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新犁具带起的节奏（二）
本来，世界上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就如同天上不会掉馅饼一样，心善不等于就会给予施舍，贪婪不等于就会一味索取。
“我想大家都见到了新犁具的所展现出的超高翻地犁田效率，时间是宝贵的，时间等同于金钱，特别是对我们农民而言，而且这个新犁具要不了几天时间宁县就会有卖，我这么说并不是要大家给我钱。”
“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外来人，幸得楚楚姑娘相救，暂住在清水村，楚楚姑娘的乡亲也就是我的乡亲，这犁具大家可以商量好了使用，我只希望哪一天楚楚姑娘要是遇上了什么困难，而我又不在，大家能搭把手，江晨必定亲自感谢。”
江晨声情并茂、抑扬顿挫，讲得是极具感染力。不过他自己觉得有些尴尬，还好是在古代，要是在现代怕是人都走完了。
“我说是什么呢，就这小事，江郎君请放心。”
“就是，都是乡里乡亲。”
“我就说嘛，江郎君一看就是好人，楚楚运气真好。”
……
不少村民纷纷开口答应，新犁具可以买，可也是需要钱的，再说了，村里就一头牛分着用，谁会希望多花钱去买新犁具来家里放着。
而且在他们看来，如今的林楚楚家在江晨出现之后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他们还怕没机会去帮忙呢。
“大力，另外那两把新犁具就交给王有叔分配吧。”江晨对王大力说道。
“江郎君，您放心，我王有一定把这两把犁具给管好了。”王有拍着胸脯说道，有些激动，显然是没想到江晨会让他做管理。
“王有叔走吧，我带你去取新犁具。”王大力带着王有去拿犁具了，不少村民也是跟着一起去了，顿时田野间就没剩下几个人，变得空荡荡的。
“咦，楚楚你怎么来了？”人群散去，江晨才发现林楚楚提着个小竹篮站在他的后面。
“江哥哥，还有我呢，你都没看见小成吗？”林楚成嘟着嘴，从林楚楚身后窜了出来。
“嘻嘻，小黑我们来玩。”小家伙见到了套着犁具的黑麒麟，就立马撇下两人，去玩去了。
“江大哥，谢谢你。”林楚楚眼眶微红，脸上满是感激之色，江晨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江晨咧嘴一笑，很是平常的说道：“谢我作甚，楚楚你这竹篮里装的什么东西？”
话题被江晨岔开，林楚楚的神情也有所转变，脸上升起了一抹红晕，低着头说道：“是给江大哥烙的饼，你早上没喝粥就走了。”
原来是怕我饿了，江晨伸手接过竹篮，说道：“刚好饿了，谢谢你，楚楚。”
见江晨拿着饼，大口的吃了起来，林楚楚坐在田埂上看着他，嘴角微扬，笑得很开心。
“嗝。”打了个饱嗝，拍了拍手，江晨起身道：“好饱，干干活，有助于消化。”方才已经见过王大力怎么使用新犁具了，他现在想亲自试试。
“江哥哥，你要犁田了吗？小黑会比老黄厉害吗？”林楚成看了一眼不远处在林文驱赶下的老黄牛说道。
小家伙心里的小九九江晨哪会不知道，笑道：“小黑可厉害多了。”
江晨脱掉鞋子，挽好袖子，走下田去一把提起犁具，拉着小黑，换到一块还没犁过的田里，拍了拍黑麒麟的屁股，说道：“小黑，可别给我丢脸啊。”
似听懂了江晨的话，黑麒麟扬起头，啊吁啊吁的叫唤着。
“走……哎哟……”
“先等等……”
“小黑慢点……”
看起来简单，可真正动手时才知道翻地犁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呵呵呵……”手忙脚乱、左扭右歪的江晨逗得林楚成呵呵直笑。
“江大哥，要不然还是等大力哥回来犁吧。”林楚楚劝道。
“呃……”江晨脸一红，硬撑道：“没事，我只是不熟悉这里地形，再走几步就好。”
江晨学习能力不错，接着犁了一小段距离后，逐渐是掌握了新犁具的使用技巧，与黑麒麟配合得也越来越默契，速度也越来越快，完全不像是一个第一次翻地犁田的新手。
一边是不断鞭打，依然迟缓而行的老黄牛，一边是口令指挥，行动迅速的黑驴，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王大力回来时，江晨就已经完成了这块田的翻犁，而另一边的林三婶和林文还有一小段距离才耕完一半。
当然，这里面有堪比健牛力量的黑驴帮忙，才会这么的快。
“江大哥，擦擦汗。”见他满头大汗，林楚楚急忙递过去一张手帕。
江晨也没多想，接过手帕就用。
王大力也是接下他的班，继续犁下一块田，挨近小河边他家有五块田在这。
而林楚楚姐弟则是回去准备午饭了。
找了块阴凉地，看着犁田的王大力，江晨若有所思。
