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七 瑟兰娜

杰森惊愕地看着椅子上的黑影，背心渗出阵阵冷汗。　潜行者装扮的女人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她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眉眼。精致的黑皮甲将身形完美勾勒，漆黑的长发绑成马尾，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　此刻，她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带着些嘲讽，冷冷地盯着刚起床的杰森。　“你们都是白天睡大觉么，法师？”还没等杰森说话，黑衣女子先开了口。她的声线纤细，听上去很年轻，但语气中似乎夹杂着寒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是谁！”杰森没有回答她的提问，他从床上下来，与眼前的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他不太清楚这个女孩儿是怎么进到他房间来的，但警惕危险的本能告诉他，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瑟兰娜（serana）”女孩儿毫不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瑟兰娜？”杰森念叨着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力，魔兽历史中好像没这号人。但她如此坦然就告知姓名，有可能名字本身就是假的。　“名字不过是代号而已，喊起来方便些。”瑟兰娜漫不经心地说着，似乎并不想做太多解释。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里？”杰森依然没放松警惕，眼前这个女孩儿实在是太可疑了。　“保护你。”女孩儿的回答云淡风轻，“如果潜进来的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这时候的你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保护我？”杰森定了定神，“你就是跟我一起去卡兹莫丹的护卫吗？”　克拉苏斯曾对他说，他的护卫可能是一名游侠，可能是一名战士，甚至可能是一名圣骑士。然而眼前这女孩儿的装束无法和上述任何一种职业联系在一起，他脑海中唯一蹦出来的词就是刺客！　女孩儿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得到这样的回应，杰森的心稍微定了定。至少目前看来，这个姑娘不像个坏人——她如果要对自己下手，称着自己睡觉的时候早就把自己结果了，完全不用等到他醒过来再做什么。　“唔……你好，我叫杰森，杰森·科斯特姆。”杰森难为情地抓了抓头，同时报上自己的名字。　“嗯哼……”女孩儿无所谓的微微颔首，她的眼神很快飘到了别处。　“呃……”面对这个冷冰冰的瑟兰娜，杰森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交流。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他有一阵脸红。　“把你的行李收拾好，然后下去吃点东西。”瑟兰娜打破了沉默，“你整顿好了我们就出发。”　说完，漆黑的女孩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的个头不算高，但身材极好。矫健的腰身使她看上去像只母豹。她转过身去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母豹？杰森不知道这个形容下不恰当，但她看起来似乎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潜行者涂香水，不会暴露么……”杰森在空气中嗅了嗅，先前的香味由于女孩儿的离去淡了不少。　………………　秋日的阳光透过旅店的窗户，照射在杂乱的厅内。杰森看了看天色，他似乎睡过了一个早晨加一个上午。　当他收好行李走下楼梯的时候，午饭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绿豆粥陈列在桌上，左手边的还有一杯牛奶。　杰森惊讶地看着升了一个档次的食物，感觉胃口大开。　“你不吃吗？”杰森试探性地问了问对面的女孩儿，黑衣的刺客优雅地翘着二郎腿，似乎对食物漠不关心。　“吃过了。”女孩儿冷淡地回应。杰森突然好奇，她把面罩拉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绿豆粥和牛奶比黑麦面包好了许多，加热过的食物给予身体更多的能量，杰森觉得连续的劳累已经恢复过来。　瑟兰娜的动作很迅速，他几乎没有给杰森什么休息时间，整理好自己的小腰包，径直往门外走。携带了书籍还有炼金药品的杰森速度则慢了许多，突然与一位女孩儿同行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在驿站处换了匹新马，把两包行李拴在马上。尽管驿站老板再三保证，这匹新马骑起来会比他的旧马舒服很多，但吃过苦头的杰森在上马时还是忍不住双腿颤抖……　“呼——终于上来了。”杰森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努力在马背上稳住身形。他抬头看了看前方，瑟兰娜驭着马在路边等他。　“我们……走？”杰森试探性地问道。本来在这次前往卡兹莫丹的行动中，杰森本人才是核心主角，瑟兰娜只是自己的护卫。但不知怎么的，这位护卫小姐总是给他一种“社会大姐头”的感觉，自己的任何行动都要受到她的同意才敢实施。　“你走前面。”女孩儿把路让出来，示意杰森先走。　“为什么？”杰森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我听说法师不擅长背后施法。”瑟兰娜补充道。　“好吧……”杰森小心地驱赶着马匹，踏上了前往哈斯克港口的道路。　他们大约下午两点从驿站出发，路上奔袭了两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岔路口停下。这一路上两人各自骑着马，没有说话……其实杰森有很多问题想问瑟兰娜，比如她隶属于哪个组织？上级是谁？护卫的职责是什么？甚至为什么要涂香水？……但这些问题最后都被他压了下来，找不准机会开口。　天空已经开始冒雨了，洛丹伦秋天总是多雨……杰森裹在那件宽大的黑斗篷里，觉得有些湿闷。　匆匆地赶路也使得杰森从初见的紧张中解放出来，重新把心思放在目前的任务上。此时夕阳西下，两人停在森林的一道岔路口略作修整。　“继续走大路吧，就快到了……”杰森一手拿着水囊，一手摊开地图。他抬头张望了两条路，最终选定了宽敞平摊的那条。　“不，走小路。”瑟兰娜带着面罩冷冷地说，连水都没有喝一口。这使得杰森又想弄清楚面罩下的她是什么样子。　“为什么？”杰森听着女孩儿的话，皱了皱眉。在克拉苏斯给他的这份地图上，大路与哈斯克港口几乎是一条直线，速度够快的话，今晚就可以抵达哈斯克。而另一条小路则使用虚线画出来的，路线非常绕，杰森估摸着起码还要一天一夜才能到港。　“你没听说么？”女孩儿蹙了蹙眉，“你的法师朋友近来掀起了些乱子，这片林子最近可能不怎么太平。”　“法师朋友？你是说罗宁？”杰森疑惑地看着瑟兰娜，后者没有回应，依然是那样盯着他。　“好吧……既然你的意思是这附近比较危险，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一口气冲到哈斯克？”杰森不希望在这件事上和护卫产生分歧，他试着去说服瑟兰娜，“如果我们绕路的话，危险系数岂不是更高？”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瑟兰娜语气平静，“由于你的法师朋友在前段时间引起的骚乱，我想……那帮家伙——也就是你的敌人，可能已经觉察到了什么，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在大路上设一些埋伏来拦截法师的后援？”　“达拉然的敌人？”这个可能性让杰森也产生了警惕，的确，如果罗宁真的在这一代闹出了什么乱子，那很有可能已经引起了龙喉兽人，或者其他势力的注意。在达拉然与哈斯克相连的道路上设下眼线和埋伏，没有特工经验的法师们很有可能遭中。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瑟兰娜的话似乎没有说完，她驱马往小路方向靠近，“我问过了先前那家旅店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老婆婆。”　“她怎么说？”杰森很好奇。　“她说，最近从哈斯克送往驿站的补给车似乎断掉了，她已经好久没收到哈斯克那边的货了……”瑟兰娜吐词清楚，随即，她的脸转向了皱着眉头的法师，锋利的眼里好像有一丝不确信，“你说，为什么补给车会断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