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小偷
“你真不是太子党？。”
坐在警车里，不知道是第几次去往棉纺厂的路上，王强第一百零八次跟萧磊说起这句话。
萧磊嘴角抽了几下，没好气的说：“强哥，这都过去三天了，你老人家能不能别念叨了啊？咱集中注意力先跟案子行不行？”
王强嘿嘿傻笑几声，头向后一靠，优哉游哉地说：“反正这是你的案子，我才不着急，你要是半个月破不了，干脆跟厅里头申请就留在咱局里吧，到时候挂个副队长妥妥的，咱兄弟俩继续搭伙儿，那得多美。”
“强哥，你要我说几遍你才信啊？半个月我不管能不能破案，都得去省厅报到，你这么老资格的警察，不知道啥叫纪律？”萧磊无奈地说道。
“再说了，我留在这儿，立功的事儿迟早得暴露，到时候局里头咋安置我？你就忍心我这么年轻就被挂起来养老？还是让我成为全局上上下下的眼中钉？”
王强听了这话，直起身子叹了口气，“你说你这小子，这才实习了几个月？一杆子就干到省厅去了，以后见了你是不是还得给你敬礼啊？”
萧磊故作得意地挑挑眉毛，“嘿嘿，这可说不准，听说省直机关那些没干几年的小年轻们，最低都是副主任科员以上的，你这种土包子干部，去了省城，哼哼，可不是得见人就敬礼。”
“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王强恼羞成怒，抹胳膊捋袖子，做出恶狠狠的样子，没吓到萧磊，反而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一路谈笑着，棉纺厂很快就到了。
自严路代表省厅亲临三安，传达了授予三安市局集体一等功的嘉奖令，已经过去三天。
这三天，萧磊是在兴奋和焦急交织在一起的心情中度过的。
兴奋的是自己马上要正式参加工作，而且是从省公安厅这样一个高起点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
焦急的是，严路只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不管能不能破获黄牡丹的案子，他都要去省厅报到。
黄牡丹一案，算是萧磊正式接手的第一件案子，自然非常上心，誓要在离开三安前把案子破掉。
严路走之前，特意向万江河提了提对萧磊的安排，还托付万江河在黄牡丹一案上尽量给他创造条件。万江河是萧磊荣获二级英模一事的知情人，又得到严路的嘱咐，自然对此很上心，专门把王强叫来叮嘱了一番。
这几天，他拉着王强，成天在棉纺厂转悠，不停找人问话，记录本写了满满一本，虽然收获不少，案子也有头绪，但就是找不到证据。
根据之前掌握的各种情况，其实已经很容易推断出棉纺厂办公室主任何泰清具有重大嫌疑！
黄牡丹是在夜总会见过他以后，行为反常，不再出台的。也是在那之后，黄牡丹和海棠以及刘大明提起了厂子要复工的事情。黄牡丹遇害后，何泰清组织了一帮棉纺厂的中层干部，给她家搬家，而且在搬家过程中，有寻找东西的迹象，最后，还找了个借口，拿走了黄牡丹家的几盘磁带。
由此不难看出，何泰清非常需要在黄牡丹家找一样东西，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磁带。
磁带是干什么用的？
案子查到这里，几乎已经透明了，黄牡丹必定是用磁带记录下了某些人不为人知的重要秘密，最终惹来杀身之祸，被杀人灭口。
可这些都是推论，一无人证二无物证，拿什么给人定罪？案子仿佛走进了死胡同，王强一筹莫展之下，干脆挺起厚脸皮，把案子全推给了萧磊，甚至还暗暗希望萧磊因为破不了此案而留在三安。
萧磊也很郁闷，仿佛一个连过了对方十一个人，面对空门，起脚射门，却一脚踢空的球员，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找到证据，但苦思冥想也好，深入调查也罢，却迟迟没能找到那把关键的钥匙。
又一次来到棉纺厂，王强和萧磊依然选择把车停在厂门口，走路进去，目的地还是刘大明家。
走了没多远，萧磊忽然脚下一个踉跄，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脚，幸好王强就在跟前，一把把他扶住。
就在王强伸手扶他时，萧磊假做配合，把身子倚在王强身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有人跟踪，回去看看。”
王强毕竟是执行过特勤的老刑警，立即会意，配合地把萧磊一推，笑骂道：“笨蛋，这么平的路也能绊倒。”
俩人说说笑笑，继续前行，走了没几步，王强打开手里的包，翻找了几下，问道：“小磊，上回的询问记录是不是你拿了？”
萧磊假意在自己的包里踅摸了一遍，诧异地答道：“没有啊？”又伸手一拍大腿，“对了，强哥，会不会落在车上了？”
“嗯，估计是，你等着，我回去取。”
“我和你一起去吧，要是不在车里，就是落办公室了，还得回队里拿呢。”
两人自然而然地回身，沿着来路返回。
回到车里，假装在车上没有找到，二人驾车离去。
坐在副驾驶位，王强笑道：“小磊，看来我们最近几天的动作，把某些人吓着了。”
“嗯，反正现在没有证据，只能这样打草惊蛇了，就是不知道效果好不好。”
“接下来回局里？”
“嗯，还是去趟夜总会吧，再找海棠问问。”
车子拐了个弯，向着金碧辉煌而去。
这几天，除了去棉纺厂，萧磊还在夜总会待了整整一白天，通过海棠，把那两晚上给何泰清服务的东北小姐全部集中起来，挨个问话，可惜说法都一个样，
两晚上，都是同样的七个客人，六个宁原人，一个南方人，这七个人只管喝酒唱歌，对坐台小姐上下其手，互相之间都顾不上聊天，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按着这些坐台女的描述，萧磊把那七个人的画像都画了出来，经过王虎山的辨认，已经确认其中六人都是棉纺厂的领导干部，厂长张祖德和厂办主任何泰清赫然在列，剩下那个南方口音的，王虎山不认识，王强已经安排人拿着画像去各个宾馆旅店调查去了。
可惜的是，这七个人中，并没有凶手。
车子停在夜总会门口，王强和萧磊正要进去，却看见两个年轻人正狼狈地从夜总会大门跑出来，海棠带着几个保安，在后面紧追。
看见两个警察，这两个被追打的年轻人没有停下求救，反而想绕过萧磊和王强。
而追在后面的海棠看见萧磊二人，却是大喜，放声高喊：“王队长，萧警官，快抓住他们……”
王强、萧磊二话不说，一左一右，迎上前去，一摸一样的反臂擒拿，把两个一脸惊慌的年轻人摁倒在地。
这时，海棠气喘吁吁地跑到萧磊跟前，急急忙忙地说道：“他……他……他说他是……牡丹的……弟弟，是吗？”
萧磊看了看自己手里抓着的人，和王强手里的另一个，摇了摇头，“黄牡丹的弟弟接受过我的问话，这俩人都不是。”
海棠哈哈一笑，得意地说道：“果然让我猜中了，萧警官，这俩人是小偷，他装成是牡丹的弟弟混进来，想偷里面的更衣室！”
一句话，让萧磊大喜过望！