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乐溪做年菜

“啊！哎呦喂，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宝贝啊，连年夜饭你也能做出来，让李娟夸她那个又懒又馋的闺女，都十岁了不说连个碗筷都不会刷，期末考试语文80、数学75，就不知道是多了不起的事儿了，要不是你爹和你哥拦着，看俺不刺上她几句，你大哥、大姐和二姐，哪个考过九十五以下过。”池红梅越说越气，说到被拦的事，还狠瞪了李爹一下。

乐溪重生前的那一世，在她娘去了之后，就再也没回过老家，当然跟那些亲戚也就疏远了，不过对自家几个亲戚还是有记忆，而这个被娘叫做李娟的，就是乐溪的亲姑姑，不过不管前世记忆里，还是这一世每年，只在年节时候见到的大姑，都让她对这个贪婪嘴碎的大姑，一点好感也没有。

还好她嫁的村子离着李家村不近，每年回来的次数也不多，而且听说还有个恶婆婆，对她只生了个丫头的事儿，整天的不待见她，让她也就年节时才能捞着回来两天，不过最多也就是两天，所以李家因为李爹都还能忍耐。

乐溪转头看着娘眼眶都气红了，眼里也泛上了泪光，又看爹给她使眼色，让她赶紧快点哄哄，虽然对自家爹愚孝不满，但他现在也已经变很多了，何况总归是生他的亲娘，真的一点也不管也根本不可能，想她曾经和小洋，对爹每三个月不变要一次钱，不管手头是不是紧，从来没断过给他的钱。

“亲情”这个词，真不是能解释清楚的，对于现在李爹能远着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被抱在怀里的乐溪，转过身伸手抱住娘的脖子，拿自己的小脸凑上她的脸蹭蹭，用软糯娇气的声音说道：“爹和大哥惹娘生气，乐溪做的菜都不给他们吃，娘不气了好不好？”

感觉到脸上柔嫩的触感，心都软了哪还有气，不过对调拨小闺女和自家男人的关系，最好让小溪满心都想着她，还是让池红梅假装难过，紧紧抱住闺女用低低难过的声音说道：“娘也不是气他拦着，你们还小早把名声扬出去，对你们也不好娘知道，可就算不能说你们好，总也不能往泥地里使劲贬，你们都是娘的心头肉啊！”

“哎哎哎，媳妇你这么说就过了，俺哪有往泥地里贬自家闺女，到时候她们都不理俺可怎么办？”李西刚开始还能苦着脸听着，可见媳妇竟然调拨起来，那还忍得住开口澄清道。

池红梅脸上带着讽刺的轻哼，“都说俺闺女六岁，连个字都不认识，整天就知道出去拔草耍，这要还不是贬，那你说说还想说什么？”

乐溪内里不是小孩子，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家人，所以对李爹为了替她遮掩，不让人对她整天出去采药，起什么坏心思，她怎么会生气。

可就是孩子里面年纪最长的乐海，虽然心里明白爹的意思，但听了这话还是不舒服，更何况乐湖乐鱼两个，天天一个屋里头困觉，小小一团的时候，就尽量做自己能做的，就是玩心重的乐鱼都能看的好她。

还有乐溪只要学了什么，都不会有丝毫藏私心思的教她们，就是乐鱼虽然比乐溪大四岁，却懂得不如乐溪多，乐鱼背着人是曾对乐湖说，虽然心里也有羡慕嫉妒，但看着小小的乐溪板着小脸，每次找着空都恨不能，把会的都一股脑灌进她脑子里，乐鱼怎么都记恨不起来。

这听见李爹说小妹不好，除了乐溪自己外，都瞪着眼睛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李爹。

“这不是孩子他们二叔，不知道怎么说起闺女出去采草药的事，俺脑子一蒙只想着把事遮过去，小溪不说懂事乖巧，连初中的知识都懂，这些俺哪里是不知道的。”苦着一张脸解释完，李西就可怜兮兮的看着乐溪又说道：“闺女，你爹冤啊！”

从没见过爹这么耍宝过，乐溪只用小手捂着嘴，“咯咯”的笑个不停。

李西见小闺女没因为他的话生气，走到媳妇身前把小闺女抢过来抱，对着那几个之前瞪他的，哼哼两声，低头看着乐溪又有了笑脸说道：“还是俺小闺女好，知道俺这么说是为她好。”

