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再见之后改名为夜斗的夜卜活泼得让鹤见不敢认, 她很认真的问了夜卜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嘛, 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夜斗盘腿和鹤见一起坐在回廊上, 手里拿着点心, 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 “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呢。不过活泼一点更有助于接到委托哦！”夜斗得意的说。

“鹤见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已经不是祸津神了，”夜斗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我很快就能成为福神了。”

“祸津神不好吗？”鹤见啃着点心问, “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做福神？”关于夜斗现在接受委托, 报酬一律五圆，想攒钱盖自己神社的事, 鹤见听他现在的神器雪音说过了。

“因为只会斩杀的祸津神，会被讨厌的, 要依靠着人类的憎恨存在，终有一天, 会消失的。”夜斗收起笑容，淡漠的眼神和没有表情的脸, 很有几分当年祸津神的样子。

“不会哦，”鹤见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因为我啊，一直信仰着你呢。”

夜斗身子僵住了，就像年久失修生了锈的机器, 扭头的时候甚至听见了咔擦咔擦的声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鹤见的侧脸, 比在一起时更成熟了些, 但仿佛还是蹲在地上赖皮，他不背就不肯走的那个人。

“不管你是夜卜还是夜斗，也不管你是祸津神还是福神，我都信仰着你。在我知道你是神明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要信仰点什么的话，就信仰你好了。所以直到我死亡，夜斗你都不用担心会消亡哦。”鹤见对他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喂！喂喂！！你不要哭啊……”

夜斗的呜咽声在小福家的后院响了一上午。

关于那段持续了两年没有下落的恋情，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起。

夜斗是觉得人和神明之间的鸿沟，再提起也没有必要。鹤见则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而且从夜卜到夜斗的变化，大得有接受不了。

况且，夜斗现在，应该已经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了吧，那个听说了他们之间关系后就失落的离开了的女孩子。

下午的时候，新的惠比寿神前来拜访了，可爱的模样让鹤见恨不得拿个麻袋套回去养起来。

“我听说您是上一任惠比寿的老师，那么也就是我的老师了。”穿着干净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小孩子尊敬的向鹤见鞠躬。

“不，你没有必要叫我老师。”鹤见揉揉小孩的头，“或许神明认为迭代之后也是惠比寿，但对我来说，我的学生只有你的上任惠比寿一个。”

“是我不好吗？”小惠比寿失落的低下了头，“对不起。”

“不，你当然很好，”鹤见从口袋里掏出薄荷糖塞进了小惠比寿的手里，“因为你们不是同一个人，所以没有必要一定要按照前一任的脚步走。你做你想做的事就行了，另一个惠比寿的话，不用担心，”鹤见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他还活着。”

小惠比寿眼睛瞪得圆圆的，不敢置信的看着鹤见。

“所以当某一天你遇到被身份限制住不能去做的事，也不要难过，也不要铤而走险，因为有另一个你，成为一个你想成为的人。”

小惠比寿是鹤见拜托毗沙门邀请来的，当天，七福神在穷神的家中齐聚一堂。小福带着大黑拍了好多照片，而且还试图混入其中。

“哈哈哈哈以后我说自己是福神也有让人信服的证据啦！”小福拿着手机狂笑。

七福神全程黑脸。

七位神明是鹤见邀请来的，在夜斗身上做了几天实验之后，她决定替惠比寿除恙。七福神是十分正面的神明，鹤见在进行前，想请他们给自己一个祝福。他们也想看惠比寿的情况，就忍住了在穷神家集合的不适。

在接受祝福的时候，鹤见觉得自己成了睡美人中的公主，正在接受仙女的祝福。

沐浴了七层光芒之后，鹤见扭头对站在门口不肯进来的夜斗说：“不祝福我吗？夜斗神。”

夜斗楞住了。

“你是我信仰的神明啊，这种时候不祝福我吗？”鹤见走到他身边。“你不是很快就要成为福神了嘛，把第一个祝福给我吧。”说完闭上了眼，静静的等待着。

好一会，她才听见夜斗用干涩的声音说：“我祝福你，所愿之事，必定成真。”

“谢谢。”鹤见仰起头，“我的神明。”

鹤见走进了小福单独为她准备的屋子，其他人为了避免沾染上恙都没有进去，一起在外间等着。

“人类和神明，会很辛苦的。”毗沙门端着茶斜了夜斗一眼。

“我知道。”夜斗低着头说，他在门口坐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透着几分茫然无助。

雪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斗，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和他蹲在一起。

半个小时之后，门被推开，一脸倦容的鹤见走了出来。

“怎么样？”大国主紧张的问，盯着鹤见的身后。小惠比寿也眼巴巴的看着。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鹤见身后，还是一丝不苟的发型，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衬衫，站得笔直。

服侍小惠比寿的神器率先哭了出来，七福神也纷纷走过来，庆贺惠比寿的新生。

“已经没事了，谢谢大家。”惠比寿深深的鞠躬。

鹤见拖着软绵的脚步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几位神明，想来他们有很多话要说。

夜斗把他和雪音住的阁楼借给了鹤见休息，她也不在意空荡荡的阁楼连床被子都没有，直接睡在了地板上。

“事情解决之后，”夜斗靠着墙，一缕阳光从瓦缝中透进来，打在他的脸上，“你……要走吗？”

“对，我还有事要做。不过等夜斗你成为福神的那天，我回来祝贺你的。”鹤见伸出手，夜斗握住了。

“因为你是我信仰的神明大人啊。”

这可能是最适合我们的关系了吧，鹤见闭上眼想。

惠比寿完全恢复之后，鹤见问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离开这个世界，毕竟现在他受到高天原的追捕。没想到被他拒绝了。

“我现在有了新的身份，”惠比寿精神很不错，他和小惠比寿关系也很好，小家伙经常偷偷跑过来找他。“不是财神惠比寿，而是术士惠比寿。我想把之前想做却没有做的事做好。当然，等老师的学校完成之后，我会去见我的新同学的。”

既然惠比寿这么说，鹤见也只好作罢，最后和夜斗告别，前往下一个世界。

夜斗坐在石阶上，目送鹤见消失。在鹤见被黑洞吞没之后，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流了出来，雪音手忙脚乱的替他擦。

“喂夜斗！你一直想要的神社不是有了吗？”雪音奇怪的问，他们的身后是一座新建好的神社，占地不广，但也有模有样，是鹤见小姐送给夜斗的。“为什么要哭啊？”

“啊，大概是因为我太高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