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祝长笛这个想法过后又突然发现了自己的狭隘。
朱明乐是有可能是自杀的, 因为很可能对方施暴之后并没有胁迫吃药，但是她直觉这个可能性很小, 所以刚刚被她排除在外。
她自己更倾向于胁迫吃药这个可能性, 朱明乐是在微博上被网络暴力的, 但是现在身上有外伤，说明有人对她施暴，
这个人是谁，可能性最大的是偏激的网友，因为朱明乐对流浪动物安乐死的事情记恨，所以想要报复一下。
甚至动物用的安乐死药也可能是对方喂的。
但是也有另外一个可能, 有人利用网络暴力这回事, 故意伪造出别人报复的现象, 实际来掩藏自己。
这样一猜测, 好像就复杂了。
祝长笛发现自己现在容易想多，明明她和这件事都扯不上关系, 就别提其他的了。
不过有个值得注意的，朱明乐死亡时间是五天。
这个很好地证明了祝长笛之前的推断，语音秒数就是和这些息息相关的。
语音的长度等于活人的可存活天数, 也等于死人的已死亡天数。
对她而言，这是个重点。
上课铃声突然响起。
两个人把手机收了专心听课, 顾明语赶紧把嘴里的薯片嚼掉，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物理老师询问：“什么声音？”
整个教室都一脸茫然。
顾明语连忙把头挡在桌面的课本后, 一口咽下去, 差点把自己噎住。
祝长笛瞥过去一眼, “别吃了。”
物理老师不喜欢在课堂上吃东西，之前王晨睿在物理课上剥柚子，发出了好大的味道。
然后他询问的时候大家把柚子传来传去的，愣是没让老师发现，后来班主任周有权就禁止将将柚子带进教室。
如果有人带柚子进来被他发现了，就要给全班同学每个人都买一个柚子。
虽然听起来好像不太好，但是同学们倒是都自觉遵守了，偶尔还拿这事出来调侃。
不过其他水果没禁止。
顾明语捂住嘴：“刚刚我才吃她就进来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不吃了。”
物理老师也没想到是吃东西的声音，就迅速将注意力提到了试卷上。
现在高三全都是复习，从高一开始复习，所以一开始的题目并不是多困难，反而是基础。
基础有时候更容易出错。
祝长笛的理综也不是全满分的，有时候扣分点她都没注意，所以她上课从不会落下什么。
一班的学习氛围很好。
作为宁城一中最好的一个班级，大多都是为了冲刺前几名大学的，班上有成绩在后面落后的，但是也能上重本。
朱明乐的事情被祝长笛暂时放在脑后。
两节课一晃而过，一到午饭时间，顾明语就激动得不行，“走走走，快出去吃饭了。”
祝长笛说：“今天吃什么？”
顾明语说：“外面新开了一家黄焖鸡米饭，我那天经过闻到味道好香，我们去试试啊。”
她甚至还从桌肚里拿出来一张宣传单。
图片倒是做的很漂亮，祝长笛点头道：“行吧，就去那里。”
这家店装修很小资，非常符合现在学生的口味，所以才刚放学就基本坐满了。
祝长笛点了一份简单的，顾明语就多了，又加娃娃菜，又加金针菇等等。
上桌后她的分量足足多了一层。
顾明语问：“对了，之前这里好像是别的店吧？”
祝长笛记得清楚，说：“之前那家店啊，说是用老鼠肉的，然后被赶走了。”
因为宣传过后路没人到这边来购买，所以导致生意越来越差，店主自己经营不下去，跑路了。
顾明语：“……”
她现在怎么看着肉有点觉得吃不下去。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马尾姑娘突然走了过来，站在她们桌边不走了。
祝长笛抬眼看，“我们还没吃完。”
对方就等在一旁，“所以等你们吃完啊，你们不用关注我的，你们吃你们的。”
顾明语说：“可是你这样在我们桌边等着，我们很别扭啊，你不可以换别的地方吗？”
她被别人看着就觉得好奇怪，而且还就站在自己桌边，更奇怪了。
马尾姑娘摇摇头。
祝长笛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
自己好好的在吃饭，结果一个人突然跑过来说要等她们吃完，这不是膈应人嘛。
她不认识这位姑娘，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等桌子，直接冷声道：“请自觉离开。”
马尾姑娘说：“可是我也想吃，所以我想等你们吃完再走，我也没打扰你们吧。”
祝长笛说：“你现在就是在打扰。”
她伸手碰了碰对方放在桌子边沿的手指，将她手推开，“恕不拼桌。”
马尾姑娘本来看着她就伸出来一根手指，没放在眼里，结果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离开了桌子。
