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犁具带起的节奏（一）
“我说林文，别不识好歹啊，我这在跟你好好说，可别逼我……哼哼……”王大力瞥了林文一眼，捋了捋袖子。
“王大力，你别想坏了村里的规矩，你……你前些天跟着某些来路不明的人去逍遥快活去了，到自己家使用老黄的时候不急，现在时间过了，来跟我急，你还讲不讲理？”林文自知理在他这，胆子大了不少，要是平时，他哪敢这么跟王大力说话。
“你不借是吧？”王大力脸色阴沉了下来，看似就要动手。
“你……你……别乱来，大伙可都在这看着呢！”见王大力脸色一垮，林文瞬间就怂了。
而老黄牛则是动作迟缓，一口一口的啃着田埂上的杂草，不知道已有两人为了争它就要动起手了。
“三郎，你怎的还在这，我不是让你去把河边的那块田给犁了吗？”两人僵持间，一个中年妇人从远处走来，看到林文还没下田，话语声中有些责怪的意思。
江晨眉头一皱，那妇人便是林三婶，今天出门是没翻黄历吗？诸事不顺。
“阿娘，不是我不去，是王大力在这拦着我，我过不去。”林文见是母亲来了，有些委屈道，一边是泥田，一边是小河，唯一的路被王大力给堵住了，他也很绝望。
见到了站在王大力不远处的江晨，林三婶依旧是那副不屑的嘴脸，盯着王大力，冷声道：“王大力，你干什么？快闪开，你自家的田不想种，别来影响我家，我家三郎可不像你这么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
“牛给我，我就让开。”王大力抱着手，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整个田埂，目的很明确。
“你想要牛？呵呵……你不会不知道规矩吧？不知道的话回家去问问你奶奶。还愣着干什么？把牛赶过去。”
“阿娘……”林文有些无奈，要是冲撞了王大力，现在母亲在这是没事，可以后就不好说了，指不定哪天在哪个小树林就会发生一些他不愿去想象的事，但母亲的话又不能不听，只好是硬着头皮驱赶着老黄牛前进。
“大力算了，回来吧。”江晨最不愿对付的就是不讲理的泼妇，耍起赖来没完没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是少惹为妙。
“哼……小子，你有种。”虽不情愿，但王大力还是让开了，瞪着林文离开。
“哟……原来要牛的是另有其人啊，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不自己去买一头牛啊，还要上这里来求人。”路过江晨身边的林三婶还不忘嘟囔几句。
“你……”王大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气愤道：“要不是我不打女人，她那嘴早就被我给打肿了。”
“江郎君，要不我让六子回去带一头牛过来？”齐业听了几人的谈话，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向江晨提议道。
“这怎么还能麻烦齐师傅你，大力你去帮我把黑麒麟牵过来。”不就是犁个田吗？我江晨还会被这给难倒？
不过这还真把是把他给难倒了，黑麒麟在他那不讲道理的威严下是屈服肯下田了，但是这新犁具怎么套上去，倒是把他给难住了。
“吁……小黑别动，乖乖的啊，厄……这个……大力，你觉得这该套哪里？”
“嗯……好像对了……等等……应该这样……”
“好像有点不伦不类的，再看看……”
“啊吁……啊吁……”两人一顿折腾，手忙脚乱的把绳子套的乱七八糟，黑麒麟顿时就不乐意了，仰起头，发出了它的抗议声。
“乖啊小黑，马上就好。”江晨摸了摸黑麒麟的头，安慰它。
两人的这顿操作引起了周围村民的笑声，特别是就间隔一块小田的林三婶母子，笑的最大声。
“成了！”
而江晨并未受到嘲笑声的影响，经过一番摸索，终于是把绳子套好了。
“大力试试。”
王大力走到黑麒麟身后，掌好犁具，说道：“黑麒麟，我就不用力抽打你了，咱们好好合作好吗？”他深知黑麒麟的脾性，它只服江晨，就连小黑都不是谁都能喊的，一个不好，发起狂来把自己弄伤就不好了，得事先沟通好。
“大力放心，小黑会听话的，是吧小黑？”江晨理解王大力的担心，又在黑麒麟头上轻轻拍了拍。
“啊吁！”
一拉绳索，黑麒麟便迈蹄向前，而出于之前犁田的习惯，王大力一开始没有急着向前走，要等上几步，犁铧才会把土翻起。
“哇！”
瞬间，王大力心里一惊，手上吃力，犁具已经是轻松破土，向前翻去，碎土滚落两旁，留下了一条深壑。
又在江晨指导下，王大力调动犁盘、犁铧，转向灵活轻松便捷，没一会功夫就翻好了这块田地。
此行前来观看新犁具性能的齐业是看得张目结舌，都不知道该如何称赞这新犁具了，不仅快，而且灵巧，不像他们所用的老犁具转向很麻烦，要解绳子、搬犁具。
你要知道，另一边使用他们老犁具犁田的林文才犁了不到四分之一，而且还是两个人。
