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七章草原决战血海流千里（五）

也就在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绝望之际，他在绝望之际突然听到了般的声音，破奴军不知道什么原因在这个关键时候吹响了退兵的号角。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是熟知破奴军号角信号，他当然听得出攻入自己营盘的破奴军骑兵正在远离的声响。没有做过多犹豫，额尔克孔果儿额哲一面穿衣服穿鞋，一面光着一只脚用羊皮被抱起地毯上啥也没穿的玉丽古丽就往帐篷外跑。好在他的亲随还在，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用羊皮裹抱着裸体的玉丽古丽随便抓了一匹离他最近的马就往西逃。　在逃离大营的路上，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用慌乱的眼睛瞟了一眼满目疮痍的营地，到处是伏尸残体，白色帐篷外红色喷溅血迹尤为刺眼，顾不上伤兵哀嚎的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紧磕马肚向西逃窜。常年在草原生活的额尔克孔果儿额哲骑术还是不错，他怀里抱着女人也没见他掉落下马，不用马鞭也能使得胯下马匹跑得飞快。没跑出十里，渐渐稳住心神的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这才发觉他胯下战马有些异常。他定睛一看不由得悲从心起，在慌乱中他居然骑了一匹劣马，这是蒙古战兵行军用的备马，有二个人骑行跑不了多远就气喘吁吁。　这时，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才注意到，他身边聚集的护卫不过一千有余，而且绝大多数人都是骑行的劣马。二万多黄金家族勇士，被破奴军一个冲击几乎是全军覆没，人家破奴军还没有采用火铳进攻，而是骑兵冲阵就拿下了整个营地，这个结果让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想着都有些后怕。随着远离战场，倒是有越来越多的败兵聚集在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身边。可没有多久，从他们身后再次传来大队骑兵奔腾的马蹄声，看着雪地里微微抖动的雪沙，感受到从地上传到马背上的震抖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是欲哭无泪。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不是不清楚草原狐狼张平安爱绑票的习性，可玉丽古丽在床笫上表现太过诱人，也使得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忘记了草原狐狼的凶恶。本来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还在思考破奴军为何转性，在抓捕他的关键时刻突然撤军，可迫在眉睫的威胁让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思考被再次打断，他不得不再次启程逃离险境。破奴军所有将领们都没想到这个突发状况，他们没有一个人预测到蒙古骑兵是如此不堪一战，张成浩的六千骑兵一个冲锋就搅乱了整个蒙古大营，这可把留在后方看热闹的将领急得跳脚。　在都统领黄伟没在战场是情况下，千总参谋张汉越权下达了撤军的牛角号。不过张汉还是根据战场态势向张成浩建议，围歼逃出营寨的蒙古人，只是要放开西路让额尔克孔果儿额哲逃跑。张成浩也清楚张汉这样做肯定是在施行张大帅的方略，他也兴趣没有去探听这幕后的策略，能捞取军功才是正事。破奴军六千骑兵追击散布在炸营的战场上蒙古人，从天空中鸟瞰一个个快速移动的黑影，在接近另一个杂色小身影随后就留下一团血红，白色大地中黑红二色尤为令人刺目。　破奴军亲卫营大军分成了左右两个进攻箭头，稳住速度向西逼近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所在败兵集团。与此同时，亲卫营张佑赫部二千斥候骑兵已经冲到蒙古败兵前方，他们分成若干小骑队为主力大军探查前行战场。尽管破奴军主帅张平安被部下们奉为战神，可他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预料到战场上出现的每一次突发状况。事情往往是一个点没赶上，后面的点就别想找补回来。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身边倒是聚集了三千败兵，可这些败兵近一半人是两人骑一匹马，这就严重拖累了整支部队的逃亡速度。　春季草原是一年中最难熬的季节，牧草几乎是掩埋在雪地里，马匹要想吃到没啥营养的牧草也是一件相当困难之事。蒙古败逃时混乱中不可能还有时间收拾，连人吃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他们当然也不可能带马料。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这队败军，在面对破奴军的追击时，一点都没有逃离险境的觉悟，反而是越跑越慢，让后方追击的破奴军亲卫营大军急得双脚直跳。