甚至还有点疼。
她看向祝长笛，恰好祝长笛也在看她，黑沉沉的眼睛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马尾姑娘下意识地心虚，收回手走了。
旁边有人小声提醒道：“她经常干这事，每次都有人吃得一半被她看着吃不下去了，她就光明正大地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
顾明语附和道：“是真的奇葩。”
她真没见过这种人的，要说拼桌也就算了，在一边站着等人吃完是怎么回事，一点礼貌也没有。
祝长笛低头：“吃吧。”
她刚刚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已经消失了，刚刚全都是自己本来的力量，昨天没试她也没注意。
经此一事后，吃饭她们都快了点。
离开的时候，祝长笛看到那个马尾姑娘坐在隔壁小吃店里吃饭，一点也看不出来刚刚的模样。
顾明语拿手机点了点，“我们去买东西吃吗？”
祝长笛说：“你也不怕长胖。”
“长胖也要吃啊。”顾明语捏了捏自己的脸，“要不去喝奶茶吧，吃完喝一杯。”
祝长笛点点头，“行吧。”
奶茶店就在一旁，中午人也不少，她们点了后就等在一旁玩手机。
顾明语小声说：“胡心蝶回到收容所了，今天又发微博了，筹捐款呢，你说我捐多少好？”
祝长笛瞄了一眼，微博文案倒是引人潸然泪下。
她问：“收容所的捐款明细是公开的？”
顾明语想了想，然后说：“我好像没看到过，她们似乎没有公开过吧。”
祝长笛叮嘱道：“这种明细不公开的捐款最好不要捐，因为你不知道款项去了哪里。”
现在很多事动不动就捐款，但是有些就被扒出来是假的，完全是为了敛财用的。
虽说这个收容所可能不是这样，毕竟朱明乐都做到如此了，但是明细不公开的确是不好的选择。
顾明语啊了一声，没再提捐款的事。
她最后去官博的底下发了一条评论：“请问一下这个捐款明细可以公开的吗？”
毕竟自己还是想捐的。
奶茶刚好做好，祝长笛接过两杯，递给她一杯，看她在手机上打字，“好了。”
顾明语不高兴道：“我就是让他们公开明细，结果才发出去，这一分钟都没到吧，就把我评论删除，还拉黑了，气死我了。”
现在有这种功能，她也无法再评论官博了。
闻言，祝长笛皱了皱眉。
如果每笔款项去处都是明了的，起码应该是问心无愧的，这种删评拉黑的做法不得不让人怀疑。
祝长笛想起一个问题，“这个收容所，主人是谁？朱明乐还是之前那个胡心蝶？”
顾明语说：“她们两个的，我之前看微博上提过，她们是大学同学，再加上以前还是动保社团的。”
祝长笛第一眼对胡心蝶不感冒。
顾明语随口说道：“微博现在应该是她在操作吧，毕竟里面也没多少人，还拉黑我，什么鬼。”
祝长笛将吸管插好，“因为不想公开。”
所以目的显而易见。
她怀疑胡心蝶滥用捐款了，在朱明乐的葬礼上募捐不说，今天募捐的名义也是提到了朱明乐。
看起来就让人不舒服。
祝长笛咬了粒珍珠，和有些奶茶店不一样，学校这家珍珠弹性很好，所以流量不小。
她好奇道：“你见过朱明乐本人吗？”
祝长笛没见过本人，再加上现在朱明乐也已经去世，她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性格怎么样。
“我和她见过面，就在上星期。”顾明语回忆了一下，“当时她的脸色就有点不对了。
严格来说，那时候应该是她最低落的一段时间。
祝长笛认真道：“你们在哪见面的？”
顾明语说：“就是在那些安乐死后动物埋的地方。”
其实这事说起来很唏嘘的。
收容所的流浪动物越来越多，安乐死之后都没有地方埋，所以朱明乐自己花钱买了一小块墓地，将它们火化之后放在那里。
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地方，实际上也没多少人关心，更多的人是在谴责她的行为。
顾明语想起来了一件事。
她赶紧翻到了朱明乐的微博，然后将私信打开给她看，“你看，我私信她问到的，一开始没和我说，后来才和我提的。”
祝长笛看到朱明乐让她不要告诉别人。
她问：“为什么不能告诉？”
“一开始不是这个地方。”顾明语从相册里调出来一些照片，“你看，上面的墓碑都被人砸了，都是不知道被谁烧的，还想挖开的。”
那次大概是一个月前，朱明乐发了好大火，将近半个月没上微博，后来回来后就说换了位置。
至于新墓地在哪谁也不告诉了。
按照漂流瓶的语音，祝长笛猜测朱明乐是不是死在这个墓地的，当然也可能是旧墓地。
两个都有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