池红梅见孩子他爹说完话，就想凑上去亲亲小闺女，把乐溪吓的叫出来，小手堵在李爹撅起的嘴上，一脸嫌弃的往后仰着身子，忙上去又把人过来了。

一阵的闹腾，池红梅也不气了，注意力就回到方桌摆满的菜上，对着乐溪又是一通夸，不过把饺子也包好的乐湖乐鱼，池红梅也没忘了夸几句。

现在李家的人，都因为乐溪的好手艺，变成了一个个吃货，当然能让他们这样的，也就只有乐溪做的饭菜。

吃了有些日子的猪内脏做的菜，对那些猪大肠、猪肝、腰花的菜都不陌生，四个凉菜里就菠菜比较惹眼，这也是冬天除了白菜萝卜，也就没什么青菜能吃。

不过因为乐溪在入冬时，她把最后一批的菜，在院子里把能晒干的菜，用这样的办法存了些，所以对那么鲜嫩模样的菠菜，他们也只是在心想晒干后再泡开，还是和以前一样水嫩，想着明年再多存点，也就没有别的心思了。

剩下也就是桌子正中的摆着的那盆菜，盛菜用的真的是一个铝盆，都有乐溪两个头大了，因为汤多里面的东西都看不到，只能见着那满满的干辣椒。

在乐溪开始做菜时，还没开始包饺子，乐鱼就在灶台边，帮着递递勺子铲子的，当然主要是菜出锅前，乐溪都会忘她嘴里塞一口，问问她咸淡好不好吃，所以这些菜她可都是吃过的，只是最后一道菜，乐溪从做就遮遮掩掩的，她在一旁包饺子，也就只瞄到一眼白色的什么。

见爹娘大哥大姐把话转回菜上，就忙不迭的指着桌子中间那盆分量不少的菜，问道：“小溪，这一盆是什么啊？”

虽然没有人开口问，但是他们都很好奇的，所以听见乐鱼问，就都转头去看乐溪，等着她说。

“这个，现在先不说，到了开饭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乐溪卖关子的说。

心中的疑惑没得到回答，乐鱼很是有点失望，但是听见乐溪说开饭就知道了，就急忙转头问爹娘什么时候吃饭。

饭菜饺子都准备好了，李西两口子只用供奉灶君就行。男人不拜月，女人不祭灶，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让李西这个一家之主忙活烧香祭拜的事，池红梅就回去先看了一眼乐洋，这个小东西也是鬼灵精怪的，今天除了拉了尿了，或者是饿了哭，别的时候就算睡醒了，也就是自言自语的“咿咿呀呀”一阵，不一会儿又累得睡着了。

池红梅进屋看着床边围着厚厚高高的被，感叹的想着她上辈子肯定烧了好香，不然怎么能得这么三个乖巧懂事的闺女，抬脚往床里一看，见着小家伙醒了，正精神的啃着自己的脚，把闲着的三个闺女喊进来，娘儿四个说了会儿话，等听见李西叫了，这才抱起乐洋，带着四个闺女去灶间，跪着磕了三个响头，这祭灶也就算是完成了。

没敢再弄别的，现在可正是“破四旧”的时候，这些祭祀的事情早就停了，就算有也是暗地里做，不然被带上传播封建迷信的大帽子，可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等忙活完这一摊子，放在主卧炕桌上的饭菜，也不冷不热的刚好入口，一家人热热闹闹的热闹的吃了顿饭，尤其是以前没见过的水煮鱼，真是让李家一吃就爱上了，最后真的是连汤都喝了，因为没有牛百叶，乐溪除了片成片的鱼肉，菜放的也很多，油菜豆芽还有几片纯肥肉，就连粉条也下了点进去，因为料子用的全活，味道倒是没有太大差别。

这一顿饭吃的李家各个都肚圆，最后的饺子都吃不下了，不过小年总要走这个过场，所以就每人下了两三个尝尝，剩下的留了明天早上煮了吃，也省的再去做别的。

而等到把饭后碗筷桌子收拾好，想着今天几个孩子都忙活一天，就没留让他们都回去睡了。

池红梅把小儿子哄睡，转头看着李西还挣着眼睛，脸上一点睡意也没，“怎么，还在想今天白天的事儿？”

“嗯，俺怎么也没想明白，难道就因为生俺难产，活着就是个罪吗？”跟自己媳妇没什么好遮掩的，李西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池红梅是个女人，可还是不能懂婆婆的心思，这生孩子哪里次次都顺顺当当，就是她生了三个，到生小闺女的时候，也是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可她也没不喜欢小闺女。

当然那次生产那么危险，也算是池红梅自己的原因，快生了还去地里干活，还因为身子笨重，被个大肚子挡着没看到脚下，被石头绊倒才难产的，所以她反而觉得亏了小闺女。

想想就算婆婆不这么想，把难产的事儿想想她有没有疏忽，总归也不能赖上刚出生的孩子，再说她一年多还生了小姑，真是连身子都没伤，哪里能埋怨上孩子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