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五章
此时,王潇再度轻笑:“此番乃是御史丞王拱振王丞像圣山请旨命我来为宽夫兄查清楚那些谣言的!”
“哈!”彦博笑了起来。≦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品≧≦书≧≦≧
王拱振其人,乃是欧阳永叔那二愣子的大姨夫和姨夫,更是天圣五年的科举状元。
但其为人,真不好说了。
尤其是彦博与王拱振是在官场近乎势不两立的。
此时王潇既然说出了这话,已经相当于明白无误的告诉彦博,此次我来是要搞死你的!
笑完之后,彦博摇了摇头道:“今日且不谈公事,只管饮酒作乐,来啊,请万花楼花魁为御史大人舞一曲!”
该柳儿姑娘登场了。
辛羸在旁桌静静的听着,而后跟一旁的韩秉相视一笑。
他参与了美人计,也知道美人计的前后因果,此番看来,彦博这计策已然大功告成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柳儿穿着辛羸当日裁剪出来的短裙缓缓的飘了来。
柔软身姿,翩翩起舞。
在场众人,皆是一脸迷醉外加蠢蠢欲动。
那衣衫,当真勾魂夺魄啊!
在众人皆沉醉于美人和**的时候。
唯独王潇,他的脸色陡然间彻彻底底的黑了下去。
这柳儿,赫然便是当日他在开州遇到的那位女郎杨柳台!
当日的快活,城门前彦博的那所谓喜事之问,再加此刻献舞的杨柳台。
他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被坑了!
他有把柄落在彦博的手里了。
大宋是如此,去青楼似乎是不犯法,便是宰相也有经常去青楼的。
但这事儿可大可,私下来说,是士大夫的风流轶事,可若是摆了台面,摆了朝堂……
让彦博抓住了这把柄,回头彦博再拉欧阳修那个二愣子搞事儿的话……
王潇吞了吞唾沫。
他已然明白,不可能再按照王拱振的要求去抹黑彦博了,甚至于,回京之后,他还得付出十倍苦心去给彦博美言,以此来换取此事揭过。
哎!
阴沟里翻船!
心底长叹一声,王潇那满身的盛气凌人消散,他陪着笑开口道:“好美的人儿,如此看来益州倒也是人杰地灵啊!”
彦博笑而不语。
“不过,老夫记得,自从淳化三年后,益州依然贫瘠不堪,如今能变得如此人杰地灵,想来都是宽夫兄这知府的功劳啊!”
“能将贫瘠之地变得人杰地灵!宽夫兄为政,已然不弱于范希矣!”
这是王潇在示好了,在表示他会帮彦博美言了。
接收到这个信号,彦博笑了起来:“王兄谬赞了,某也只不过安分守己,好好的办事儿而已。”
好一个安分守己!
还是在警告他啊!
王潇简直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只能仿若鸡啄米一般点头:“是极是极,若天下人人皆能安分守己,何愁大同难期啊!”
而后,便是成了一般的宴席,众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再也没有了什么明刀子暗刀子出现。
宴席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未时二刻才结束。
宾主尽欢。
王潇满脸复杂的离开了。
在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后,辛羸迅速朝着彦博走去,而后笑着道:“恭喜知府,心腹大患除矣!”
彦博轻笑:“还要多谢十一郎的妙手,否则,王潇此人,绝不会管不住自己的裤裆。”
“那是柳儿姐姐天生丽质,十一不过是锦添花罢了!”
“十一郎可真会说话,难怪青衣妹妹非十一郎不见呢!”柳儿笑了起来。
辛羸愕然,心底竟有几分舒坦甜蜜。
彦博笑道:“十一郎,有何事便直说吧,不必遮遮掩掩。”
第五十三章
辛羸点头,却是朝着柳儿看了过去:“柳儿姐姐可否回避一下?”
“柳儿便先失陪了!”柳儿知趣的告辞离开。
{}/ 利益,不全都是放在台面的?
“假如你真的推行了这保险之策,那么,你在老夫治下用出此策,此策便能归属某政绩,这保险的前景,是可以推及天下的,一旦推及天下,老夫会被这份天大的政绩推首相的位置。”
“那么,如今的首相,如今东府的相公们,如今某的那些对头,会轻易坐看老夫得此好处,会轻易让老夫动摇他们的地位吗?”
“天下好处这么多,你若是多得了,他们便少得了。”
“人皆有私心!”
“而为了打压老夫,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利益,假如你给百姓作保,你信不信你作保的那些百姓,年年没有丝毫收成?年年要你巨额赔偿,算真是风调雨顺,东府的相公们,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收拾完了你我之后,这保险之事便成了禁忌,成了大宋再也不会启用的策略!”
“因为一旦再次启用,天下百姓武百官乃至于关键都会想到最先用出它的人,会给曾经打压你我的那些人脸一个耳光,证明他们打压你的时候做错了!”
“他们若是错了,他们的位置又要不保了。”
“因此,相公们是绝对不会错的!”彦博严肃至极的说出了这句话。
“十一郎,现在你懂了吗?”
辛羸沉默了。
果然他还是太嫩,自以为绑当地长官,便能通行无阻的推行这保险。
可当利益链条延伸出去之后,绑当地长官又有什么用?
算是绑了官家,政事堂的那些大佬们,大概还是会无情反驳他的。
第五十四章
果然,华夏还是那个华夏。
不管是二十一世纪,还是如今的北宋,在华夏想要做大事儿,你先得位高权重。
你若人微言轻,说的真理都只是放屁,你若位高权重,放的屁都能成为真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宽夫兄真心教我!”辛羸拱手一拜,感激涕零。
不得不感激。
可以说,彦博这番话不只是告诉了他保险为什么不能做,更是直接将官场最隐秘最真实的潜规则揭开来给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些潜规则,换了别人是绝对不会像彦博这般敞敞亮亮的说出来的。
这是利益的另外一种展现形式——是官场那错综复杂纠缠着的,最本质的模样。
知道了这些,可以说能让辛羸在日后的仕途少走无数的弯路。
这是大恩!
彦博笑着劝勉道:“十一郎你也不必气馁,好生用功读书,以你的资质,熬三十载,未必不能位极人臣,届时,你这保险之策,自然可以寻到时机推及天下,造福众生!”
三十载吗?
太久了啊!
辛羸心底对这个三十载很不认同。
似乎是察觉了辛羸的心高气傲,彦博接着开口道:“你须知晓,便是六丈公那般贤良之人,也是熬了三十来年,从吕相年富力强之时熬到了吕相西去,这才有机会开启庆历新政的。”
“十一郎明白了!”辛羸重重的点头。
所以,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秋后的州试,以及明年开春的省试和殿试。
只要一切顺利的话,自然能够成为进士,自然能够做官,自然能够将自己心底的许多想法一一实现。
只不过,这保险不能再做的话,必须得再想个其他法子来赚钱了。
只有赚得到钱,只有能够为那些庄户乃至于泼皮们带来利益,那些庄户和泼皮们才会继续坚定的拥护辛羸。
否则的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可不只是说说的。
但投机取巧的事情,是不必再多想了,还是得从实业开始。
实业的话,私盐买卖不错,酿酒也不错。
但实际,在这个年代,私人酿酒是犯法的不说,酿酒至关重要的酒曲还全部被官府把控着。
若无官府批准,你连酒曲都拿不到,还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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