从鹰堡到额斯热格山也就是六七百里的路程，人要是发起狠来五天也能跑到。　可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舍不得如此不要命地逃亡，他心中还有一个渴望，那就是被破奴军抓住。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早前做过破奴军的俘虏，也遭受过草原狐狼张平安亲自刑讯，他的手指也是张平安亲手给弄残废。即便是这样，额尔克孔果儿额哲也觉得被俘虏也比现在这样没吃没喝强。连续三天的逃亡生活，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大军从三千多人变成了一千五百人，可依旧是没能逃出破奴军不急不慢地围堵。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甚至派出使者向破奴军提出投降，然而，他派出去的使者没有得到半点回音。不是亲卫营两个协统不想让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投降，而是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还没有逃到张大帅指定的地点。按照随军千总参谋张汉的说法，要是过早接受额尔克孔果儿额哲的投降，将严重背离张大帅制定的战役方略。没有办法之下，追击的亲卫营骑兵不得不采用笨办法，夜间袭扰白天放对空鸣放火铳，想尽了一切办法驱赶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向西逃窜。　最为残酷的现实很快摆在了追击的亲卫营面前，五天时间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败军依旧离张大帅设定的决战地带额斯热格山还有一百三十里，可前方探查斥候来报，在额斯热格山附近发现了蒙古三支万人骑兵大军。按照常理，蒙古三万骑兵根本就不是亲卫营一万三千骑兵的对手，可万一要是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在混战中逃跑，张大帅数年潜心谋划的战局就会毁于一旦。好在这个地域张汉亲自测绘过地形，他觉得事不宜迟就地抓捕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并把亲卫营防御地点选择在西南侧埃尔热敖包小山之上。　千总参谋张汉派人给黄伟传信，希望都统领黄伟能支援一些防御用的木料。这次战役前，亲卫营一万三千大军中有一千骑兵不是战兵，而是修筑防御工事的工兵。草原上缺乏木材，要想快速修建稳固的营寨，木材是必不可少的原料。黄伟部修筑鹰堡砍伐囤积了不少木料，张汉也想乘蒙古林丹汗还没有反应过来先把营寨修起来。一万多破奴军骑兵收拾一千蒙古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又是个怂人，他见到破奴军前来抓捕比见到他爹林丹汗还要亲切，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迫不及待地投降减少了许多麻烦。　额尔克孔果儿额哲投降后一点没有当俘虏的觉悟，他对抓捕他的破奴军高喊要见草原雄鹰张平安。亲卫营普通将士并不清楚张大帅谋略，还是客客气气地按照老方法对待这个含金量很高的肉票。普通将士不清楚内情，协统张佑赫却是十分明了，额尔克孔果儿额哲这个软蛋坏了张大帅的计谋，要不是额尔克孔果儿额哲对张大帅还有用，张佑赫非得揍死这个怂人不可。协统张佑赫和费金，也认可张汉设定的驻扎营寨地点，他们联名向张大帅急报。　接到前线急报的张平安看完几份军情内心也是一阵苦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额尔克孔果儿额哲一个精虫上脑的怂人把他精心谋划的布局搞得一团糟。为此，张平安下达军令，陈挣带领本部以及鲁得银、赵光明两个战车营率先前往鹰堡待机，雄鹰营和天熊营随后出发，其余各战兵营将根据参谋部指令依次前往战场。张平安提前安排两个战车营出征，就是考虑到战车营行军速度慢，要是过晚出发回在山路上形成拥堵，不利于整支大军的快速行军。随后，张平安对黄伟发出公文，指出该部在作战中的得失，并要求黄伟统领的雷神营，全力协助亲卫营做好防御工事。　破奴军对亲卫营上报的军情恢复只有简单的一个“可”字，基本认同了两个协统驻防敖包小山埃尔热的建议。让张平安没有想到的是，在春季渐封的地面远比想象中困难许多。铁镐尖头锤击冰面只是在冰面上砸出一个白点，三百多工兵专用破冰冰钻再强壮的工兵一个多时辰也只能钻出一尺，眼看着工兵开挖木栅栏坑洞近战缓慢，张汉请求黄伟再支持一些工兵。鹰堡修筑最不缺的就是工兵，张汉的请求文报还没有到，从鹰堡运送木材三千辆马车组成的车队和一千五百工兵已经上路。　作为破奴军最早的带兵统领，黄伟很清楚亲卫营修建营寨还需要什么。他不但向埃尔热敖包运送木材，还给亲卫营送了五门五斤火炮，至于弹药粮草更是一股脑地送到了前线。黄伟这个举动让亲卫营两个协统甚为感动，特别是费金，早前他在白石岩打阻击战时最后就是弹药不济，楞生生打成了肉搏战。这次费金不想重蹈覆辙，他对黄伟送来的作战物资是来者不拒。也就是亲卫营在埃尔热敖包阵地紧张备战时，远处探查敌情的斥候来报，蒙古三个万人骑兵大军从三个方向逼近破奴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