一块半亩大小的田，花的时间还是太多，而且现在只有小黑，它也会累，人也会累，一天也就能犁五六亩田地。
所有的田地犁好，得十来天，而且还要天气好，下雨的话还不能做。
现在身上还有差不多五贯钱，买牛是没必要了，明早去一趟宁县，去看看齐业一天的赶工做了多少新犁具，拿几个来，再去找马二说说看能不能租他几头牛，到时候请几个人，争取两天内把王大力和王友家借的田地给犁好。
“就这么办。”明媚的阳光，徐徐的清风，江晨此时是干劲十足。
不过王大力犁好这块田后，已经是正午了。两人把黑麒麟带到一片有着嫩嫩绿草的地方让它慢慢享用后，也先是回去吃午饭了。
“阿娘，你说要是我们能用上那新犁具，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吧。”林文看着江晨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
“你这是想偷懒，不过还真的是快。哼……不就是一犁具吗？回去让你阿耶也做一个。”林三婶说道。
“啊……阿耶做得出来吗？”林文细细观察过，那新犁具比自己手上拿的复杂多了，父亲做那老犁具恐怕都费力。
“你这孩子，自己阿耶都不相信。别看了，还不赶紧犁完这里，好回去吃饭。”林三婶瞪了儿子一眼，眼神随后又看向了村子，心道，那臭丫头现在连我都不喊了，真是见利忘义。
可她没考虑过自己又何时对别人有过义。
※※※※※※※※※
次日清晨，江晨在全身肌肉酸痛下缓慢的起了床，这是很久没有做这么大量运动的后遗症，昨天他可是和王大力交换着一直田地里忙到到傍晚才回来。
“江大哥，你起来了，粥我已经煮好了。”听见声响的林楚楚从厨房走了出来。
“楚楚，幸苦你了。”江晨洗漱好后，林楚楚又把盛好的粥端给他。
“怎么了江大哥，是粥煮糊了吗？是我太笨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见江晨喝了粥，脸色不怎么好，便自责道。
“你还没吃吗？”江晨皱眉道。
“啊……我……”林楚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以为是江晨在怪她。
江晨起身走进了厨房，拿了一个碗，盛了粥后又走了出来，递给林楚楚道：“吃了。”
林楚楚眼眶里泪水在打转，接过碗，喝了一口粥，可这粥似乎并没有煮糊，一抬头看到的是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江晨。
“你煮的粥怎么可能不好吃呢，你要学会照顾好自己，知道吗？”江晨笑着道：“我刚才是在想，下次教你做油条，不然天天早上都喝粥，单调了点。”
听了江晨说的话，林楚楚点了点头，觉得手上这碗粥格外的香。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江晨哼着周董的七里香就去找王大力了。
“江浪君，你这小曲唱的真有意思，比那红袖楼的女子唱的好听多了。”两人正好在门口遇到了，王大力听到了江晨哼的歌。
“红袖楼？是什么地方？”
对于江晨的问题，王大力脸一红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见王大力这个模样，再结合红袖楼这名字，还能是种什么地方？
“大力，你去过吗？里面的女子长得怎么样？”江晨笑着问王大力，想逗一逗他。
“没……”
“美？”
“没去过……就是有一次路过在外面听到的。”王大力解释道。
“行了，不逗你了，架车，咱俩上宁县去一趟。”江晨说道。
片刻后，两人就赶着黑麒麟出了村子，直奔宁县。
“咦，今儿怎么这么多人进城？”
接近县城，路上的人多了起来，或是赶着牛车，或是三五人作伴而行，看样子是附近村子的人。
“是有什么节日吗？可最近的一个节日是清明节，又还没到。”江城也不理解，不过这不关他们的事。
进了县城，两人就直奔齐业的木匠铺。
“哇靠……怎么这里也这么多人？”这木匠铺外也是聚集了不少人，江晨扫了一眼人群，看到了熟悉的人，急忙高声喊道：“六子，六子，这里！”
“哎哟喂，别挤，都别挤，我师傅一会就出来。”六子听到了有人喊他名字，寻到声音来源后看到是江晨，立马就挤出了人群，朝他们走去。
“江浪君，您怎么来了，是要找我师傅吗？”有了师傅吩咐的六子现在对江晨也是客客气气的了。
“对啊，我想看看齐师傅有没做出来新犁具，再拿几个。六子，这些人是来干嘛的？”江晨问道。
“江浪君，我们从侧门进去。”说着，六子将他俩领向了木匠铺的侧门，边走边说道：“这些人是附近七八个村子的村民，他们就是为了新犁具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