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风起

百年古都阳城，至大周国立时起，便是都城，数十年的征乱，打破了天下苍生的安宁。战争的毁灭性就像疯狂蔓延的瘟疫，哪怕这座古都未被战火笼罩，也难逃被累及的命运。虽非处处萧条，往日繁华却已不再。　周王正，数十年间南征北战，东讨西伐，终灭四国，当了这天下一统的王。此刻的王，正襟危坐在大殿之上，满目严威的望向朝堂下的文武百官。　“上官将军，”大王突然发声，不怒自威的语调引得朝臣们一阵颤栗。　“臣在”一位须发皆白的威严老者，站出上前。　“可有云离的消息？”　“还未有。”大将军恭敬的答到。　三个月前，大王正的出巡的路上，遇刺受袭。刺客，武器，统统指向西南卫郡。　卫郡原本是卫国，人少力弱，五国大战之前，便投降周国，被封卫郡。前，大周统一四国，劳力伤财;后，卫郡修养生息，屯兵养将，竟成大周之后患。　为求知已知彼，大将军上官季之孙上官云离，奉王命潜入卫郡，以暗查。　三个月过去了，却无半点消息，大王不免有些急切了。　朝堂之上，百官争鸣，各抒己见，大致声音也只不过两种，战与和。有言卫郡心怀不轨，应在其羽翼还未丰满之前，速速折断，以防后患;有言国家新统待兴，前数十年的连续征战，伤损巨大，需要生息修养，万万不得再战。　大王正鹰隼般的眼神，从堂下百官身上略过，似在寻找，又似在警告。不满之神情，布满整脸。看的满朝官员噤若寒蝉。满堂压抑，鸦雀无声。　“大王，不妨稍待几日，等上官副将归来，再做打算。”丞相刘允上前言之，打破了堂上的寂静，瞬间百官觉得，呼吸都顺畅了。　“大王，丞相所言甚是，现下，卫郡兵力如何，是有反叛之心，我们皆不得知，贸然议战或议和都非上策。”中书令赵酉亦上前言道。　其它大臣也纷纷站出附言。堂论无果，大王只得谴大家散去，退朝。独留下大将军上官季。　“将军，卫郡之事，可有高见？”大王询问之音，不乏恭敬。　上官将军虽已年迈，却英姿依在，虎步龙行，透着飒爽。此刻却瞧着满脸疲惫难掩，不知为何。闻得大王发问，双手相执行礼到“大王恕罪，臣身体，近日总觉不适，头昏眼花，未能为您分忧，真是罪该万死。”　“哦？可着太医令诊治了？”　“谢大王关怀，诊过了。”　“严重否？”　“哎，臣老矣，都是些鸡毛小病，不伤性命，却也难耐不适。有负大王所托，真是罪过。”　“身体不适，多多休养即可，何来之罪。”　“不能为大王分忧，还腆居朝堂，心之惶恐。”　“将军何必惶恐，自先王起，上官氏一族便为我大周南征北战，戎马一生，护我国之安宁，此等功劳，寡人皆铭记在心。将军先且安心养病，其它不足虑矣。”　说罢吩咐传令太医令，稍后前去将军府内，为将军诊治。　满面红光，健朗矍铄的老将军步履矫健的踏出朝堂，分毫不见龙钟之态。　一字病曰，一句老矣，大王安心，老臣安身，是病非病，各自了然于心罢了。　刚出得宫门的老将军，忽听得身后有人唤到，“上官将军留步。”转过身来，就见公子亥急急追来。　公子亥，大王第八子，自幼聪敏，心机过人，与自家孙儿一同长大，甚是亲密。　“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急匆匆追来，可有急事。”老将军边行礼边问到。　“将军免礼”公子亥急忙搀住行礼的老将军，“听父王说，将军身体不适。可是，许久未有云离消息，心中过多忧思，伤了身体？”公子亥关切的询问，继续道：“我与云离一同长大，他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有勇有谋，万不会有差池的，还请您安心”。　“多谢公子宽慰。”　辞别公子亥，回府的马车上，老将军紧闭双目，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