“呼……真爽啊，江郎君，这一次性就能犁好一块田的感觉真好。”王大力赶着黑麒麟靠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脸上满是笑容。
“大力，你这……这田就犁好了？”
这时江晨几人才发现田地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十几个村民，都是在附近田地干活的。
“对啊，王有叔，这田就是用江郎君改良的犁具犁好的，不信你看看，这深度可是比咱们用的老犁具犁出来的还要深不少。”王大力说道。
而且还是拿一头驴犁的？要不是这些人方才都是亲眼看见，怕是打死都不会相信。
江晨微微一笑，抚摸了一下黑麒麟的头，的亏它的帮助。
黑麒麟得到夸奖，甚是高兴，见旁边的老黄牛还在慢吞吞的走着，“啊吁”一声低吼，吓得老黄牛用力往前奔了几步。
林文犁的是半水田，老黄牛这突然加速前进，脚还没拔出来，被老黄牛拉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泥。
看见这一幕的王大力大笑道：“哈哈哈，林文，你这是看别比不过我，自己配合老黄一起犁地吗？”
一旁的村民们也看到了林文的窘状，纷纷开口大笑，闹得一旁的林三婶涨红了脸，跟个猴子屁股似地，只能是骂几句自己的儿子。
“江郎君，能否借一步说话。”齐业此时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突然拉着江晨说道。
江晨点了点头，与齐业走到了另一块田埂上，远离了人群后，才开口问道：“齐师傅，怎么了？”
“江郎君大才啊！”齐业有些佩服的称赞道。
这更是让江晨疑惑了，不解道：“齐师傅这是……”
“江郎君，是我低估了这新犁具，有了它，翻地犁田变得轻松无比，这倒还是其次。江郎君你知道为何有些地方并未分到均田的一百亩，还仍会有部分田地荒掉吗？”
江晨摇了摇头。
“是人力不足，老犁具翻地犁田的速度极慢，在人力少的情况下，即便是未分到均田的一百亩，仍是耕种不完。而现在有了江郎君你改良的新犁具就不同了，一个人翻地犁田的速度等同于之前四五个人加起来的速度，这得节省多少时间？节省下来的这些时间，就能让他们在春耕时节就能把秧苗插好，那收成不就……”齐业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
江晨倒是没想到这么多，他是嫌这老犁具翻地犁田慢，会影响他农作物的栽种时间。
“这是好事，能帮到农民兄弟，就没枉费我和我师傅花费那么多时间改良这个。”江晨微笑着说道。
“江郎君，这不仅是能帮他们，是帮了他们大忙了。”齐业看了看周围，确定附近没人后，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同时这也是一条财路。”
见江晨愣了一下，齐业又小声说道：“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一旦新犁具推出，肯定会有很多人买的。我的意思是，由我的木匠铺来做这个新犁具的制作与出售，其中获得的利润与江郎君七三分。”
原来说的是这个，江晨看了齐业一眼，他是急于弄自己的东西，没往这方面想。
不过这齐业人还挺不错，要知道在这古代是没有什么发明专利的，现在他已经知道了新犁具的制作方法，要是现在就离开，自己去赚钱，江晨也是拿他没有办法。
“那就依齐师傅所言吧。”三分利，江晨认为已经差不多了，他既不用出人也不用出力，只是一个小小的想法而已。
确实，自己去弄可能会赚得更多，但是现在江晨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制作红薯丸子那是因为实在是没钱，揭不开锅了，才去弄的，他现在一心想的是种植计划，因为春耕时节不等人啊。
得到江晨应允的齐业立马道：“江郎君，那我就先告辞了，这个新犁具越早退出越好，我要回去召集人手，开始制作了。”
“嗯，那就辛苦齐师傅了，不过这价钱吗，还是不要太贵了，毕竟都是农民兄弟。”江晨说道。
“江郎君，你真是个好人，这事我自有分寸，别忘了，我曾经也是个农民。”作了告别，齐业就叫上六子走了。
“嗯？”这时江晨发现王大力那边有些吵闹声，于是快步走了过去，问道：“大力怎么了？”
“江郎君，他们想借用这个新犁具，我没答应，就在这嚷嚷起来了。”这新犁具是江晨改良出来的，王大力不敢做主，所以就算是王有叔他也没答应借。
“静一静，静一静，大伙听我说，我江晨不是什么吝啬之人，这新犁具不是不能借给各位使用。”江晨站在田埂上大声说道。
一听新犁具能借，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就连一旁的林三婶母子也是竖起耳朵在听，这翻地犁田能快上几倍的东西傻子才不想用。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