先前被他们囚禁在城堡里的某处。”
英灵emiya开始了叙述。
“具体的前因后果暂且不提，原本应该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引出并使用了我的力量。但就在今天，突然之间，我同他被置换了。”
“我并非以凭依的形式，而是以英灵的模式降临了——不过话虽如此，到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大概是他渴望拯救美游的愿望太过强烈，再加上某种缘分的综合作用下，使得相对而言更加适应战斗的我现世了。”
“困住卫宫士郎的锁链困不住我，因此我遵从了他的愿望，将被囚禁在塔楼中的美游救了出来。”
至于用的什么方法……
联想一下最开始听到的巨大响声，立香觉得那不难猜测了。
恐怕是通过某种物理意义上的手法吧。
当然这里也不是重点，可以省去不计。
“接着就遇到了前来查看情况的安洁莉卡——再后来土味的时候遇到了前来打探情况的克洛伊和巴洁特小姐。”
再之后的事情立香也就知道了。甚至知道的比他还清楚——至少他（英灵emiya）并不知道恩奇都究竟是如何召唤的。
克洛伊和巴洁特点了点头，表示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补充的。
毕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立香听过之后也很快就理清了前因后果。再配上她们来这里的因由，她突然发现……
“其实按照这个结果来看。其实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大半诶？”
她们最初的目的就是拯救美游，打败恩兹华兹家其实只是一种方法、一个过程。那现在美游已经救出来了，她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别的什么办法了？
“好、好像是的？”
伊莉雅也反应过来了。
“如果我们能在恩兹华兹家没反应过来之前溜走，然后封锁这两个世界的通道——就是被置换的那部分，是不是也可以解决问题？”
立香努力的头脑风暴。就在她觉得说不定很快就能收工了的的时候。
“……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并不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